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煙看了相逸臣一眼,她不知道這男人在想什麼,現如今伊恩提出離婚了,他卻不願意了。
“你走吧!讓她休息休息好不好?”樑煙說道。
相逸臣咬咬牙:“我還會再來的!”
說完,他轉身往門口走,不過走得很慢,病房本就不大,可他卻走得奇慢無比,期待着說不定伊恩會叫住他。
可是一直走到門口,都沒聽到伊恩叫他。
最後,不得不一隻腳邁出了大門。
“等等!”身後突然傳來伊恩虛弱的聲音。
相逸臣馬上停住,滿心期待的轉過身。
“樑煙,幫我把包裡的鑰匙拿出來。”伊恩說道。
“好。”樑煙從包裡拿出一串鑰匙。
“相逸臣,這是家裡的鑰匙,你拿走吧!家裡面我的東西,你願意留着就留着,不想要就扔了,那些我也不要了。”反正那些東西都是相逸臣買的,她不想留。
相逸臣苦笑一聲,她還真是乾脆,是打算一刀兩斷了。
相逸臣接過樑煙遞過來的鑰匙,緊緊地攥在掌心中,一句話不說,緩緩地離開了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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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言諾走進書房,書房裡密不透風的,窗戶關的死死地,房間裡全都是烈酒味與嗆人的煙味。
整間書房都被淡淡的煙霧給充滿了,一走進去就刺得眼睛疼,就連東西都變得有些模糊,在表面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相逸臣就坐在沙發上,面前桌上的菸灰缸裡,堆了滿滿的一層灰白的菸灰,中間數不清的菸蒂躺在裡面,都快滿出來了。
相逸臣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霧都還沒有吐出來,就拿着一瓶軒尼詩,就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烈酒的嗆辣味,再加上香菸的嗆鼻味道,逼着相逸臣狠命的咳嗽,就連眼睛都咳嗽的通紅。
“逸臣,別再喝了。”靳言諾說道。
“呼!”相逸臣長長地嘆出一口氣,聲音都被烈酒和香菸給燒的沙啞了,“我那天就不該爲了迷惑相逸陽,去給蘇言過生日,如果我回來了,伊恩就不會出事,她肚子裡的孩子就還在。”
孩子,相逸臣知道,那將是他永遠的痛,忘都忘不掉。
伊恩真的說對了,他背叛她,她就讓他失去一切,痛到無以復加。
就算這也不是伊恩有意爲之,可他確實痛了,孩子沒有了。
相逸臣從不輕易地對人袒露心事,就算是對極信任的朋友也不會。
生在相家,就註定了凡事都要留上三分,絕不會輕易地將自己的想法流露出來,讓人看穿了。
所以不管有什麼想法,他都藏着,藏在心裡,讓人猜都猜不到,哪怕是造成誤會了,他也不會說,索性就讓人誤會去,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便一切都沒所謂。
在相家,若是想法輕易的就被人看穿,那麼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被人玩了多少回了,早就被踢出家族,哪裡會有今日的一切,更沒有資格去問鼎那家主之位。
可是現在,他開口對靳言諾說他後悔了。
靳言諾聽着,忍不住的驚訝,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都掩藏不住震驚的神色。
“逸臣。”靳言諾安靜了片刻,才又開口,“對於蘇言,你真的還愛她嗎?”
相逸臣擡起頭來看着靳言諾,眼裡出現了片刻的疑惑,對於這個問題,他卻無法輕易地回答出來。
靳言諾坐到相逸臣的對面,伸出手,示意相逸臣遞給他一根菸。
相逸臣輕笑着扯扯脣,遞給他一根菸。靳言諾點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白煙。
“逸臣,有個詞,叫當局者迷。”靳言諾說道,“蘇言對於你,是否只是當初的一個未實現的夢?”
看相逸臣不說話,靳言諾微微一笑:“蘇言或許只是一個初戀,我記得有人說過,男人從不會忘記他的初戀,而蘇言那個初戀,又是當初你想得而沒有得到的。三年前,就在你馬上就能得到的時候,這個美好的夢卻走了,這就讓你念念不忘,就像是兒時一直喜歡的大蛋糕,可是母親不讓你多吃,越是不讓你吃,你就越是想要再多吃一口,哪怕是多吃了一口,都能讓人興奮。”
“如今她回來,曾經那麼美的夢就擺在你面前,讓你終於能夠得到了,可是卻發現,這個夢也不過如此。蛋糕雖然好吃,可是吃多了也會膩,到時候你再看那奶油,已經變得不再香甜,不想再多碰一口。”靳言諾將煙放在菸灰缸上,食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將菸灰彈落在菸灰缸裡。
“逸臣,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蘇言會不會就是那塊大蛋糕?”靳言諾眼尖的看到桌上的牛皮紙袋。
紙袋的口敞開着,露出裡面的一截紙,正好讓他看到離婚協議書五個字。
他把協議書拿出來,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只有伊恩的名字,相逸臣一直沒有簽字。
“當初蘇言離開的時候,你的心情是否像現在一樣?”靳言諾說道,“當初你雖然消沉,可也沒像現在這樣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你說你從來不做後悔的事,當初蘇言走了,沒過多久你就重新振作了起來。伯母以爲那是我和雲卿的功勞,可她不知道,其實是你自己想通的,你說女人而已,走了就走了,你沒必要爲了一個女人耿耿於懷的,讓自己變得那麼消沉,可憐巴巴。”靳言諾說道,“可是現在,你跟我說你後悔了,逸臣,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說你後悔做了什麼。”
靳言諾掐滅了只抽了一半的香菸,站起身來:“很多人都會犯一個錯誤,不管是人還是物,你擁有的時候,看不到她的好,也看不清自己的心。等到失去了才發現,她已經成爲了你的習慣,這種慢慢的滲入你的骨髓的習慣,在你身邊時,你注意不到,可當你發現她不在了,你就發現這習慣你戒不掉了。這時候你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才後悔當初爲什麼沒留住,爲什麼沒好好珍惜。”
“呵呵!大話西遊裡不是有段經典臺詞嗎?我一直覺得挺惡俗的,可卻是事實。”他說道,將協議書放到相逸臣的面前,“這協議書,你到現在都沒簽,到底是爲了什麼?你不是那種做事拖拖拉拉的人,一直不簽字,心底是捨不得吧!”
相逸臣拿起協議書,喉嚨上下的滑動。
“話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好好想想。”靳言諾向前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回過頭來說,“其實你想要搶下伊恩的刀子,是想保護她吧!如果她真的傷了蘇言,蘇家一定不會放過她,到時候就是你也護不住她。而且聽說當時相逸陽的人也在場,若是讓相逸陽知道,你比表面上要在乎伊恩,恐怕他就會對伊恩不利了。他不敢對蘇言動手,卻不會在乎伊恩。”
“瞞不過你啊!”相逸臣苦澀地笑笑。
靳言諾聳聳肩,這才真的離開。
一走出書房,就看到了蘇言,她臉色不怎麼好的站在外頭,看着靳言諾的目光,更是稱不上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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