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是一個寬闊橢圓形的空間,上中下分成三層,每層都分割成開放式的小空間,穹拱圓頂吊着碩大的水晶燈,中間則是類似擂臺一樣的方臺,方臺右側則是一扇鐵門!
空間很大,但人卻更多,所以顯得又很小。重金屬音樂伴着嘈雜的聲音混成令人窒息的雜音,各種雪茄燒成的煙霧讓空氣變得污濁不堪。陪酒女人放蕩的笑聲和尖叫不絕於耳,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待應生端着盤子穿梭在裡面,面無表情。
這是什麼俱樂部?沈青楊掃了一眼中間擂臺上兩個正在酣戰的壯漢,眉頭不禁一皺:地下拳場?呵呵!很刺激,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會上去打鬥一番,舒展一下筋骨!
“小哥,咱們的座位在中層B區F座!”啞伯的表情很滑稽,但看起來卻又十分謹慎,是一種畏懼。
“嗯!”
從鐵門到那裡有十多米遠,一名待應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面前:“先生,請您出示入場憑證!”
沈青楊漫不經心地將硃紅色的卡片遞給他,然後便跟着啞伯向座位走去。鼎沸的噪音有所收斂,重金屬音樂忽然消失,射燈的燈光繼而變得昏暗了很多,以啞伯的老眼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鬼一般的人影!
拳臺上一個漢子已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血腥瀰漫,勝者則不斷敲打着寬厚的胸膛,野獸一般嚎叫。勝者爲王,一點不假。在沈青楊看來,那兩個不入流的選手只是在互相掐架,一個沒堅持住被掐倒了,僅此而已!
“歡迎今晚最後兩位進入此地的貴客,他們是——”
一道射燈忽然籠罩住沈青楊和啞伯,鄰近的人羣發出“噓聲”,聲音不斷擴大,潮水一般。沈青楊皺着眉頭,這種場面就如走“T”型臺的模特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其實不是看她的衣服有多好看,而是在看她的兄和屁股!
他們想看清我!沈青楊冷笑一聲,右手擋住面頰快速向座位走去。啞伯一點也不慢,一瘸一拐地緊跟着沈青楊。
周圍的看臺上傳來一陣鬨笑!這兩個是什麼人?那個年輕人很帥耶,老的卻邋遢得一塌糊塗!男人們大都露出不屑的表情,最後到這裡來的都是小角色,甚至是犧牲品!女人們則報以習慣性的尖叫——大多數估計是職業“尖叫隊”隊員!
“他們是mis陳和skey!”
那高個子的是skey?英國人還是中國人?中國人!不像啊,他那麼高!中英混血……
草!都他媽的什麼眼神?哥是純正的中國人,東北老爺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是他媽的國際****的前沿!
“打死這個黃鬼……”上層散席座位上傳來一聲嘶啞的吼叫,附和聲隨即洶涌而來。啞伯的臉上浮上一種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笑,但更像哭——那是內心的畏懼所致!
沈青楊翻了一下眼珠子,停下來,燈光直射在棱角分明帶着涼快贅肉的臉上,一股寒氣瞬間爆發出來,離他最近的中層包廂的人明顯感覺到了殺意!對,就是殺氣,兩道目光掠過他們直射上層看臺,一秒鐘便鎖定了那個傢伙。
一道黑影憑空閃現,但在人影之中卻沒有任何尾跡,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慘嚎,那傢伙立刻抱着腦袋翻滾到地上,一道明亮的燈光鬼魅一般罩在他的身上,滿臉鮮血,左面的耳朵不翼而飛!
整個場子瞬間靜寂下來!這是怎樣的人?他怎麼做到的?那個人怎麼在地上打滾?草,出血了!
距離沈青楊最近的人羣也沒看清楚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只看見他瀟灑地拍了怕手,摟着邋遢不堪的老頭坐進了自己的包廂!
“親,你們喝點什麼?”兩個美女服務員早就候在包廂之中,那種甜膩的聲音讓沈青楊不禁心生厭惡!
