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夜色撩人。
英澤冷眼回望了一下花の谷酒吧,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蹤影,酒吧裡涌出四五條黑影,分頭衝過大街,融進了暗黑的街頭。
“吩咐下去,不要打草驚蛇!”
“是!”副駕駛上的漢子掏出了手機,一陣嘰裡呱啦。
伏特加酒的確很烈,胃裡翻滾着,酒氣濃郁,頭有點暈。三名忍者被那個叫影少的人廢掉,難怪蒼老師這麼急切地整掉基地精英來應對!英澤從懷中精緻的皮包裡拿出精緻的化妝盒。“啪”的打開,精心補妝,化妝鏡中姣好的面容帶着幾分冷豔,心裡卻想着那個狂飲加冰伏特加的男人。
大嶼島濱海森林的邊緣,一條彎曲幽靜的濱海路圍繞着半個海濱別墅羣,背靠莽莽的原始森林,面對蒼茫的大海,在大嶼島上唯一的婦人區。而位於別墅羣深處的花谷別墅則佔據着西北的一個角落。
勞斯萊斯幻影劃過一道跡線衝進了濱海別墅羣,在過了兩道戒備森嚴的安保崗哨後纔在華谷別墅幽靜的院中停下來。副駕駛上瘦削的男人下車打開車門:“英澤小姐,遠山君在等您!”
女人快速下車,黑袍遮住了玲瓏的身體,冷漠的眼神看了一眼男人:“叔父爲什麼總是把這些不中用的人請到這裡?”
汽車悄無聲息地駛進別墅車庫,瘦削的男人望着車影凝重道:“這次並非是英田君請來的,尾嶼發生了重大變故,就在昨夜
!”
“影子爲什麼不告訴我?”英澤瞪了一眼男人快步邁上別墅臺階,轉門錢的兩個保鏢目不斜視,爲女人打開正門。
英澤點點頭從容進入別墅。瘦削男人跟進來低聲道:“鬼影子也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你們在市面上執行任務,就沒有通知您!”
“好了,大嶼島要加緊防護,尤其是森島基地,對手已經潛進了!”英澤不耐煩地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小包:“花谷酒吧的那些人全部換掉,遠山訓練的忍者簡直是一羣垃圾!”
瘦削男子臉色一邊,慌忙行禮:“是!英田君在地下室,他們都在等您!”
電梯門打開,英澤閃身進去,所有人都站在外面,在門關上的一剎那,英澤看見他們彎腰行禮的身影,臉色才緩和下來。女人在紅外線掃描儀上晃動了一下玉手,一隻精巧的攝像頭在咖啡色的玻璃裡移動了一下,瞳孔掃描定位,電梯纔開始下行,進入絕密之地。
門打開,一道桔色燈光射進電梯,腳下是淡藍色的地毯,踩上去沒有半點聲音。走廊幽深,清新的空氣從換氣扇中吹進來,空氣中滿是綠草的清新味道。英澤深呼吸一下,酒氣淡了不少,舉步向走廊深處走去。
一隻身穿黑袍的人影從暗色的角落中飄了出來,猶如鬼魅一般:“小姐!”
“嗯!”英澤哼了一聲:“人都到齊了?”
“少爺還沒有到!”
“你們沒通知?”
“他在路上!”
拐過一個直角彎,兩人在會議室停下來,黑袍忍者用手按住紅外線掃描儀,只聽“叮”的一聲電子音,指紋對比正確,門輕輕打開,英澤優雅地走進密室。
密室很寬敞,一排銀白色的大沙發裡坐着四個人,見英澤進來,慌忙起身彎腰行禮。橘黃色的燈光灑在骨白色的地毯上,小几上的高腳杯中的紅酒泛着猩紅的亮光
。英澤淡淡笑道:“叔父,少爺還在路上?”
“是的!”
英澤點點頭,快步走到身穿黑袍的女人身邊:“老師,您也來了?!”
蒼君溫柔的眼神看着英澤瑪麗,淺笑道:“東狼之花駕到,我怎麼敢在中海避而不見?”聲音溫柔,美目流轉,神色泰然地躲過英澤的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禿頂男人:“英田君在十天之前便通知我來,昨夜大雨,沒有成行,我是今天上午才飛來的!”
“老師辛苦!”英澤行了個禮,拉住蒼君的手坐在沙發上。
“瑪麗,蒼君此行十分艱難,中海形勢緊張,此次能來花谷全是拜託你的,我也有兩年沒有見到她了!”英田介紅光滿面地笑道:“還有遠山君,他在尾嶼歸隱得十分鬱悶,此次也到花谷來迎接你!”
遠山文雄沒有敢坐下,老臉羞愧得跟紫茄子似的,心中的忐忑佈滿了老眼,昨夜的雨中驚魂堪稱死裡逃生,現在還驚魂未定中。面對從東京而來的英澤瑪麗更是噤若寒蟬,昨夜莊園別墅慘案足夠讓他死一百回!
“這位是……”英澤看了一眼對面站着的瘦削的中年人,一副黑邊眼睛架在臉上,慘白的面孔沒有太多的表情,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顯得很乾練。
英田介拍了一下腦門,英澤纔來三天,對大嶼的形勢當然毫無瞭解:“這位就是鬼影!”
英澤的俏臉變了變,下一秒便平復了:“他就是鬼影堂的堂主嘍?厲害!”
此言一出,中年男人才淡淡一笑:“歡迎小姐到中海指導作戰,鬼影堂會全力協助團長開展行動!”
