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嬌嬌怒目而視。
李邢、魯淵面面相覷。
“爸!怎麼這位就是你今天的客人嗎?什麼時候你有這種不上檔次的朋友了,真是對不起,嬌嬌今天不舒服,恕不奉陪了!”
魯蕊嬌轉身欲走。
“得了吧你,早知道是你,敲鑼打鼓請我也不來,對不起魯叔,小光先告辭了。院長,我借您車用下!”
凌光邁開步子朝門外走去。
“等等。。。。。。”
李邢攔住了魯蕊嬌,魯淵攔住了凌光。
“到底怎麼回事,有話不能慢慢說嗎?”李、魯二人齊聲問道。
“我跟她沒話說!”凌光把頭側往一旁,看都不看魯蕊嬌。
“呦嗬你個臭流氓,還來勁了,不是要走嗎,怎麼還不走!?”嬌嬌杏眼圓睜瞪着凌光。
“哎呀你個死三八,我已經很剋制了,你別逼我罵人!”
魯淵抱頭嘆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言罷看着嬌嬌,希望女兒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李邢驚訝地盯着凌光道:“凌醫師,你同嬌嬌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難道……”
凌光衝他使個眼色又點點頭,他知道李邢已經猜出凌光口中的“死三八”、眼前自己這位“大侄女”,就是那位李邢查了半天都查不到的“小媛”了。
“不會吧……”李邢嘴巴張得碗大,“呃呃”了老半天說不話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李,到底怎麼回事?看來就我被矇在鼓裡吧……”魯淵從李邢的表情看出,他已經知道了凌光同自己寶貝女兒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矛盾。
“這個……老魯,你先坐下,嬌嬌也給我坐下,還有凌醫師,大家都坐下,什麼事情不能心平氣和地談。”
魯淵一頭霧水,凌光不願落李邢面子,魯蕊嬌向來尊重自己這位小伯,四人各懷心事地重新落座。
魯淵揮了揮手,傳了一半的菜餚被撤了回去,走到半道的廚師返回了廚房,庸人家丁頃刻間全部散去。
池水還是那麼清,小風還是那麼暖,花香仍舊四溢,酒香照樣撲鼻,可是氣氛已然全毀。原先打量四處總是那麼順眼的凌光,刻下對着同樣的事物,總覺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對嬌嬌的厭惡可見一斑,當然了,對座的嬌嬌肯定同他一樣心情。
“。。。。。。事情就是這樣,都是些小誤會。”李邢一番解說後,自顧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大喝一口。
“哦-----!”魯淵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道是什麼事呢,哈哈,大侄子呀,你可不要怪我這做叔叔的數落你,男子漢大丈夫,一點皮肉之苦沒什麼大不了,呵,賢侄不要這麼看我,叔叔我對事不對人,當然了,嬌嬌也有不對的地方,這女兒平日裡確實讓我寵壞了。老叔我今天就以茶代酒,替着不懂事的閨女向你賠罪。”
“凌教授不是這麼小氣的人,老魯你也別鑽牛角尖了。茶就免了吧,不過要改喝酒,當然是大家一起喝。”
“讓我跟這臭流氓坐一起,還要陪他喝酒?想都別想!”
凌光一聽這話來火了,本來想着看你老爹面上,老子就不跟你計較了,結果不想這嬌嬌脾氣比他還大,於是大頭昂的老高,仰天打個哈哈,皮笑肉不笑地道:“跟我喝酒怎麼了,你喝得還少嗎,難道你從沒跟你討厭的人喝過酒嗎?”
轉向李邢,微微一笑,道:“院長,您剛是不是說漏什麼了?不只是解剖課吧,好像您忘記我曾經還被人用鞋跟砸過……”
話說到一半,凌光說不下去了,他看到魯蕊嬌擺出一副要噬人的雌豹模樣,右手有意無意地放到自己小腿處,似乎只要凌光敢繼續說下去,她就敢現場表演給大家看……
“怎麼?還有別的問題?”魯淵納悶地瞧着凌光,再瞧瞧自己的愛女,滿眼迷茫。
“呃……”凌光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額頭,說不出話來。看來她老子並不知道她在酒吧工作的事,很明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知道。是呀,家財萬貫的天之驕女在酒吧陪酒賺錢,說出去讓別人聽到,他老子以後都不用混了,自然地,她也不用再混了。
很明顯,李邢方纔並不是有意避重就輕而是忘得比較徹底,酒吧和自己的“大侄女”他怎麼看都聯繫不到一起,現在想起來了,也是一臉驚訝,怒瞪嬌嬌一眼,看來他一定會找個時間跟自己的侄女好好聊聊,不過一定會避過魯淵。
“不說這個了,已經過去的事了,我相信凌教授不會計較的,來,我們碰一杯,難得聚在一起,過去的煩惱就讓這杯酒化去好了。”李邢舉杯圓場。
“對對,沒什麼大不了的,嬌嬌,我平日裡怎麼教導你的?要尊師重道嘛。凌教授年輕有爲,既是我朋友,又你是的老師,你要尊敬他纔是,快,敬凌教授一杯。”
