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看向顧以恆的時候,眼眶瞬間便紅了,熱淚從眼中奪眶而去,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覺得一陣委屈涌上心頭。
“滾出去。”顧以恆無視她的眼淚,冷冽的眸光掃向林敏承和秦盼盼。
林敏承本想着邀功的,可是觸及到顧以恆的眼神時,渾身一哆嗦,摸了摸鼻子,很沒出息的先溜了。
秦盼盼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伴隨着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她不敢放肆,看了夏若一眼之後便離開了。
顧以恆就這麼站在包間的中央,幽暗深邃的眸子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看着她渾身溼漉漉狼狽不堪的模樣,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顯示着他在生氣,很生氣。
突然,顧以恆擡手捂住嘴巴,衝進洗手間裡就是一陣狂吐,夏若一愣,眸光閃爍了兩下,咬着下脣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以恆從洗手間裡出來,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進去洗乾淨了再出來。”說完便腳步有些慌亂的走了出去。
進去洗乾淨了再出來?
腦海裡顧以恆的聲音一直迴盪夏若的耳邊,還有他剛纔進洗手間吐的樣子,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他這是在嫌棄她髒,是麼?
心猛然抽痛了一下,無聲的流着眼淚,慢慢下了牀走進洗手間。
其實,她想多了,顧以恆不是嫌棄她髒,而是因爲剛剛這個房間裡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剛纔秦盼盼從他身邊過的時候,他就感覺一陣不舒服,吐也是因爲秦盼盼,只是現在的夏若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者是她忽略了顧以恆有厭女症這件事。
夏若再出來的時候,顧以恆已經進來了,而且身邊還跟着一個提着藥箱的男人,男人身穿西裝卻提着藥箱,看起來不些不倫不類,不過他的長相過於斯文溫和,所以倒也沒什麼。
“幫她看一下。”顧以恆冷聲開口,由始自終都沒有再看夏若一眼。
夏若垂下眸子掩飾自己失落的情緒,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微妙,唐志軒笑着向夏若做自我介紹之後,再開始替夏若把脈,幾分鐘過後,唐志軒收回自己的手。
“夏若小姐沒什麼大事,只是受了些驚嚇,吸取了少量的MX,開幾幅藥就沒事了,不過要注意好好休息。”
唐志軒從胸前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支鋼筆寫下藥方看着顧以恆,“回頭讓人去我那裡拿藥就行了。”
說着,便開始收拾東西離開了。
包間裡只剩下顧以恆和夏若,顧以恆居高臨下冷眼看着她,嗤笑一聲:“看來你真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不是每一次你的運氣都會這麼好的,上天也不會特意眷顧一個人,如果你要作死,我無話可說。”
他這次是真的被她氣到了,明是有臨走之前跟她把話說得那麼清楚,而她呢,只是敷衍了事,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從前是,現在也是。
夏若擡起頭,看着他眼底對她有着濃濃的失望,無地自容的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她知道他在生氣,也知道他說得對,是她沒有聽他的話,所以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她不會再自哀自憐,既然自己選擇了,就有要承擔選擇的後果,那怕這個後果會要了她的命,那也是她命該如此。
“對不起。”夏若想通之後,鼓起勇氣與他對視。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人上當一次是不小心,上當第二次就是笨,是蠢,如果不是豆豆,你以爲你還能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我真想剖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稻草。”
顧以恆咬牙切齒的說道,眼裡是從未有過的冰冷,眉宇間還有些慍怒,對她既無奈又失望。
“我知道錯了。”夏若低着頭,沒敢看她,不想看到他對自己失望,抓住自己的衣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覺得當初救你回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顧以恆簡直要被氣瘋了,沒看到他現在很生氣麼?居然敢低着頭敷衍他,他敢保證,等他轉身離開,她就會把剛纔的話統統都拋出腦後。
夏若身子一僵,錯誤的決定?他是後悔了?後悔救下她?因爲他發現她根本就不值得。
夏若的變化顧以恆看在眼裡,也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可是他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轉身離開,這一走,等夏若再見他時,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顧以恆帶着一身的怒氣出了農莊,刑東剛從外面進來,顧以恆皺起俊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刑東將這幾天夏若的行蹤都稟告給了顧以恆,還有包括高盈和何景同的事。
