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打開的大門肖恩和老頭推着小車走出去,不是向着海邊,而是拐到右邊,沿着彎彎曲曲的小路上了一個山坡。看着老頭在呲牙咧嘴的用力,肖恩一個人把車子推了上去,輕鬆的老頭卻在一邊偷笑。最後,兩個人把車子推到了懸崖邊的一小塊平地上。
海浪在拍打着礁石,澎湃的聲音中浪花被擊的粉碎,變成白色泡沫在礁石周圍不斷的翻卷,海水的鹹味似乎也跑到了肖恩的嘴裡。
“呼~!難得的自由啊!”在強勁的海風中,老頭一副心曠神怡的表情。
“要給他加點重量!”身後的奧爾桑多推開了近前一個破屋子的門。
肖恩扛着屍體走了進來,隨手扔到了屋子中間的破木板上。屋子的牆邊擺放着一堆帶着掛環的鐵錠,掛環上標註着重量,如果沒有這些加重物,扔下海的屍體會像木塞子一樣到處的飄蕩。
“找個夠重量的給他!可憐的人!”奧爾桑多說。
“來一隻!”辛迪加老頭拿出了一隻雪茄遞給了奧爾桑多。
這時肖恩選了根寫着五十公斤的鐵錠拴到屍體上。
“天主賜福於你,願天堂的路徑爲你打開。”看在辛迪加老頭雪茄的面子上,奧爾桑多寬容的唸了一段祈禱詞。
“行了,扔下去吧!”站在懸崖邊,肖恩和辛迪加老頭擡起屍體前後甩了幾次,然後鬆開手。屍體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後,就扎進了白色的泡沫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肖恩站在崖邊向下凝視了很久,如果不做點什麼,這也許也是自己的結局。
“這是我離開這個島子唯一的途徑了,我會死在這兒的,肖恩。”辛迪加老頭用了種從來沒有過的消沉口氣說,這次有同感的肖恩沒和他擡槓。
“我們走吧!”奧爾桑多的聲音響了起來。
肖恩跟在辛迪加老頭的身後,看得出那個還像年輕人一樣健壯的背影顯得腰板沒那麼直了。
“也許會,可是還有也許不會的希望!”肖恩把一隻手放在辛迪加老頭的肩上,感覺老頭的腰板似乎微微直了下。
夜晚靜悄悄,老頭一臉淫笑嘴角掛着哈喇子睡的死沉,肖恩卻在一邊枕着胳膊看着小窗。
“沒想到這裡是第二個世界。”禁閉區裡的一切都讓肖恩感到驚奇,這裡完全不是肖恩想象中的樣子。隔離於監區之外的禁閉區,並不是肖恩想象中的小黑屋,反而是一個個的雙人牢房,而且這裡的房客纔是羅馬教會真正所忌憚的人。
“同這裡的人相比,我們更像是被抓來的苦力,只有這裡的人才是真正的囚犯啊!我們怎麼才能出去呢?艾瑞兒還好吧!”同時肖恩也在回想着自己同老頭的對話。
“別衝動!年輕人,我們辛迪加可是什麼都知道,在你不知道的領域裡我就是神。”這是辛迪加老頭曾經說過的。
“放屁,你就是我手中的雜魚。”雖然肖恩說的隨便,但是他還是清楚這個老頭背後所具有的能量,“辛迪加”組織遍佈城市的情報網,每天都在蒐集大陸上發生的幾乎所有公開的或者隱秘的事情。看着熟睡的辛迪加老頭,肖恩似乎有了點想法。
“肖恩!出來。”十五天的禁閉過的很快,肖恩居然有了沒待夠的感覺,辛迪加老頭是個不錯的聊伴。
“小夥子,走吧!”做在鋪上的辛迪加老頭說。
“老頭我會想你的。”肖恩說
“那就有空常來。”辛迪加老頭笑的有些賤。
和辛迪加老頭寒暄幾句後,肖恩便被押出了禁閉室的塔樓。
“老大!”回到外邊後,看着厄姆幾個人,肖恩點了下頭。
“老!老大!”一個尷尬的聲音傳過來,曾經和肖恩交過手的那個傭兵主動同肖恩打招呼。
“呵呵,是卡素啊,手怎麼樣了?”看着卡素有些尷尬的神情,肖恩主動和他握了下手。
“這些天全靠卡素頂着,南區這些人這陣子一直壓着我們,輪流出工也變成我們天天出工了。”
“是啊,大哥,這些人都欺負我們。”
“於是你們就只能被欺負了!”
