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匪徒,我心都涼了。
就算我和喬煦白把陸如卿拉上來,我們也無法從這些匪徒手裡逃出去。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李瑩雪昏迷,人事不省。我和喬煦白爲了拉住陸如卿,動都不能動,當真是給人家當靶子打!
我心灰意冷的時候,兩名綁匪突然伸手把面具一把拽了下來,接着趕忙跑過來,幫喬煦白拉陸如卿。
“都解決了?”喬煦白啞着嗓子問道。他重重的喘息着,額上佈滿了豆大的汗滴,已然是累極了。
“報上將,都已經控制住了!”一人回道。
將陸如卿拉上來之後,喬煦白趕忙轉身看向我,他的手臂因長時間用力而發顫,手小心翼翼的放到我小腹上,神色緊張的問,“有沒有不舒服?”
剛纔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陸如卿身上,根本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現在聽喬煦白這樣一問,我也緊張起來。
爲了拉住陸如卿,我一直都是趴在地上的,自然就是壓着小腹在用力。
我將注意力放在小腹上,細細的感受一下,然後搖頭,“沒有任何不舒服。”
“真的?!”喬煦白依舊不放心。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平時小心翼翼的保護着,肚子裡的小東西還會鬧點動靜。結果現在這樣大鬧一場,小東西竟然絲毫沒有受影響。
“問那麼多幹嘛,”陸如卿走過來,“子妍,去醫院檢查一下,也好讓我放心。”
“你放什麼心!”喬煦白把陸如卿推開,一把把我拉到他懷裡,“論放心,也該是我放心!我老婆女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陸如卿眉頭一皺,“我真後悔,沒把你一起拉下去!”
“彼此彼此,知道你現在死性不改,剛纔我就該放手!”
喬煦白和陸如卿還是一副嫌棄對方的樣子,但生死時刻,這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都想讓對方活下去!
有些人,註定當不了朋友兄弟,但有一個惺惺相惜的對手,又何嘗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看了看喬煦白,又看看陸如卿,由心的感到高興。如果這次事件能緩和兩個人的矛盾,那也是因禍得福了。
“陸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快點做決定。再有一次,你我都不敢保證還會不會這麼幸運!”
警察把暈死過去的李瑩雪擡走之後,支開了警察。在樓頂,喬煦白纔對着陸如卿說道。
陸如卿昂頭看了看天空,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口氣,目光收回,看向喬煦白,“已經晚了。喬煦白,我已經在這條路上走出去很遠了,你拉不回來了。咱們兩個不可能再合作!喬上將,多謝救命之恩,咱倆徹底扯平了。”
說完,陸如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眸光滿含着無奈和深情,卻一句話都沒和我講,轉身離開了。
看着陸如卿離開的背影,我先前所有對兩個人的幻想都瞬間變成了泡沫,“煦白,如卿是真的犯罪了嗎?他那麼說,是他已經不乾淨了?”
“找不到證據,他說他殺人了都行。”喬煦白拉着我往樓下走,“不想跟我合作而已,找那麼多借口!”
我猛地想到拉着陸如卿時,喬煦白爲了讓陸如卿主動抓住他的手,說的那番話。
“煦白,如卿都做過些什麼?我爲什麼要恨他?”
喬煦白輕笑一下,“我不過是爲了刺激他,讓他抓住我的手而已。別多想。”
“那你說的第二次又是什麼?”我接着問。
喬煦白無奈的看我一眼,“老婆,你問題怎麼這麼多。”
看着喬煦白什麼都不跟我說的樣子,我心裡就來氣。每次他和陸如卿在一起,的確不揹着我,但他倆跟打啞謎似的,我根本也聽不懂。
我賭氣的瞪他一眼,“你一個問題都不回答我,這麼多天的疑問堆積在一起,我問題當然多!爲什麼戴着面具的不是綁匪,而是你的人……”
“這個問題能回答!”喬煦白道。
喬煦白第一次進大廈,找劉君華談條件的時候,就先去了一趟監控室,把監控室的綁匪給解決了。用身材差不多的軍人,穿上綁匪的衣服戴上面具,守在監控室,報告給劉君華,一切正常。監控室被控制,就等於切斷了劉君華看向大廈內的視線。
劉君華給綁匪下的命令是,一旦她在頂樓被狙擊手解決,綁匪就殺人質。所以喬煦白纔沒有安排狙擊手,而是選擇了用軍人替代綁匪。喬煦白在頂樓跟劉君華談條件就是在拖延時間,大廈內,僞裝成綁匪的軍人,會將綁匪引開,然後一個一個的解決,再用更多的軍人去僞裝。
怪不得喬煦白把消息封鎖,堅持不讓我來,我不來,喬煦白也有辦法把事情解決。他不是不在乎人質的性命,他明知劉君華也恨他,但他卻隻身不穿防彈衣的出現在劉君華面前,這就足以證明,他的勇氣和擔當,對得起他身上的軍裝!
