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留瓷不確定,表弟是否能夠支撐起半邊天,不過顧氏的重擔分在了兩個人的肩膀上,這多少讓他對自己跟白恩慧的事情有了更多跟爺爺周旋的餘地。
這樣想着,這個小女人已經外放散養了好幾天,也該是時候收編回來教訓教訓了。
另一邊,白恩慧已經做好了晚飯,在納蘭初的公寓等着她下班回來。
一桌子豐盛的美味佳餚都是專門爲她這個孕婦做的,費了白恩慧好些時間,可天色已晚,卻久久不見納蘭初回來。
白恩慧這才撥通了電話,而電話的另一端,納蘭初的聲音有些疲憊,負重不堪的腔調告訴自己。
報社老闆今天下午單獨找自己談了談裁員的事情,而納蘭初孕檢的費用本就已經不不堪重負,所以逞強表示自己能夠堅持工作。
而國家規定不可辭退孕婦,所以那無良老闆只好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迫納蘭初辭職。
奈何納蘭初性子也倔,就堅持到了這個時間,讓白恩慧心疼不已,可是又不能幫到好友什麼。
只想着手頭的這筆訂單已經完成,交付給吳城笑之後拿賺取的錢來給納蘭初做貼補。
而顧留瓷那邊也接到了黑成的報告,這個時間,納蘭初還未回家,倒是給兩個人創造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於是按照黑成發到手機上的住址摸索到了一處有些老舊的公寓,雖然走廊的燈光還算明亮,可破損的牆皮以及劃痕太多而不再光亮的地面,都足以證明這裡的住宿條件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顧留瓷決定登門把白恩慧接回去也是臨時的想法,所以到了門前,猶豫了好一會,這才輕輕的敲了敲門。
“來了!”
屋內那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彷彿是醫治自己這段時間夜不能寐的良藥一般,瞬間充滿了精神。
那上了年月的防盜門,應聲而開,白恩慧還以爲是納蘭初提前回家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可打開門,卻發現眼前那個高大的身影正是顧留瓷。
一張素顏未經妝容修飾的精緻小臉,高高的挽着一個丸子頭,淺粉色的圍裙系在腰間,雖然帶着點淡淡的油煙味,可就在那一刻,顧留瓷在恍然明白,那正是屬於家的味道。
就算自己那棟別墅許多人都心知嚮往,可卻美中不足。
這一刻,顧留瓷才明白,是少了一個女主人的存在,以這樣的方式,忙碌着屬於兩個人的小生活,纔不算冷冰。
“你怎麼來了?”
那本掛在臉上的笑意隨之變成了嫌棄,白恩慧口是心非的扭轉了身子回到了房間裡面,卻並未有要趕走他的意思。
“聞着味就來了。”
顧留瓷放下在外人面前的姿態,死皮賴臉的將門關上,虎視眈眈着那一桌的飯菜。
認識這麼久,他倒是還沒有嘗過白恩慧的手藝呢,於是不請自來的坐在了飯桌旁邊,似乎已經遺忘了那一晚兩個人之間的爭吵。
“你這比狗鼻子還要靈啊。”
聽了顧留瓷的話,白恩慧笑容璀璨出言打趣,兩個人倒是很默契的
沒有再提那一晚的事情。
那原本積壓在心中的苦悶和哀怨,就在兩個人見面的那一剎那化爲烏有。
愛情的力量,偉大的讓人捉摸不透。
白恩慧的玩笑話倒是也沒有讓顧留瓷惱怒,探着脖子朝着那滿桌的菜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夾了一筷子土豆絲。
清脆可口,酸甜齒間。
都是些最平常不過的家常菜,雖然不比上山珍海味,但是卻充斥着家的味道,和愛的溫馨。
彷彿是被這些口齒留香的飯菜俘虜了一般,兩個人說笑間,顧留瓷竟然起身走到白恩慧的面前,一把將她落在了懷裡。
措不及防。
“小白,嫁給我吧。”
耳邊的輕聲細語,很是微熱。
白恩慧不可置信的深吸了一口氣,話中的甜蜜混合在空氣裡,被吸入五臟六腑。
甜蜜的顆粒依附在心臟上,掛黏在胸腔中,無孔不入的刺激着白恩慧的身體,讓她一時不太適應。
“好嗎?”
