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漆黑的房間,空蕩蕩的,僅有一人的喘息聲。一個看起來不過剛到十八歲的少年被拷在牆上,雙眼閉合,像是睡着了一樣。突然,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緩緩睜開雙眼,喃喃道:“好吵啊。”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隨後,門被人大力踹開,一夥人蜂擁一樣的衝了進來,一言不發,先擺好陣勢,齊齊把槍舉起來,對着那明顯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年。
“至於嗎?”少年輕蔑地說了一聲,斜着眼睛看着這一幫人。
這時,這夥人中站在中間像是頭頭的人放下了槍,用明顯鬆了口氣的語氣說道:“還好,這個人沒被劫走,他可是我們活命的底牌啊。”說完,環顧了一下四周,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放下槍,然後一揮手,幾個人便上去解開了用來固定他的鐵鏈,將他擡了出去。
這個少年,不是那已經陷入敵營多時的陸非宇,又會是誰呢?
“八個人一個小隊,現在總共五小隊,一小隊,屋前守衛;二小隊,屋頂和屋後;三小隊、四小隊,屋內;五小隊,看守關在倉庫裡的那幾個人。現在,立刻到自己的位置上。”
蔣蛟用鏗鏘的聲音下達完了命令,但那些槍手們卻並沒有正規軍的素質,只是散散亂亂的跑開,然後自己找位置,這不面讓蔣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自從上次文奧叛變,從後面打了他一拳,讓他失去了那次立功的機會後,他的臉就沒帶出來過好顏色,但是想在自己身邊找個人打一通,還真沒有,總不能把脾氣發到連武功都不會的人的身上吧,所以,他就只能等下次再與什麼人交鋒了。可是,他自己覺得,沒什麼機會了,因爲那次行動的失利,他被包金給降了“職務”,讓他帶着人看着自己的別墅樓,同時也看着已經落入手中的三個人。
“唔,嗚嗚。”金小刀顯然是聽到了剛纔蔣蛟的話,用身體撞了撞身邊的喬雨林,喬雨林也向他點了點頭,表示迴應。但是,這根本無法幫助他們逃出去,這兩個人雖都是一級傭兵,但卻都不是擅長攻堅的,可以說只要是沒了武器,他們連一個槍手都幹不過。
“嗚嗚。”喬雨林用自己被塞了布的嘴點了點一面牆,示意隔壁屋子,金小刀看他這樣,勉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關天月並沒有和他們關在一起,而是被關在了隔壁的房間,不知道是何用意,但絕不是好事,像她那樣的美女被綁在屋中,無依無靠,真不知道這羣人會對她幹些什麼。如果真的發生了些什麼事,自己恐怕要在楊方面前自殺謝罪了。
另一邊,郊外。
空蕩的土路上,一輛藍色的四輪敞篷貨車正穩穩的停在那裡,似乎正在等待着什麼人,車上空無一人,在車旁,八個人身穿黑衣手持槍械,正把目光朝向一個地方——一塊山岩,一塊十分普通的山岩。
突然,那塊山岩一下子裂開了,但那八個槍手卻並沒有被嚇了一跳,似乎早就知道了。裂開的山岩,露出了一條暗道,一個大光頭首先從裡面出來,然後,是兩名同樣穿着黑衣的保鏢。
“老闆。”八個槍手看到自己的老闆,同時一鞠躬,齊齊喊道。而包金呢,看到自己的這八個手下和那四輪敞篷貨車後也是微鬆了一口氣,隨手點個三個人,說道:“你們跟我走,其餘人斷後。”
這幫人顯然比守衛他別墅樓的那羣烏合之衆要好得多,聽到命令後立刻分工,沒被點到的五個人立刻向前兩步,把洞口給圍住,手中槍齊齊的指向了漆黑的暗道內部。而那三個被點到的人則直接護送包金上了車,打火,發動,起步,緩緩的把車駛了出去。就在這時,暗道內,一股勁風襲來。那五名槍手也是吃過見過的,這股子風剛一來,手中槍就響了,一陣排子槍,把一顆顆子彈全送了進去。但就在槍響的下一秒,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間從裡面飛出,在所有人都沒反應的過來的時候,雙手一伸,一下子抓住了最中間一人的頭側,一推,直接以此爲支撐點,一個倒立,然後一招旋風腿,憑藉力量與腿長,再加上五個人本來站的就密,輕鬆撂倒了周圍四人。
“咔嚓”一聲,脖子斷掉的聲音響起,楊方鬆開手,腳掌在他的太陽穴上一點,整個人立刻彈射而出。因爲山路難走,車子又是剛剛發動,所以楊方僅用幾個跳躍就到了貨車的旁邊,右手一抓,扣住車的貨棚,雙腿用力,想從車的尾部跳上車斗,再去殺坐在前面的包金,但是,他失敗了。
就在他剛一露頭的時候,強大的感知立刻告訴他:有危險。還沒等他做出反應,槍已經響了——車斗上坐着一個槍手。
“喝!”楊方低喝一聲,內力外放,瞬間形成一面內功牆,雖然因爲事出緊急而無法做到直接把子彈破壞,但是卻可以抵擋一下,而就趁着這個功夫,楊方已經又跳了下去。
跳是跳下去了,但手可沒放開,依舊死死地抓着車壁,又一次起跳,這次,不是從後面上了,而是以自己手抓的地方爲中心,用自己的身體畫一個弧,直接甩了上去。這車斗本來就沒那麼長,楊方的身子也不矮,這一下,幾乎是把車斗上的中後部全掃了一下。那名槍手還在看着前方呢,突然一個皮鞋底就砸到太陽穴上了,直接就把他給撞下車去,手槍脫手,掉到了車上。
楊方翻身上車,一蹲身,目視前方,那兩個保鏢此時正坐在車斗的最前方,背倚着車頭,看着楊方呢。看到楊方上來,就同時緩緩的站起身來,手往邊上一抄,竟都取出了一把寶劍,緩緩出鞘,一甩手,把劍鞘扔到一邊,劍尖直指楊方,兩把劍完全齊平。
楊方仔細一看,發現這兩個人竟有一個是左撇子,而且這個左撇子就在自己的左面,怪不得剛纔看他們拔劍的時候有種不一樣的美感,原來是因爲對稱。而且現在因爲右撇子在右,左撇子在左,所以兩個人的劍離的很近,幾乎要貼到一起去了。
“巾紅十三劍,楊濤。”
“陸嘯勇。”
“領教了!”