凌光心想你平日裡真要教過她尊師重道那就好了。
“呵呵,什麼教授導師的,又沒外人在,別稱呼地這麼見外了。”李邢再次舉起杯子附和地笑了笑。
“哈,老李說得對,那麼大侄子,我的女兒日後就要靠你多費心了,代我好好照顧你這位小妹妹。”
小妹妹。。。。。。凌光聽着汗毛倒立,無奈地舉起了酒杯。
就差魯蕊嬌了。
只看她頓了頓,緊縮的眉頭忽然化作滿面春風,笑盈盈地舉起酒杯,同衆人一碰,再對凌光甜甜一笑,道:“凌哥,我敬你,小妹以前多有得罪,你當我年紀小不懂事,千萬別往心裡去。”
言罷一飲而盡。
“呵呵,好了好了,沒事了,來,我們同飲。”魯淵笑眯眯地說道。
“哇,魯叔,國粹(變臉)呀,小光今天真是不虛此行,不花錢有戲看,值了。”凌光哈哈一笑大口灌下。
“噗----”入口的酒被魯淵噴了出來,瞧着在座衆人,尷尬又不知所措。
嬌嬌喝叱一聲:“你說什麼!別給臉不……”
凌光打斷她,再次誇張地叫道:“看!又來了!小姐,你的情緒波動這麼大,我跟不上呀!”說完一陣好笑。
嬌嬌眼中怒意一閃即沒,淺淺一笑:“呵……凌哥說笑了。”又變一次。
喝完這杯,嬌嬌打個手勢,招來庸人,溫聲說道:“這瓶酒不夠味兒,楓姐,麻煩你跟廚房說一聲,我今天想喝【Frescobaldi】,讓他們準備一下。”
不一會兒,那叫楓姐的庸人去而復返,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小姐,昭管家說沒有Frescobaldi了,他說馬上去買,問您可以嗎。”
“算了嬌嬌,喝什麼都一樣嘛。”魯淵說道。
“我就想喝它,你跟昭叔說,讓他準備車子,我自己去買,他不會挑的。”
“不用了吧,你要真想喝讓他們去買就好了,幹嗎非要自己去。”魯淵微皺了下眉頭。
“有必要嗎?現在喝得紅酒挺好呀,我不懂紅酒的人都知道這肯定是瓶好酒,這個死三八是不是故意找茬,明知沒你要的,就偏要喝!”凌光如是想着。
不到五秒鐘,凌光的猜測被證實了,嬌嬌站起身來,瞧着他三人,笑嘻嘻地問道:“有沒有人願意陪我一起去呢?”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凌光。
“對呀,一個人去是不方便,就讓凌醫師陪你好了,也好有個搬搬擡擡的幫忙人。”李邢趕忙說道。
“楓姐,讓他們備車。”魯淵大聲叫道。
司馬昭之心,這兩個老東西,擺明了拉郎配,凌光心中叫苦,一臉爲難地說道:“可我不會開車呀……”
“我會呀。”嬌嬌笑着挽起凌光手臂,拉他站了起來。
“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回來,你們餓了先吃吧。”嬌嬌挽着凌光走了幾步,回頭說道。
李、魯齊聲:“沒事沒事,我們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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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蕊嬌的豪華私駕上。
車行快十分鐘了,二人都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凌光沒話找話,喃喃地道:“這個,是不是很遠?”
“不會,馬上就到。”魯蕊嬌生硬地答道。
“你喝得酒肯定是高檔貨,這附近不一定有賣吧?”
“我拜託你,這裡是高檔住宅區,前邊有個中型超市,裡邊什麼都有賣,大小你也是市一醫的副教授,這些都不懂!”
凌光自討個沒趣,被人一陣搶白,怏怏地“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你的生活質量既然這麼高,爲什麼還要去做那種拋頭露面的工作?總不會是因爲缺錢花纔去那裡上班吧。如果你是想喝酒,我看只要你高興,你老爹可以天天包機從國外給你空運。”
魯蕊嬌猛踩一腳剎車,要不是凌光繫着安全帶,估計能被甩出去。
魯蕊嬌:“你想說明什麼!我告訴你,我叫你出來就是要對你說,別那麼多嘴!你以爲我跟你真那麼熟嗎?我的事,你少說少問也少管!”
凌光正想說“老子才懶得管你”,話沒出口再被閃了一下,魯蕊嬌重新踩起油門,一路飆奔馳而去。
超市內。
凌光一路跟在嬌嬌身後,不住地嘀咕着,“反正你又不是真想買酒,該說的都說完了,隨便挑兩瓶趕快走人吧。”
“餓了?要不給你車鑰匙你先回,等下我自己打車回去。”魯蕊嬌不疼不癢地說着。
凌光心叫你不是要我好看麼。
轉了不過短短十分鐘,魯蕊嬌居然選了整整一手推車的食物,光是紅酒就選了六瓶,她果然把凌光當做不花錢的苦力了。
收銀機前,一條不長也不短的人龍,凌光二人排在了末尾。
“我可事先說明,我來是幫你提紅酒的,其它的一概不管。你高興了自己慢慢往車上擡,我不怕費時。”
嬌嬌瞥了他一眼,正欲說話,只聽“砰”得一聲,兩人耳際嗡嗡作響。
人羣亂作一團,凌光驚呼一聲:“怎麼了!!”
話畢,他和嬌嬌已被擠得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