自己的男人是個英雄,救了幾十個人的性命。這種感覺真的挺自傲的。同時,我爲自己來這一趟,覺得不值。
“那我來跟不來,也沒什麼區別!我一點作用都沒起。”
“當然有作用,你要不來,我哪能讓陸如卿跳樓!我不想讓劉君華傷害到你,只能想辦法,加快把劉君華除掉,可她手裡有槍,就算眼神不好,槍法不準,殺掉近在眼前的陸如卿和李瑩雪也沒問題。餘詩雯死後,她這裡似乎出了些問題,”喬煦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情緒大起大落很不穩定。於是我就藉機與陸如卿吵架,陸如卿自然懂我的用意,一直配合着跟我吵,大吵大鬧的聲音讓她更加心煩意亂,情緒不穩。爲了讓我們安靜下來,她一定會開槍警告我們。槍從陸如卿頭上拿走,那就是一個機會!在吵架過程中,我告訴了陸如卿跳樓,而陸如卿選擇相信了我能抓住他。”
我想了想,喬煦白在跟陸如卿吵架的過程中,的確多次提到跳樓。
“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喬煦白把我抱到他懷裡,擡手輕點了一下我的鼻尖,“要沒有你,陸如卿怎麼可能跳樓!讓他感受了一下生死時刻,嚇也嚇死他!”
說到這,我再聽不出喬煦白在笑我,我就真是傻子了!
我不服氣的瞪喬煦白一眼,“我是擔心你纔來的!我看到了新聞,害怕你因爲保護我,而受到牽連。”
“傻瓜。”喬煦白低頭,在我額頭輕吻一口,語氣認真的道,“我相信你是擔心我,但你也要相信老公。以後再遇到事,只要我不讓你來,你就乖乖在家裡等着,不管誰去和你說什麼,你都不許來!”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是有人到家裡告訴我這件事的?”
我剛剛明明只說是我是看到了電視上報道的新聞。
“你又不會讓睿睿和張琳兩個人單獨在家,當然是有人去了家裡,告訴了你這件事,你讓那個人幫忙看着睿睿和張琳,然後你來了。”
我癟了癟,“完全正確。”
我扶着喬煦白走出大廈時,彭子航已經出來了,看到喬煦白褲子被血染紅一片,彭子航走過來,“受傷了?”
“一點擦傷。”喬煦白道。
尹正陽在安排把獲救的人質送去醫院檢查,媒體記者們的口氣與之前完全不同,先前還在說人民不需要喬煦白這樣的軍人,可現在卻一個個的在報道,喬煦白不愧是國民英雄,是國民偶像,不僅能不畏強權維護人民的經濟利益,更能以身犯險,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
彭子航瞥了眼記者們,冷笑道,“快把你捧上天了。”
“你又不是才知道,一直如此。”喬煦白冷眼掃了一眼想做採訪的記者們,才收回目光看向彭子航,“你姐被嚇昏,送去醫院了。”
喬煦白腿部有子彈的擦傷,加上他不放心我肚子裡的胎兒,彭子航又想去醫院看李瑩雪,我們三個人便一同去了醫院。
喬煦白的傷並不嚴重,消毒之後,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他就趕來婦產科看我。聽到醫生親口對他說,胎兒很健康。
喬煦白才放心下來。
他走過來,欣喜的道,“老婆,這說明咱倆的孩子生命力頑強,她一定是一個特別堅強的小姑娘!這點像你,可惜只能看到性別,看不清長相,長得也肯定像你!”
我看着一臉期待,盼望着孩子出生的喬煦白,無語的笑了笑。
我懷小睿睿的時候,喬煦白都沒這麼大的反應,他完全沒有表現出初次爲人父的興奮,現在反倒更像是第一次要當爹。
我問他,“我懷睿睿的時候,你不期待嗎?”
喬煦白微怔,稍後似是反應過來我爲什麼這麼問,回道,“我當然期待。你不知道知道你懷孕後,當時的我有多緊張。我每天那麼忙,就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生產前忙完。現在我有了當爸爸的經驗,又沒有集團那些事來纏着我,我的注意力自然就在小傢伙身上多一點。老婆,我們現在來給她取名字,好不好?”
喬煦白這算什麼解釋,好像小睿睿就是讓他練手的試驗品一樣,現在他有了經驗,所以更期待這個寶寶的降生。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這個丫頭出生後,會被喬煦白寵成什麼樣子!
我看着喬煦白,“煦白,其實你是女兒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