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笑盈盈的迴應:“伊人啊,現在還是單身,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幫你撮合撮合。”
吳城笑搖晃着酒杯裡的冰塊,晶瑩的酒滴掛在杯子上,雖然好看,卻無法逃脫玻璃杯外面的世界。
眼前的白萬然於吳城笑而言,就像是已經被自己捏在掌心的玩物,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了。
“那謝謝城哥了。”
吳城笑辦事靠譜,在白萬然看來,他應下了這件事,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倆人暢談了一番,白萬然喝的伶仃大醉,之後便留下了聯繫方式,被吳城笑命人送回了家。
而之後的這段日子,白萬然在顧家還算是安分,顧留瓷見他不再提什麼無理的要求,倒是有心培養他。
畢竟,白恩慧是他這輩子認定不會撒手的女人,而他的弟弟也一定要成才少讓她操心纔是。
白恩慧已經離開顧家與顧留瓷冷戰五天。
這段期間除了安撫每天提心吊膽生怕被公司辭退並且不斷抱怨公司領導給自己穿小鞋的納蘭初。
她更是在抓緊時間完成吳城笑交給自己的那批訂單,五天的時間足以消散自己之前的悶氣。
平心靜氣的想一想如果不是顧留瓷太在意自己的話,也不會有那番霸道強勢的言語。
兩個人既然都是發自內心,自己也應該做出部分的忍讓,更何況自己這種小角色對於吳城笑而言,也並不重要。
所以,準備將這筆訂單交付給吳城笑之後,疏遠一些,好讓顧留瓷安心。
明明相互惦記着,可偏偏都是嘴硬心軟,讓有心人伺機想橫插一腳。
花開兩朵,這裡各表一枝。
顧家次孫學成歸來,已經有一段日子,顧老爺子也不能偏心,這顧家的產業,還是要有一部分歸屬於顧惜賀的。
雖然顧留瓷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但是看得出顧惜賀對於顧氏集團的管理和擴張都有自己的想法。
頗有些準備大展宏圖的意思。
只不過,要分割顧留瓷維持的這一片天地,顧老爺子有些猶豫,思前想後,有了今天的家庭會議。
說是家庭會議,其實也不過就三人,顧老爺子,顧惜賀以及顧留瓷。
正因爲顧家血脈伶仃,所以已經有些年紀的老爺子,更加的希望着二人其中一個能夠爲顧家增添子嗣。
這天,接近傍晚,顧留瓷忙完公司的事情踏進了顧家的老宅。
這宅子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模樣,過於的冷清,雖然宅子裡多得是傭人可卻都溫暖不起來那冰涼的四壁。
顧留瓷曾一再的向爺爺提出搬離這裡的要求,可顧老爺子總是語重心長的嘆一口氣,感嘆自己老了,守在這裡是個念想。
而顧留瓷卻另立門戶,只因每每回到這裡就彷彿回到了那個其樂融融的童年。
父母還在,小叔還在,而就是這種回憶驅散不走的瀰漫在這棟房子裡,時間久了,彷彿起了黴味,吸進肺部企圖侵蝕那本沒多麼堅強的心。
“爺爺,公司太忙,小賀回來了我這才抽出 щщщ.тTk án.℃o
空來回來看看你們。”
顧留瓷朝着爺爺身邊的弟弟客套着,雖然是表兄弟,可是在父親車禍去世之前兩個人也算是手足情深。
可一場車禍,讓來人心生間隙,也算得上是家毀人亡。
只不過這些都是眼紅顧家的外人所看不穿的。
不同於顧留瓷,顧惜賀回國之後便整日陪在顧老爺子的身邊,並未見一點悲春傷秋的感慨,彷彿已經釋懷了往事中的那一場變故。
“大哥說的哪裡的話,這些年一直都是你支撐着家族產業,忙裡忙外的,我要是再挑你的理那該多不懂事。”
聽起來的家長裡短,可是兩個人之間的生分,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是,小賀既然回來了,我想公司的事情他也可以幫你分擔分擔了。”
顧老爺子拉過顧留瓷在自己的身邊,對於這兩個孫子倒是都疼愛有加,不分彼此。
所以,這話裡話外的也有了對企業重整的苗頭。
老爺子說的隱晦,不過是怕顧留瓷沒有心理準備。
人常說高處不勝寒,顧留瓷也並不想給自己加冕稱王,既然顧惜賀對公司的事情有意參與,他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公司的財務總監正好趕上空缺,我想小賀這麼聰明能幹,頂上去應該沒有問題。”
雖然顧惜賀攻讀的是金融業,可對於實際管理卻沒有絲毫的經驗,顧留瓷也是礙於爺爺的面子,所以才挑選了個這麼重要的位置,希望顧惜賀能夠積累經驗。
姑老爺子眯着眼睛,一臉的慈愛,對於顧留瓷的建議並沒有什麼意見。
可顧惜賀不一樣,他這次歸來就是要瓜分屬於父親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產業,讓他在顧留瓷的手底下打工,受人監視,這種蠢頓的工作他自然不會答應。
可卻也沒有將肚子裡的腹誹擺到明面上來,若是分家的意思太過於明顯,傷了顧老爺子的心,那麼吃虧的是自己纔對。
“我學的是宏觀金融,可不是三千塊錢一個本子的會計。”
顧留瓷始終面帶笑意,對於顧留瓷的提議不說好也不說壞,只是笑盈盈的,直到有第二種處理方式爲止。
這話說的有理,顧家的孫子,在外留學多年,豈止是個做財務總監的料子?
