“青姨,我在國外也經常想您,如果沒有您那些年的照顧,我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說實話我特別感謝您,您就像我的媽媽一樣,真的。”
唐惠一邊說一邊就紅了眼眶,到最後哽咽的投入林亦青懷裡,情難自禁的哭了起來。
林亦青鼻子一酸,有些感動的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撫道:“好孩子,也難爲你還記得青姨,真是好孩子。”
當初因爲景瑤失蹤的原故成了她的一塊心病,當看到唐惠的那一眼就自然而然的把對女兒的那一份感情都投了出去,不是她對夏若不好,而是唐惠跟顧以恆年紀相仿,更像她的女兒。
“青姨……”唐惠喚了一聲,便低聲抽泣起來,這一副認親畫面還真是令人感動。
門外的顧以恆捏了捏夏若的手心,脣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瞬間驅散了夏若心中的不安。
夏若深吸一口氣,兩人手牽着手走了進去。
“媽,您這是怎麼了?”顧以恆淡淡的掃了唐惠一眼,佯裝不知的問道。
“青姨,我們回來了。”跟顧以恆並肩而立的夏若溫聲說道。
林亦青見兒子回來,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着站了起來,自動忽略夏若,對顧以恆說道:“我今天去逛街正好碰見小惠,太久沒見所以有些感觸,對了,你吃飯了麼?”
現在快下午一點了,從秦家老宅回來沒吃飯也很正常。
“吃了。”顧以恆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說完便拉着夏若朝臥房走去。
“阿恆,你等等。”林亦青見他要走,趕緊喚住,帶着希翼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這是小惠,你還記得麼?你們小時候經常一起上下學你還記得麼?”
顧以恆腳步一緩,慢悠悠的轉過身來,先是看了林亦青一眼,最後把眸光落在唐惠身上,只是那眸光陰森如實質一般帶着嗜冷的寒意,唐惠心裡一顫,不自覺的挪動了腳步往林亦青身邊靠去。
“記得,不久前我們還見過,不只見過我們還聊過,就在我的辦公室,難道她沒告訴您麼?”
顧以恆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銳利的眸光像刀鋒一樣剌向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女人。
林亦青也被顧以恆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拉着唐惠笑着道:“她剛來我還沒有問她,原來你們早就見過面了,你看看,小惠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變得這麼漂亮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而且她現在還是服裝設計師,有自己的工作室,真是能幹啊!”
站在顧以恆旁邊的夏若垂下的眸子,聽着林亦青對唐惠的喜愛和讚賞,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握着顧以恆的手越發的緊了緊,這個動作表示她的內心很不安。
尤其是看到自己如今挺着大肚子,毫無形象可言,而唐惠依然高貴大方,青春靚亮,惹人喜愛,越比較越顯得她平庸不自信。
“小若啊,你應該跟小惠學習,找一份正經的工作,等孩子生下來就不要再去拍戲了,那圈子亂,一個女孩子在那種地方會吃虧的。”
林亦青誇完唐惠又笑着對夏若說道。
突然被點名的夏若擡眸詫異的看着她,從進門到現在林亦青纔拿正眼看她,卻是對她說了這麼一番話。
說她所在的圈子亂,容易吃虧,林亦青想表達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還讓她找一份正經的工作,難道她之前的工作在林亦青眼裡是不正經的?
而且這番話還是當着唐惠的面說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夏若只覺得胸口氣悶,堵得難受,臉上更是像被人當衆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
儘管如此,她還是乖巧的應了下來,“我會的。”
只是她的乖巧在林亦青成了做作。
突然夏若只覺得肩膀一沉,一隻大手壓了過來,夏若抿了抿脣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媽,難道您不知道您所說的那個圈子我也有參與麼?而且現在經營那個亂圈的人正是您的親侄子,您是覺得我們的圈子亂還是擔心夏若在我手底下工作會吃虧?”
