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公冶文發現了什麼嗎?否則,爲何會往她這邊瞧來?
宮雲喬的心突的一跳,便將頭又低上三分,雖然這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但是她也懂得,沒有什麼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
去試探公冶文就已經是件瘋狂的事情,如果公冶文真的是如同傳說中的那樣,恐怕……
“王爺!”宮雲淑硬着頭皮開了口。
他們這一府上來了五個女兒,除了她,也真的是沒有人會爲宮雲帛開口說情了。
對於旁的事從來就不怎麼理會、早就已經走得不知蹤影的宮雲香,這宮雲喬從來就是一個膽怯不開口的主兒,宮雲麗躲在一邊輕輕泣着,仿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至於與她們的堂姐妹們,更是樂得看笑話。
“小妹實在無意冒犯王爺,望王爺恕罪。”宮雲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
雖然人人都傳着公冶文在戰場上是多麼的陰險狡詐,在朝堂上是多麼的心狠手辣,素日裡更是仗着朝中無人能抗更是跋扈。
但閨中的女兒永遠是隻聞其名,不見其行,與傳聞這般表裡不一的男兒,可能是誤傳,也許,他只是行事作風果決一些。
她們的身後,畢竟是平津侯府啊。
“本王不看僧面,也是要看佛面的,這畢竟是三少的人。”公冶文說得很是稀疏平常,仿若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
宮雲淑更是要鬆口氣的時候,這站在公冶文身後的北郭振心,覺得此言是句句刺耳,他狠狠的瞪了宮雲帛一眼,轉頭向公冶文作揖道,“宮三小姐的確是無意而爲。”
宮雲帛真的是好感動啊,她的心上人在爲她說話呢。
“不過,犯了錯總是要受罰的。”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男兒,笑着對公冶文說道,“王爺,不如小懲大戒吧!”
公冶文點了點頭,又瞧瞧自己髒了的鞋面,哭笑不得的說道,“小姐的手不太乾淨,好好替小姐洗洗手吧,也順便給宮家姐妹提個醒,在外面,還是謹慎好。”
其他人不知道,站在公冶文
身後的男兒皆露出複雜難解的神情,怕是各有心思,各有籌謀吧。
當公冶文繞過宮雲帛時,就聽北郭振心說道,“其實,此事是如何傳的,臣不太清楚,不過,臣與小姐的婚事……的確是誤傳。”
宮雲帛立即就擡起頭來,錯愕的看着北郭振心的背影,雖然此事在口頭上,的確是沒得到北郭振心的應允,但是,兩個府裡都是默認了的。
最重要的是,北郭振心要在此時與她劃清界限嗎?難道不是狠狠的扇了兩家人的臉嗎?
公冶文狀似聽得認真,走過宮雲喬的身邊時,眼底閃過一絲興味來。
至於宮雲喬,哪裡會感覺不到公冶文的溫和目光下深藏的陰戾,這個外表清雅的男兒,真的不應該依外表瞧人,怕是她惹來了麻煩吧。
當公冶文等人走遠後,就聽到宮雲帛那邊傳來撕心裂腫的慘叫來,驚得宮雲喬猛的擡起頭來,錯愕的看着宮雲帛跪在湖面,雙手放於銅盆中,慘叫得可怕極了。
“姐姐,救我。”宮雲帛求救的時候,負責幫她“洗手”的公公卻是說道,“小姐,不過是洗個手,忍一忍就過去了,這也是要讓小姐知道,以後走路要小心些,就算是摔倒了,這手也是要藏好的。”
宮雲帛真的很想投給那公公一個厲色來,但是她早已疼得要暈過去了。
宮雲麗更是被嚇得躲到了宮雲淑的身後,瑟瑟發抖,不停的慶幸着,好在不是她污了景親王的鞋子。
這一刻,宮雲喬太想知道,這洗手的水,到底有什麼蹊蹺,可以疼成這個樣子。
這漫長的洗手可是終於過去了,當那個公公抱着一盆血水去交差時,這宮家的姐妹當真是心思各異呀。
“姐姐,我的手要斷了。”宮雲帛的臉上不停的滾着豆大的汗珠,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而無力。
宮雲喬本來只是想旁觀,卻被身後的秋雨重重一推,知道表面上的功夫總還是要做的,便硬着頭皮,往前面走了幾步。
這手洗得倒真的是“乾淨”,已是洗得皮開肉綻,依稀間已
見骨色,竟已不再流血。
這面色蒼白的宮雲帛沒有暈過去,而是生生的受了這份疼楚,在旁人看來多少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宮雲喬卻已經瞧出端倪來,恐怕,是那個太監在動手的時候,還要保證宮雲帛不會暈過去吧?
這人人聽到“景親王”三個字時,皆露出驚恐的神情來,不是因爲他的狠辣,根本就是因爲他***吧?這種折騰人的方式,真的不會惹來平津侯府的反抗嗎?
如果四家族和侯爺聯合起來,早也將他踩得連渣渣都不剩了吧?看來,這世道還有許多是她不懂的。
山莊內的大夫早就聞訊前來,替宮雲帛包紮醫冶着。
縱然是見多了病治的大夫,看到這雙傷殘的手都覺得噁心。
宮雲淑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宮雲帛,沒有因爲親妹的傷而心疼,更像是在盤算着什麼。
“姐姐,我要回家。”宮雲帛顫着蒼白的嘴脣,向宮雲淑請求道。
宮雲淑顯然也有此意,畢竟,他們就算是出現了,怕也是沒有了顏面吧。
“小姐,不可。”宮雲淑的丫頭立即就阻止了這個想法,“王爺剛剛罰過,不過去露個臉,就會讓人以爲小姐對王爺不滿。”
“他不滿什麼,我還不滿呢。”宮雲帛叫的時候,就聽宮雲喬淡淡的提醒着,“姐姐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這就要從‘洗手’變成洗嘴了。”
手可以藏於袖中,這臉若是傷到就叫毀容了。
宮雲淑的心思也是瞬息萬變,立即就決定帶着宮雲帛去向公冶文認錯,至於這後面的事情,就交給爹爹來處理更好。
“臭丫頭,你在興災樂禍。”宮雲帛的身子晃了晃,指責着宮雲喬。
宮雲喬低下了頭,後退了幾步,似乎是不想與姐妹衝突,瞧着宮雲帛被丫頭架着往前走時,心裡又開始琢磨着。
這人的心思真難猜,想得她的頭都疼了,她表面上逆來順受,其實是因爲她對眼前事態看不明白,不如設計幹掉他們,再卷着錢逃之夭夭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