“我們打不過他們啊!”
“笨蛋,你們!一對一打不過,十個對一個呢?今天南邊人找事你們就給我打,你們誰不動手我就打你們哪個!想不被人欺負就只有反抗知道不?”肖恩看着七嘴八舌的手下們說,臉上稍微帶了些怒容。
“知道了!”一羣人期期艾艾的說。
“還是那裡的牀舒服些。”肖恩重新躺到大鋪上現在反而不習慣了,扭了扭腰肖恩說。
也許是肖恩說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因爲北區的新老大肖恩出來了,清晨的早餐變成了南北大戰,原本北區的綿羊突然變成了惡狼,這些農夫們充分的理解了肖恩的戰術,北區幾個打一個的打法,讓南區原本觀望的囚犯也加入了進來,南北兩區最嚴重的衝突瞬間爆發了。
監區的警衛估計是第一次全員出動,四百全副武裝的警衛亂哄哄的隔開了滿地巨大的蛆蟲。
“還好是鬥毆,僅僅是鬥毆!”拿着聖經的監獄長檢視過後,反覆的安慰着自己,衆多的囚犯雖然人人掛彩,但是並沒有人因此丟了性命。看熱鬧的肖恩很滿意,從幾個領頭打架之人的形象上看,貌似這次北區佔優。
“吃過飯後南區開工!”警衛長官一聲令下。
“嘔!”北區的衆人一聲歡呼,便涌向了食品分發點。而南區的衆人則垂頭喪氣,這次他們輸的太慘,根本沒想到北區會用幾個人羣毆一個人的打法。
“讓兩邊的頭頭都上我的屋子來。”監獄長對着警衛說。
先到的肖恩剛進屋子就被監獄長貼了上來。
“在裡邊住的很好?”監獄長柔情的問肖恩,一雙胖手撫摸着肖恩寬闊的胸膛,上邊沒有褪盡的鞭痕仍然歷歷在目。
“承您的關照,非常好。”肖恩並沒說假話,認識的辛迪加老頭是個很好的收穫。
“看來你很喜歡那裡啊!”不知裡就的監獄長說的帶着點嘲諷。
“是,大人!”肖恩也聽出監獄長話裡的意思。
“你可真能給我惹事!”一個媚眼拋了過來,豐滿的胸脯也靠在了肖恩身上,不過可惜這並不是美女的身軀。
“大人,瑞典佬帶來了。”警衛的聲音響起,肖恩頓時像感覺越獄了一樣的舒服。
“大人!”冷冷的聲音中,一個有着偏棕色金髮的長髮的男子走了進來,從相貌看大約有三十多歲。
“見一下吧,這是北區的肖恩。”監獄長對着肖恩昂了下分成三層的下巴。
“你好!”肖恩主動的伸出手,看清來人後愣了下,這個人肖恩見過,居然是瑞典年輕的炮兵指揮官托兒斯騰森元帥。
“啪!”托兒斯騰森伸手一拍,撥開了肖恩的手。
“呃!”肖恩一下子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這位瑞典著名的將領。
“你們聊聊,我可不希望再發生今天早上的事情,平衡!平衡知道嗎?”說完監獄長走了出去,把肖恩和托兒斯騰森留在了屋子裡,看樣子監獄長並不知道托兒斯騰森的真正身份。
“什麼都別說了,我想你也一定想從這裡出去!”一句話就把肖恩想說的東西堵了回去。
“元帥閣下,沒想到是您!我曾經在萊斯利的蘇格蘭團中效力!”肖恩像個軍官一樣站直了身體,對着托兒斯騰森介紹了下自己。
“這裡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既然你認出我了,那麼我們就可以商量好多事情了吧?”托兒斯騰森笑的很開心。
一場大規模的衝突就這樣靜悄悄的結束了,不過兩個膽大的囚徒卻好像在醞釀更大規模的事件。
夜晚南監區幾個人在閒聊。
“早上還真熱鬧啊!你沒看見,真大場面,幾百號人打在一起。”
“嗯,是夠場面。”
即使在夏天,夜晚的海風也一樣的冷,往常在夜間巡視的流動哨進來少了許多。肖恩帶着卡素小心的藏在建築的陰影中,雖然厄姆也想跟着過來,但是肖恩還是帶着當過傭兵的卡素比較放心。
推了下在前邊的卡素,肖恩兩個人飛快的跑了起來。
“你看見什麼了?”