“你不會說日語嗎?”英澤有些不快,他們之間的交談都是用日語,而鬼影說的卻是漢語,聽着很彆扭。
鬼影的臉紅了一成,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日語,大概的意思就是解釋一下:一時興奮所致!中國人一時興奮都會罵娘,鬼影卻只說日語。當個有特色的漢奸很不容易,他還會說英語,不過最拿手的不是說話,而是玩陰謀!英田介笑着擺擺手:“大家請坐,少爺前幾日便發來信息,部署基地任務,此行還會來一個重要的人物,會長很有可能隨行!”蒼君神色淡然地點點頭,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石原太郎獲救一個月了,不可能在基地呆得太久
。團長不會讓他呆在yn,會盡快想辦法讓他回到東京,那裡是基地的總部,樹高千尺,落葉歸根。少爺總算完成了這個任務,多年的夙願就此達成,耗費了她三年的青春!
英澤笑了一下,隨即笑容便消隱在冷漠之中:“遠山計劃一年前就已經被總部批准,我此次來也是應老師的邀請,團長也有意快速推動這個計劃,但不知道現在執行得怎麼樣了?”冷落的俏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方纔忍者已經介紹了一些情況,最新的消息是尾嶼島被襲擊了,我想知道具體的內容!”
遠山文雄擦了一下額角的細汗,脖子冰涼,猶如一把刀逼在皮肉裡,流出的汗好似血一樣讓他的心旋緊起來。
“遠山計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救出了石原君,重創了中海華人勢力,現在他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沒有任何勢力可與咱們抗衡!”英田介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滿頭冒汗的遠山文雄:“計劃是遠山君研究多年才形成的,他的功勞最大,團長也是欣賞有加,特地派少爺帶來翡翠給他!”
“嗯!”英澤瑪麗淺笑一下:“整個計劃我都有拜讀過,很圓滿的計劃,符合遠山君的一貫風格,但團長還是感覺推動得太慢,從計劃獲批執行到現在有半年多的時間,第二步還沒有展開!”
語言尖銳,話音嚴厲,溫柔中透着鋒利的刀子!蒼君的俏臉也是不安地點點頭:“我辜負了團長的希望,中海事務推進得的確有些問題,基地派來的狼勇士出現了錯誤,雖然有四地忍者的協助,還是碰到了一些阻礙,這點也是不容否認!”
“蒼君說的不錯,我連續派出三名精英忍者,阿屠、純一郎和安倍君,他們協助康橋完成了第一步計劃,同時也在爲第二部做好了準備!”英田介微眯着眼睛看蒼君:“蒼老師的力量不容忽視,如果康橋一心執行第一計劃任務,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沒有按照既定計劃執行!”
“是貪功麼?康橋君一貫是驕橫自滿的,他是狼勇士,現在怎麼樣了?”英澤看了一眼蒼君:“老師,你應該及時約束他纔是!”
“小姐,狼勇士已經葬身大海了!少爺已經發覺他的自滿傾向,後期的計劃是他親自執行的,才順利完成的第一步!”
“基地消息是康橋君在黑石崖被神秘力量斬殺,逃回三名忍者,劫持了海天1號纔算保住性命
!”英田介頓了一下:“他們已經違背了東狼兵團的原則,被少爺處理了!”蒼君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所有執行遠山計劃的狼勇士都被消滅了,有的是死於沈青楊之手,有的是觸犯規矩遭到滅口。這不是殘忍,是對他們的褒獎!“父親對您抱有極大的希望,他的夢想是依靠海外基地實現他多年的夙願。中海不能有華商,yn不能有也不能華商做大!所以遠山計劃才只是開始——那個神秘力量究竟是怎樣的華人組織?”
蒼君看了一眼英田介,老傢伙面陳似水,大有與己無關的態度。四地忍者英田介隱居在大嶼島多年,此次行動所派出的幾個忍者都是飯桶,只有安倍晉二完成的任務纔可圈可點,但目下的形勢更爲複雜,他去天堂公司的第二天便發生了醉仙樓命案,導致齊遠山未能按照計劃把吳炎接到大嶼島,蒂拉爾現在有不知所蹤,中海最隱秘的力量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這很嚴重,只有蒼君和四地忍者才知道有多嚴重!
“他是一個人,現在還看不出是哪一個組織的。”蒼君端起紅酒小飲了一口:“據我所知,他叫沈青楊,是一個非洲的傭兵,來自中國大陸,其他情況不詳。”
一個人便阻礙了遠山計劃順利實施?英田介對這種解釋嗤之以鼻,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凝重地看了一眼蒼君:“他就是團長所說的獵人3號?”“未必是,確切的消息還沒有,康橋給我的證據顯示,他是獵人3號,但我翻遍了中海也沒有找到他的傭兵隊,所以——很複雜!”英澤瑪麗的心裡很亂,這些情況在離開東京的時候父親並沒有提起過,但她對蒼君和地址忍者的能力毫不懷疑,否則父親就不會讓他們留守在yn,組建隱秘的地下幫派組織來完成他的心願。
“遠山君,尾嶼島被襲擊是什麼情況?”
遠山文雄黯然地看了一下英田介:“這是計劃之外的事,還是請英田君介紹一下吧!”推皮球的功夫誰不會?遠山計劃中並沒有這項內容,地之忍者的判斷也會出錯!
“哈哈!遠山君也講不明白此中的機巧,大家都是兵團核心人物,今天我就好好說一下我所理解的遠山計劃!”英田介喝了一口紅酒:“中國有一句經典的名言——斬草要除根,無論多麼枝繁葉茂的大樹要想剷除它,勢必要將其連根拔起,不能損其枝葉而讓跟汲取生存的營養!”蒼君頷首,思維卻極快地運轉着,地之忍者的話說得極對,康橋之所以沒有完成任務而自毀長城,其錯誤的根源便是沒有做到“斬草除根”這點,反而在枝葉上做文章,讓對手有了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