“伏特加,要最好的!”啞伯佝僂着脊背,靠在軟臥上,臉色蠟黃,細密的汗水清晰可見。
“我要一紮冰啤,隨便什麼牌子!”沈青楊坐在軟座上向擂臺上望去,主持人基裡哇啦地解說,服務人員正賣力地擦着地上的血跡。
“如您所願!”其中一個滿臉頹廢的女人直接坐在沈青楊身邊,眼睛飄忽不定,手卻撫摸着沈青楊的大腿:“咯咯!多麼結實的肌肉,您是中國人?”
沈青楊沒有絲毫感覺,這種貨色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但臉上掛着那種標誌性的笑容:“您是菲律賓的?中國話說的不錯!”
“哧!這裡我負責,只要您願意,幹什麼都行……喝酒,賭拳,鬥獸,玩女人……您喜歡哪一個?”
“殺人!”
“啊?!”女人從沒有見過這麼直白的,驚得花容失色,慘白的小臉半天才反應過來,此時手中的步話機卻響起來。
“B區F座的mis陳和skey先生所持的是貴賓卡,按照規定……”
女人的臉上浮現一絲驚懼,忽而又興奮起來,一下子關掉了步話機:“二位先生,你們是第一次來這裡?真的?”
沈青楊看了一眼啞伯:“有什麼區別麼?”
“咯咯!先生不知道我們的規矩吧?第一次來天堂的有三種選擇可以成爲這裡的永久VIP會員!第一種方式是最好,一千萬美金的會員費,您會獲得VIP金卡!”
一千萬美金?開什麼玩笑!我不過是來吃一頓霸王餐,順便湊個熱鬧而已,沈青楊搖了搖頭:“有沒有其他的選擇?”
女人的臉色一變,來這裡的富家公子、黑道大佬和那些有錢人都喜歡這種方式,不必冒險,沒有性命之憂,這個帥哥……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
“當然!只要您願意,還有兩個選擇,角鬥,虐殺!”
服務生端着伏特加和冰啤幽靈一般出現在沈青楊面前,臉上沒有表情:“先生,您的酒!”
另一個女人端過酒嫺熟地斟滿了兩杯放到臺子上:“請慢用!”說罷便自顧喝了一口伏特加,俏臉立刻掛上了紅暈,撲到啞伯的懷裡!
草,這麼直接?!
啞伯並不拒絕,褶子臉上忽然燦爛起來:這地方就這一點好處——女人會主動發騷,而且不用付費!
“您如果不滿意第一種方式,另外兩種方式也很刺激,我推薦您……”
“虐殺!”沈青楊帶着標誌性的笑容,眼皮都沒擡一下,抓過冰啤,拇指在瓶蓋上一摸,瓶蓋便飛了起來,“砰”的一聲跳起老高,落下來正入女人的乳溝內。
“啊!”女人顯然是被嚇了一跳,蒼白的臉紅暈飛起,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如您所願!咯咯……”
周圍的人羣又喧囂起來,方纔發生的一幕在這裡實在正常不過,丟了一隻耳朵要比丟掉命強得多!
“先生,您的費用已經付過了!”那個服務生面無表情地看着沈青楊,卻沒有走。
“誰付的?”本來是來這吃霸王餐的,誰那麼不開眼竟然不經過允許先行埋單?沈青楊很不爽。
“您對面的先生!”服務生退出包廂。
對面太遠,準確地說是隔着擂臺的對面。沈青楊的眼睛是何其敏銳,瞄一眼便看清對面的情況。那是個面積很大的包廂,四男四女,女的很顯然要比這裡的強上幾倍,而男的卻不認識。
中間的人穿着森林迷彩套裝,嘴裡叼着雪茄,兩邊側立着兩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漢子,還有一個男人穿着純白色西裝,沒有扎領帶,手裡端着高腳杯,裡面是血一般深紅的液體!
