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吃飯到現在,我們三個人的眼睛都在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個方向,那就是剛剛來到我們山上的女子,我們山上的唯一的一個女子。我和師傅抱着的是一種審美的眼光,而師姐,她抱着的則是一種惡毒的目光,就像她某一天在大街上遇見了她丈夫的初戀一般的目光,而且這位初戀還比她漂亮,身材好。雖然有點神經上的不正常,但這不能否認她是女子的事實,這也是爲什麼我和師傅寧願冒着被師姐折磨的危險,也要留下她的原因。
這位女子叫蝶姬,說實話,她沒說話前,倒是美的讓人流連忘返,安靜的模樣讓人立即產生一種保護欲,但這隻限於她沒開口之前,她的開口跟師傅的有點類似,只是不是“不可能”三個字,而是表情凝重地對師傅說了三個字“乖兒子。”師傅微笑的臉抽動了幾下,悄悄地對我說:“這是她獨有的問候方式,你要慢慢習慣。”誰知她聽見後,興高采烈的對我說了一句;“哥哥好。”
我,師傅“。。。。。”
師傅說她是蠻之國國都穹城最美的舞姬,他上次去蠻之國時,還有幸一睹她的風姿,可是天妒英才,同樣,天也妒美人,師傅發這句感嘆的時候 ,好像剛死了老婆一般,表情悲慟,差點聲淚懼下,我想可能是他看到幾個月前風姿綽約的美人和眼前這個神智不清的女子,有了落差纔會如此的。我替他重新整理好他的衣飾,以一種弔唁他剛死去老婆的表情深深的擁抱了他,“師傅,說實話,她怎麼會來咱們這裡,還有你前些天是不是在裝瘋,糊弄我和師姐。”
他依舊沉浸在喪失老婆的悲痛中,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是告訴她,若以後不想在風花雪月之地跳了,就來仙龍山,可爲什麼,來的卻是。。。。。。”
我看着他捶胸頓足的表情,心裡真想狠狠地踹他兩腳,去蠻之國看歌舞,竟然不帶着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晚風迎星,晨風送月,我們一向安靜的仙龍山來了一位女子,這無疑是女兒國突然闖進了幾個男人,但,我們似乎還忘記了,這裡還土生土長着一位雌性的動物,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兩隻母老虎,大打一仗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只是時間的早晚,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我和師傅都懷着無比的小激動,想隔着幾道空氣,現場觀虎鬥。
上天不負有心人,同樣上天也不負壞心眼的人,這一天終於讓我們等到了,光想想都覺得令人興奮,一個是神經病似的雌性漢子,另一個是真神經的天生女子,當神經病遇見真神經,這場景竊喜的讓我和師傅差點擁抱共舞。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幾天之前,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夜,月黑風高,註定是一個極易犯罪的時間,我們就在這夜色的誘導下,迷迷糊糊的拆着一些東西,而我們所能回憶起的共同一點就是:是一個女子,三更半夜溜到我們的房間,讓我們拆的,毫無疑問,這裡的一個女子,只能是蝶姬。
當師傅那剛剛喪妻的聲音再次響徹整座山頭時,我和師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他所在的位置時,我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先精密的演示儀此刻被拆分的七零八落的擺在地上,這還不是最讓師傅生氣的,真正讓他生氣,爆發那一句句悲慟哀嚎的是那些儀器還擺的如此的整齊,有序,這分明就是小偷偷了東西,還大搖大擺的在你家吃飯,睡覺,最後還一臉悠閒地看着你醒來,我們抱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決心,堅定地站在嘴裡一直嘟囔着“不可能”字樣的師傅身邊,大聲嚷道要代表正義的力量消滅黑暗,我無意瞥見腳下襬放整齊的儀器時,心中恍惚想起昨晚的場景,於是對師姐眨眨眼,“師姐,我想說,那些東西好像是昨晚我拆的。”