“何景同在哪家醫院?”顧以恆聽到何景同這三個字,眸光中一抹冷芒一閃而過。
當年的事情他雖然不確定是誰在背後搞鬼,但是何景同有很大的嫌疑,想起當時除了他幾乎所有人都問過夏若,問她爲什麼那麼做,可她倒好,不管大家怎麼問,她就是死都不鬆口,他知道之後,氣憤得差點把房子給掀了,覺得夏若就是一隻白眼狼,還是喂不熟的那種,想通之後算是對她徹底失望了。
“是的boss,何景同現在就在高陽醫院搶救,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不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豆豆,相信很快就會結案。”
刑東面無表情的回道,其實高盈扶夏若去包間的時候,他就在側門,還聽到了何景同和高盈的談話,只是他沒想到豆豆這麼勇猛,所以他便沒有出手。
“把那個女人扔給她,如果處理得不好,你再出手。”
顧以恆眼中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周身充滿了戾氣,他要保護的人居然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看來他得幫這些人好好回憶一下十年前的事了。
忙完公司的事趕來的顧淮看到顧以恆身上的戾氣,眼睛一亮,看來boss要放大招了。
包間裡,夏若秀眉緊鎖,目光放空,思緒早已飄遠。
刑東拎着高盈的衣領走了進來,毫不憐香惜玉的把高盈往地上一推,高盈踉蹌不及摔倒在地。
在她擡起頭正好看見豆豆一臉兇殘的盯着她時,頓時尖叫出聲,雙手擋住自己的臉,顫抖着身子說道:“你不要過來,不要咬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夏若沒看見何景同的慘樣,所以只以爲是豆豆把何景同嚇唬跑了,根本不知道還有發生了一樁“血案”。
“夏若小姐,boss讓我把人拎過來,任你處置。”刑東雖然是個實誠的人,但也不笨,顧以恆讓他出手的話還是不會說出來的。
高盈一聽,忙擡起頭,蒼白着一張臉滿是淚痕,精緻的妝容都被她哭花了,眼裡全是驚恐,一副見鬼的模樣看着豆豆。
“夏若,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想的,這一切全是何景同逼我的,他手裡有我的視頻,如果我不聽他的,他就會毀了我,我不想再過以前那種日子,我只想要好好活下去,你饒了我吧,求求你了。”
夏若冷笑了一聲,看着高盈的眼神很是陌生,“你怕他毀了你,所以就讓他毀了我對麼?我當你是朋友,可是你呢?看來我的眼光真的不怎麼好,有眼無珠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夏若自嘲的笑了起來,說不心痛不失望那是假的,畢竟她真的當高盈是朋友,高中三年的感情並不是假的,諷刺吧,她只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看來她並適合有朋友,註定了會孤獨一生。
“夏若,求求你饒了我,看在我們同學三年的份上饒了我吧,而且何景同並沒有得逞對不對?你不知道我在國外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那些人都是變態,如果我按照他們說的做,我就拿不到學費和生活費,我就畢不了業拿不到學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高盈走頭無路,很絕望的看着夏若,哭着喊着哀求她,希望夏若能看在過去的份上饒了她,她真的不願意再過以前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你不用再說了,三年的情誼在你答應幫何景同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承擔應有的後果,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夏若眸光冰冷的看着高盈,一臉的嚴肅,她承擔了相信高盈的後果,那麼高盈就應該承擔跟何景同同流合污的後果。
說完之後,便領着豆豆出了包間。
“夏若,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幫我,只要你幫我求情,我就不會有事,你現在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你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爲什麼?”
高盈不死心的拖住夏若的褲腿,一字一句的帶着質問的口吻問道。
夏若毫不留情的扳開她的雙手,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認爲我會幫一個想害我的人麼?幫了你然後再讓你害我一次,我有那麼笨麼?或許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笨蛋,可是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放過任何一個企圖想要傷害我的人。”
說完之後,看着刑東道:“你自己看着辦吧!”
意思是她不管了,不管顧以恆想要怎麼處置高盈,她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夏若,你會有報應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別以爲顧少會看上你,別自作多情了,你跟我一樣是個低賤的女支女,高貴不到哪裡去,你就等着吧,你囂張不了多久的,等着哪一天被甩,變成沒有人要的玩物,只能跟我一樣去那種地方做個低賤的女支女,任由男人玩弄,賤人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