這前面五個字和最後的三個字都是兩個人一起喊出來的,而到了名字這裡的時候,就有了先後,叫楊濤的是右邊的右撇子,叫陸嘯勇的是左邊的左撇子。而之前他們喊出來的那個“巾紅十三劍”,看來就是他們共同隸屬的一個組織了,就名字來說,應該有十三個人,而且個個都是用劍的。
僅僅是在那一霎那,楊方心裡就有了這些計較,不過此時他可不管他們是什麼十三劍、十四劍的了,在他眼中就只有戰勝他們、殺掉包金這一件事。
楊濤、陸嘯勇兩個人顯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同時把手一翻,本來立着的劍身一下子變成平放,雙劍交叉,剪刀一樣剪向楊方,而兩人的速度不僅奇快,而且步伐十分整齊,這樣的兩個人竟還不是雙胞胎,真是令人驚奇。
楊方也不怕他們這個,左腳在車斗上一點,一下子飛身而起,右腳邁出,正好踏在兩把劍交碰的地方,不僅把這兩劍都壓了下去,而且還讓自己再次飛起一個高度,直接從兩個人的頭頂上越了過去,到了他們身後,想要直接攻擊車頭,但顯然,這兩個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楊方剛一落地,就覺得背後寒氣襲來,急忙一個回身,一下子就看到楊濤正揮劍向自己斬來,趕緊一讓身,避開劍鋒,同時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但陸嘯勇似乎是擁有讀心術一樣,直接在楊方的必經之路上做了攔截,看那樣子,似乎是楊方自己去撞他的劍鋒一樣。
楊方眉頭一皺,右手一伸,一把攥住了陸嘯勇拿劍的左手手腕,前衝之勢不改,左腳一蹬地面,身體立刻斜着擦了出去,正好從陸嘯勇的身體右邊和車壁中間鑽了過去。同時一轉身,手上一用力,接着翻身的力量使勁一扯,直接把他拽得一個踉蹌。此時兩個人已經移形換位般的交換了位置,楊方抓着陸嘯勇的左手腕向自己的左側一拽,趁着他身體側過來的時候,一個仰身甩臂,又把他的胳膊甩到了自己的右邊。
果然,這樣一來,陸嘯勇就站不穩了,身體不斷晃盪,雙腳踉蹌了好幾步,楊方要得就是這個機會,右腳立地,右腿微曲,左腳一記鞭腿抽向他的側頰。那陸嘯勇的反應也是不慢,趕緊用右臂擋住,但他是個左撇子,右手本來就使不慣,況且還是拿來防大腿,一下子就被踢的飛了出去。而楊方也不死纏爛打,直接一放手任由他撞到一旁,同時向後一仰身躲開楊濤橫切來的一劍,右腳踢出,正踢在他的劍柄上。
一擊得手,楊方乘勝追擊,右腿沒有收回,直接騰身而起,左腳踢向他的下巴,憑楊方的功夫和力氣,這一下,就能讓他顎骨碎裂。
但是,能被包金選爲貼身保鏢的,又有幾個是泛泛之輩,還沒等楊方的腳踢出,他早已後退,躲開了這次攻擊。站穩腳跟,趁着楊方雙腳離地正在落下,不能攻擊的時候,一劍直刺過去,竟是直奔咽喉而去。
“外行!”楊方看到這一情況,竟然不驚反喜,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對手,戰鬥經驗遠不如自己。這一劍他刺向的是自己的咽喉,雖然可以讓自己立刻斃命,但是卻有一個重大的缺點,那就是目標太小,很容易躲避。
想明白這一點,楊方頓時精神一振,左腳立地爲軸,旋轉身體,閃到了側面,同時左手一掌打出,正拍在楊濤的手腕上,躲過了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