顧留瓷看着爺爺,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到怎眼安置他纔好。
顧家的產業像是一座山,太重,太沉,他揹負的久了,雖然也知道其中的勞累,可又不敢輕易的放鬆下來。
那是一種責任,結結實實的壓在肩膀上,生怕有了疏忽,出了差錯。
而人們大多也只看到他表面的光鮮,殊不知這副華麗的皮囊之下,那顆心早就已經負重累累。
如果不是白恩慧的出現,怕是自己這後半生也一直要在這種喘不過氣的沉重中度過了。
顧留瓷與顧惜賀,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彷彿是在玩“看看誰先動”的遊戲,等着對方讓步。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碩大的房間裡,誰也沒有說一句話,還是顧老爺子打破了這份平靜。
“你們兩個共同管理吧,是好是壞跟我老頭子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顧老爺子語氣平靜,也說不清楚是何情緒,想來喧囂了大半輩子了,圖的就是個寧靜。
老爺子這句話說到了顧惜賀的心裡去了,顧惜賀的臉上洋溢着細微的得意。
雖然只是共同處理企業管理,但是顧惜賀躍躍欲試已經開始盤算着將公司一分爲二的打算了。
顧留瓷本就不是貪圖權利的人,爺爺發了話,他也只是默默的遵從。
尷尬的話題,終於到此爲止,只不過,三個人卻很難活躍起聚首的氣氛。
子孫繞膝,熱鬧歡樂,這些東西都是冰涼涼的鈔票買不來的,也是爲什麼顧蜀山一再希望顧留瓷能夠儘早完婚,壯大家族的原因。
“小賀剛剛畢業,還不定性,而你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了,現在主張婚姻自由,我本來也不應該過問太多,討你厭煩,可也就是想趁着我還沒入土的時候見見我的曾孫。”
顧老爺子本也是個樂觀開朗的人,但是爲了這曾孫也是不得不打起感情牌,皺紋縱橫的臉泛着淡淡的憂傷。
似乎是因爲中年喪子的悲痛。
也似是因爲人已遲暮的多愁。
顧留瓷本就孝順,與宋伊人的婚事告吹純屬巧合本也不想忤逆爺爺的意思。
可就怕爺爺有門戶的芥蒂,所以遲遲不敢把自己跟白恩慧的事情正經八本的拿到他面前說。
而如今顧惜賀回來既然有要大施拳腳的意思,顧留瓷倒也樂得他分擔走那屬於顧氏繼承人獨有的壓力。
那是一份太過矚目的期望,無數雙眼睛盯着你,不容你犯下一丁點的錯,有半點的差池。
見顧留瓷不應聲,顧老爺子也沒準備就此罷休,薑還是老的辣,雖然顧蜀山不比年輕人熱衷於網絡,但還是趕得上大潮流的。
眯着眼睛,一副想要大廳八卦的模樣。
之前顧家老者的威嚴和肅穆這一刻已經全然不在了。
“那個叫白恩慧的女孩子……”
提起白恩慧,顧老爺子本沒有什麼惡意,可那是顧留瓷心中再寶貝不過的東西,他生怕老爺子的一個反對,就斷送了兩個人有可能的未來。
畢竟,顧家長孫,應以家族企業爲重。
而此時的顧惜賀,還並不一定能夠承擔起家族重任。
他倒是對這個弟弟抱以期待,只可惜顧惜賀的內心太過灰暗亦可以說太過刁鑽想着的,只是要怎樣取得業績壓顧留瓷一頭。
“爺爺,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就不陪你了。”
爲了躲避爺爺對白恩慧的追談,顧留瓷像是彈簧一樣的站起了身,匆匆的也不等顧老爺子再多問幾句便逃一樣的離開了老宅。
對於一個往日裡霸氣俊冷的他來說,在家,在爺爺面前,卻始終像是個小耗子一般。
凡事,凡人,都有兩面。
一面以常態示人。
而另一面則只有自己最親近的人可以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