“啞伯,你認識他們?”沈青楊在這裡沒有朋友,如果有人埋單,估計跟老傢伙有些瓜葛。
“嘿嘿!”啞伯渾濁的老眼看都沒看,喝了一口伏特加,一隻大手扣在女人的胸部使勁揉捏着,那團肉變換着各種形狀。啞伯訕笑道:“這地方什麼人都有,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給你付了錢的不見得是你的朋友!”
“哦?怎麼說?”
“嘿嘿,或許你被他們看中了,賭注壓在你身上!”
“什麼賭注?”
“角鬥或是虐殺!一會會有人來下籌碼的,誰都可以押注,這地方遍地是金子!”
草!這麼投機?
“我要輸了呢?”
“喪命!”
“哦!”
拿別人的命做賭注,可謂邪惡之極,但在這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輸的的是命,他贏的是錢!也有人錢沒得到命卻丟的,運氣罷了。
“對面的人不善,咱們要注意點!”啞伯冷笑着看看擂臺,上面已經站着一個彪形大漢,正在捶打圍欄,發出獸吼。
沈青楊微眯着眼睛,對面端着紅酒的男人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爲自己埋單也應當有所表示!
“有錢沒?”沈青楊伸出手看着啞伯:“我只有卡,沒有現金!”
啞伯訕笑一下,摸遍周身才掏出一枚硬幣:“今天沒開工,就剩下這個了!”
草!不裝你能死啊?沈青楊知道老傢伙的身上應該不止這一塊錢硬幣,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妞,把這個給對面送去!”沈青楊將硬幣塞到女人的手裡,順便揉捏一把她的屁股:“回來有重賞!”
女人的臉掛上冰霜:一塊硬幣你讓我送個屁啊?!不過還是帶着賤笑:“如您所願!”說罷便搖頭晃腚地走出包廂。
“嘿嘿!你會激怒他們的,咱們的任務是……”啞伯的話說了一半。
沈青楊冷漠地眼神讓啞伯感到很不舒服!
“小哥,咱們的任務是找那個瘸子,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去翠仙居會天地通,你明白了嗎?”
“瘸子?你確定他一定會來?”
啞伯點點頭:“小哥,這個任務如果完成了,不是一百萬佣金的問題,而是關乎你的地位!”
“什麼地位?”沈青楊有點糊塗,是真的糊塗!如果在這兒找到偷東西的瘸子,先把他的胳膊廢掉,然後打死喂狗!
“我只能透露一點,這是組織紀律,你明白不?”
“快說!”
“他是偷天盟的人,地位在我之上!本來組織嚴令無限期蟄伏,他卻私自行動,不僅跟天澤園聯合起來,跟國際刑警組織也勾搭上……你知道,十年前的事兒還在追查,所以……”
沈青楊的脊背發涼,幾句話而已,事情很明瞭:自己捲入了幫派紛爭!
“除掉他嗎?”
啞伯點點頭不再說話。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計策:沈青楊可以找回他丟的東西,偷天盟除掉內患。不過啞伯知道,他丟的那東西根本不在瘸子的身上,線索顯示沈青楊丟的東西被他賣了35萬美金!
“他叫什麼名字?”
“齊昊,綽號鬼盜齊,是偷天盟的長老,諢號鬼子!”
對面包廂裡出現了女人的身影,端着水晶托盤,裡面正是那枚硬幣。沈青楊微眯着眼睛看對方的反應,只見那個端着紅酒的漢子將硬幣拿起來,遞給軟座上的“迷彩雪茄男”,旁邊的人在水晶盤子裡放上一摞鈔票,女人倒退着消失在人羣中。
“你激怒對手了!”啞伯依舊揉捏着那團肉,女人發出一陣放浪的笑。
“他叫屠!”沈青楊瞬間看清了對手的樣貌,眼角有一條紫色的傷痕,班吉就是被他重創的。他果真是那個殺手,那個在小四街被自己追逐的刺客,他叫“屠”!
“你們認識?”
沈青楊站起身,對面那人似乎是一揮手,一道白光****而來!
“不認識!”隨即一聲尖利的聲音劃破空氣,一個黑點迎着那道光撞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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