顧留瓷迫不及待的追問了一句,也許此刻,他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衝動的求婚。
沒有提前佈置好的驚喜,更沒有可以圍觀的羣衆。
就在這麼平常的地方,三兩個小菜助興,頭頂發熱的鎢絲燈爲證,有一顆真心,也就足夠了。
顧留瓷的聲音,打斷了白恩慧腦海中浮現出的所有有關未來的暢想,如夢初醒的回到現實的世界。
“好。”
白恩慧從不知道幸福可以來的這樣突然,之前的猜忌和懷疑,認爲顧留瓷對自己的心意不夠忠誠。
而現在看來那堅定的眼神,以及願意爲自己的一聲負責的問句,都讓白恩慧無法拒絕這個男人。
“好。”
沒有什麼父母之命,沒有什麼媒妁之言,兩個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私定了終身。
有的只是並肩走下去的信念。
她的回答,讓顧留瓷欣喜若狂,解開白恩慧頭上的發呆,五指插進那順滑的髮絲,朝着自己微微的用了些力氣,兩片薄脣便貼碰在了一起。
索取着對方身體裡的愛意。
過了好久,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這是化解矛盾的最佳方式,不需要解釋,更不提起之前的隔閡,而是用盡渾身的溫柔去融化心中原本的疙瘩。
“跟我回家吧。”
顧留瓷輕輕的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拍着賴在自己懷裡的白恩慧,像是在安慰鬧脾氣的小孩子一樣。
可白恩慧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從原本的安穩中掙脫出來。
“可以,但是有條件。”
白恩慧的眼眸中閃過小小的古靈精怪。
上次看到這種神情的時候,則是顧留瓷初次告白的時候。
顧留瓷眯着狹長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這個手中寶,等她繼續說下去。
“送給我一個公司,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如果說這個小女人貪財的話,那麼也不會有兩個人之間的這麼多坎坷,求財的女人只會迎合奉承。
如果說她視錢財如草芥的話,卻也不符合實際。
只不過,她的兩次開口不爲自己,爲的都是別人。
第一次,爲的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
這一次,爲的是自己那個苦命的閨蜜。
“呦,野心可夠大的。”
顧留瓷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平日裡安分守己的白恩慧絲毫沒有管理經驗,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所在乎的,反而倒是很樂意答應下來。
說到底,白恩慧是一個獨立的女人,之前他提出讓她放下網絡銷售服裝的生意,表示可以提供錢財,讓她無需爲了鈔票而辛苦忙碌,卻都被她一一拒絕了。
而那則是吳城笑能夠惡意接觸白恩慧的渠道,現在可好,如果白恩慧有了自己的事業,那麼大可不必再跟吳城笑那隻笑面虎打交道。
“怎麼?捨不得?”
白恩慧撅着小嘴,雖然知道這個想法有些唐突,但是卻也不是過家家的玩玩而已。
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就會努力學習,不會讓顧留瓷的金錢打水漂,更加不能讓自己的上進心付諸東流。
想想自己之前把自己的婚紗店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個小小公司應該也難不倒自己。
“我的就是你的,而你又是我的,兜兜轉轉不離其宗有什麼捨不得的。”
說着,顧留瓷輕輕的颳了一下白恩慧的鼻子,就連應諾都變得詩情畫意。
得到了顧留瓷的答應,白恩慧心花怒放,這樣一來好友就不用再被那無良上司欺負,更加的不需要爲日後擔心。
想到這,白恩慧主動的如同是小雞啄米一樣在顧留瓷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害羞的扭過頭回房間收拾自己的衣物。
在這期間,還給納蘭初發了一條短信。
“小初,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這段時間因爲工作上的壓迫,納蘭初一直悶悶不樂,所以白恩慧纔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希望等自己走馬上任的時候能夠看到她喜出望外的表情。
收拾好本就不繁瑣的行禮,白恩慧乖乖的跟着顧留瓷回了別墅。
秋末冰涼,又是接近了入冬的日子,雖然兩個人已將車停至別墅的門口,只剩下寥寥幾步,但是顧留瓷還是細心的爲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自顧的搖着頭暗歎着她的任性,那天晚上離家出走神不知鬼不覺,也沒帶多少能夠抵禦着晚風的衣服,單薄的身子,如果被寒風浸透了骨子生了病,不知顧留瓷還要怎樣的心疼。
之前的事情兩個人就算是翻了篇,而納蘭初接到白恩慧的短信,滿心期許的回到公寓,才發現白恩慧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了。
打開了燈,可眼神卻黯然了下來。
這幾天,雖然報社的工作極爲的不順暢,但是白恩慧卻是時時安撫自己,爲原本如死灰一樣的心帶來一絲氣色。
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誰人都懂。
納蘭初也怪不得白恩慧,心裡自然也是盼着閨蜜能夠過上好的生活,不要像是自己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