顧以恆平靜的望着林亦青,平淡無波的眸底帶着些寒意,可對方是他母親,她又不能把話說得太過,更不想讓夏若受委屈,可是今天他的母親實在是過份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在面對兒子的林亦青下意識的弱了下來,眼中帶着急切的光芒,心中暗自懊惱,她真是不應該當着兒子的面說夏若的。
“以恆哥哥,青姨她不是這個意思……”唐惠見林亦青示了弱,牙一咬便想再刷一把存在感,只是顧以恆一個凌冽的眸光掃過來,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乖乖的閉了嘴巴。
“唐小姐,我記得我上次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沒想到你這麼執着,居然跑到家裡來了,還真是精神可嘉啊,不過我對唐小姐不感興趣,對那種爲了一張單子而獻身的人更爲不恥,如果你以爲我是收垃圾的那可就錯了,我這個人大毛病小毛病一大堆,尤其是有很嚴重的潔癖,所以以後麻煩你不要試圖接近我,因爲我只要一看到你,就會覺得噁心。”
顧以恆輕蔑不屑的掃了唐惠一眼,更是狠狠的毒舌了一把,把唐惠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像這種自己送上門來找虐的,他是不會客氣的,尤其是這個自以爲是別有居心的女人。
唐惠的臉色一片蒼白,眼中含淚,不可置信的望着顧以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顧以恆居然會這麼說她,當着夏若的面踐踏她的尊嚴。
“阿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小惠,她是我請來的客人,別忘了十三年前你發生了那件事,除了小惠沒有一個人來看你關心你,你弄成現在這樣到底應該怪誰難道你不清楚麼?”
林亦青怒氣衝衝的對着顧以恆說道,很是激動,整個人就像母雞護小雞一樣的把唐惠護在身後,還意有所指的禍水東引。
夏若一愣,整顆心都在顫抖,眸光閃爍不停,臉色更是青白交錯,胸口那股悶悶的鬱氣更是讓她差點窒息。
原來顧媽媽還記着十三年前那件事,原來她根本就沒有忘記,所以纔會不喜歡她,哪怕表面工夫做得再全面,可是心裡卻從來沒有接受過她,甚至是恨着她的。
顧以恆感覺到她的不安和情緒上的波動,俊眉不自覺的蹙得更緊了,周身帶着濃濃的戾氣,擁住她的肩膀。
“十三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會查清楚的,只是我不希望……”
“別說了,求你。”夏若緊緊抓住他的手,輕聲哀求道。
顧以恆微微低頭看着懷裡顫抖不已的小女人,身上的怒氣越發明顯,尤其是那雙滿載乞求的水眸,讓他的整顆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
隱忍着,壓抑着,幽深的眸子當中劃過一抹痛色,握住她那雙冰冷的小手,點了點頭,看也不看大廳的兩個人,半擁半抱的擁着夏若回了臥房。
林亦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上前兩步張了張嘴,此時此刻她心裡開始後悔起來,她剛纔居然自己的兒子大吼大叫,居然會這麼失控。
“青姨,對不起,讓您爲了我跟以恆哥哥鬧得這麼不愉快。”唐惠低着頭,誠懇的道歉。
本來還在後悔的林亦青,見她這麼乖巧,嘆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神色難明的道:“不怪你,就算沒有你我們的關係也好不了。”
唐惠微微一愣,低着頭在林亦青看不見的地方閃過一道暗芒。
臥房裡,顧以恆剛剛把門關上,夏若便急切的抓住他的雙手,眼中帶着乞求的眸光,說道:“以後不要再爲了我跟青姨吵了,好麼?”
顧以恆眸光一閃,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嘴裡全是苦澀的味道,心疼的道:“好,我答應你。”
夏若得到他的親口承諾,笑了,可同樣心裡卻更苦了,可這一切都有她該受的,怨不得別人。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顧以恆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在她的秀髮上蹭了蹭,面帶愧色悶悶的道。
“我沒關係的,青姨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她還是很疼我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讓我跟你在一起。”
夏若忍住心中的苦澀,笑着說道。
顧以恆心裡更不是滋味了,摸了摸她的頭,“傻樣,你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
“是啊,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就足夠了。”夏若大方的承認,只要她還能留在他身邊,只要知道他心裡有她,她就滿足了。
她越這麼說,顧以恆越覺得愧疚,越心疼,對別人他可以狠得下心,可是對方是他的親生母親,那怕再過份他也不能拿她怎麼樣,但他也不是沒有底線。
“你剛纔說你要查清楚十三年前的事,是真的麼?”夏若惴惴不安的推開他,看着他問道。
“當然是真的。”顧以恆一手撫摸着她的肚子,一邊觀察她的神情。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爲什麼還要查?”夏若眸光閃了兩下,有些心虛有些底氣不足的問道。
就算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雙手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手心裡全是汗水。
顧以恆沒有回答她,只是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的鎖住她的眼睛,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夏若聞言,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剛想起身就被顧以恆抓住了胳膊,讓她重新坐在了牀上。
“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問你,難道你就沒有想要解釋什麼?”顧以恆淡淡的問道。
夏若緊緊咬着下脣,擡起顫抖不已的手撈起額角的秀髮夾在耳後,不敢去看他,直到嘴裡償到了一股鐵鏽味,她也不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