“沒有啊!”
“什麼東西閃了下!”
“眼花了吧!你。”兩個警衛在閒談。
肖恩和卡素躲在柱子後微笑了一下,兩個粗心的警衛沒看見兩個人藏身的柱子下的影子,明顯變形的影子都已經告訴兩個人柱子後有人。
“快走!”兩個人一路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終於進了南監區的宿舍。
“格林,應該讓你上我那裡,該死的。”肖恩一邊抱怨一邊一屁股坐到托兒斯騰森的褥子上,在這裡綽號叫“瑞典佬”的托兒斯騰森化名叫“格林”。
“還是說說我們的合作吧!”做慣了領導者的托爾斯騰森做事還是比較認真的。
“呵呵,喜歡平衡的監獄長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吧!”肖恩笑的有些像個狡猾的狐狸。
“那麼我們還得做好表面功夫才行,每天例行的摩擦還是要繼續。”托爾斯騰森說,“而且我們似乎很吃虧呢?”
“只能說你的人笨蛋,一羣人打架,還想一對一。不管用什麼方法,能打到對方就行。”肖恩底氣十足的說回了一句。其實肖恩清楚的很,自己北區的那幫人,打架根本不是南區這些人對手,贏了不過是出奇制勝而已,換個說法就是自己耍無賴贏了。
“還是說重要的吧!”
“嗯,不然白來了。我想我們應該趁着秋天之前行動。”
“嗯,我們詳細的策劃下吧,魔鬼島還沒有過成功逃亡的記錄。”
“記錄就是給人破的。”肖恩說的底氣十足,見到這位瑞典元帥後,肖恩感覺離開這裡的日子不遠了。
原本爲了平衡南北監區而用盡心思的監獄長最近很舒坦,北監區的新老大很讓他滿意,白天囚犯們過剩的精力發揮的很好,南北監區的人幾乎每天都有摩擦,但是都被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這讓監獄長每天的懺悔都非常的虔誠,被排擠出權利場的自己可以不用費太多心。然而他卻不清楚這平衡下正是暗流涌動,就像積累能量的火山一樣,在做着最猛烈噴發前的準備。
“手心要空!一定要空,這樣出拳纔會有力量,對就是這樣。厄姆,你又握成實心的了,我踹你好啊,怎麼總記不住。”肖恩像自己小時候接受的訓練一樣在訓練起這些農夫們,“出腿一定要快,重心要穩,看見沒?這樣出腿,一定要快。跟我一起做。”
每天和南區的摩擦起始北區總是弱勢的一方,然而在肖恩和卡素的調教下,北區囚犯的格鬥能力正慢慢的提高,而且羣毆是北區十個打一個的戰法總是很有效,搞的托爾斯騰森也偷偷在夜晚跑到肖恩這裡提出爲了關鍵的那一天,最好先放棄這個戰術,自己方面的人實在被這種戰術打的太慘。
“嘿嘿,慘嗎?慘才說明有效啊!你們也應該學學。”
“噢~~!”看着笑的幸災樂禍而又小人得志的肖恩,一貫一本正經的托爾斯騰森元帥在他兩腿間的小窩窩上重重的踩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