師姐搖搖頭,表示沒聽清,確實,我們被此時發瘋的師傅阻隔着,還得伴隨着他的舉動,亢奮的舉着手勢,我看到師姐那時而亢奮的看着師傅,時而一臉焦慮的瞅着我的表情,着實佩服,真想問問她是如何轉換的。
“你說什麼,大聲點.”師姐顯然沒看明白我的舉動,不耐煩的大聲嚷道。
“我是說,地上的一些儀器,有一部分好像是我昨晚拆的。”
“噢,我也想到了,昨晚確實是有人給我了個東西,讓我來拆什麼的。”
空氣一下變得好寂靜。靜的只聽到我和師姐的回聲在洞壁之間一聲聲的迴盪,下一秒。我們就看見師傅的表情從悲痛轉爲激動,亢奮,到最後的掐着我們的脖子時的快感,師姐踢我一腳,用眼神對我說道,“你個倒黴孩子,害死我了。”
有了上次在雪國監牢我掐師姐脖子,師姐用力朝我吐口水的經歷後,幾乎是同時,我和師姐爲了自保,瘋狂的對他進行着我們最激烈的反擊,要死大家一起死,掐不死你,我們噁心死你。
就在我們互相扭打的最激烈的時刻,突然一陣歡快的聲音響起在我們每個人的耳邊:
“狗咬狗,一嘴毛,咬死一個是一個,老狗要小狗,小狗吐老狗,狗咬狗,汪汪叫,看起來,真好笑。”
我們保持着彼此最激烈戰鬥的姿勢,仰望着敞開雙臂站在我們對面一臉無辜的蝶姬,她笑嘻嘻的對着我們一遍一遍重複着剛纔的歌謠,聽着聽着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師傅生氣的一甩胳臂,我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師傅則吹着鬍子,挑着眼睛看着臉上口水的肆流。
“老頭,你的這個儀器,我已經幫你修好了,看。”她眨了眨她明眸的眼睛,煽動者雙臂走開了,寬大的衣袖襯托的她彷如一隻美麗的蝴蝶,在我們的注視下,飄然移開。
“天才呀,真是奇蹟,這就是女子的力量嗎?”師傅用力的一甩衣袖,站在修好的儀器前,大聲的讚歎道,我和師姐都知道,這老頭是在含沙射影,暗示我們是兩個沒用的廢物,我和師姐爲了表示對他的不滿,紛紛用衣袖遮住臉,來阻擋他甩袖時,帶來的我們的口水。
蝶姬移到我們的面前,眨着眼睛,小聲的對我們說道:“噓,我裝好後,還多了幾個零件,看!”隨後她無辜的攤開了雙手,捧了滿滿地兩手零件。
我,師姐,“。。。。”
你覺得這件事到此會爲止嗎?如果你真的以爲如此,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女人的報復心可堪稱世間最具毀滅力的力量。爲了挽回敗局,師姐決定報復,既然先發不能制人,那就來個後發殺人。
晨起星落,幾天之間,師姐幾次往她飯菜里加過藥,還拉着我躲在一邊,讓我分享她成功的喜悅,卻看見蝶姬活蹦亂跳進去吃飯,後又繼續活蹦亂跳的走出來,邊走還邊唱着悅耳的歌,一點都不像中毒的現象,倒是,我看見師傅急急匆匆的跑進茅房,然後無比舒暢的踱步而出,然後再急急忙忙的跑進茅房,再無比舒暢的踱步而出,這樣來來回回的二十幾次,弄得我都沒地方方便。
一樹花開,花落在師姐憂鬱的臉上,我擦擦嘴,咬了口蘋果,慢慢向她走去,
“師姐你到底給蝶姬下的什麼藥啊,她怎麼還是這麼活力四射,要不你也給我來點。”
“瀉藥,最毒的瀉藥,瀉死她。”師姐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活蹦亂跳捉蝴蝶的蝶姬,牙齒咬的咯咯響。
“。。。。。”我看見師傅又急急忙忙的跑進了茅房,然後,我就聽到了師姐的下一句。
“沒事,瀉不死她,我毒死她,我還給了她一個鮮紅的蘋果,劇毒。”
我看着師姐那漸漸膨脹的表情,突然間覺得胸口好疼,這時蝶姬一蹦一跳的跑到我們的跟前,對我眨着眼。
“大哥哥,我給你的紅蘋果好吃嗎?你還想要嗎?那我再問這位嬸嬸要一個。”
我“。。。。”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