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留戀的看了一眼大海,對我說到:“走吧!”
我也就跟在她身後,回到了那一片場地,同學們都站了起來,等待着命令出發,到了此時,已經有很多同學開始叫苦不迭了,這十三公里差不多已經走了九公里,那些身體差的同學已經疲憊不堪。臨別時,我說:“有時間電話聯繫。”
程瑤對我笑笑:“好的,你也注意身體啊,希望你感冒快些好。”
我還她一個微笑,插到了人羣中間。前面的隊伍開始緩緩的出發,我就渾渾噩噩的站在那裡,等待着我前面一個人的移動。輪到我們這裡動的時候,我感覺我像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看見的滿眼都是綠的,迷彩的,還有周圍植物的,在這種恍惚中一直向前,我所見的,都是一些殘破不堪的遺址,還有那些悠閒的人們,他們就那麼懶洋洋的斜躺在椅子上,吹着海風,盡情的享受生活。隊伍又穿過了一片樹林,經過另一條海邊,這裡沒有沙灘,只有人爲的防止漲潮的平臺,平臺很低,只有半人高的樣子,我們從上面走過,就聽見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着岸邊,那有力的節拍,成了海語的訴說,只是我的狀態,沒有多少心思去感悟。這個地方我記下了,白沙門,以後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多過來轉轉。
隊伍行進到世紀大橋,我有些呆了,不是一直往東邊在走麼,怎麼轉了一圈轉到西邊來了,等下還得從北門回去,這個方向感完全把我弄迷糊了,我看着前方一個大大的廣告牌,腦子一片混亂,隊伍又停下了,此時太陽已經出來,站在這樣的烈日下,經受着感冒的摧殘,我整個人差點倒下去,只能把頭靠在前面的周子健肩上,他有些不解的說到:“感冒這麼嚴重還來?要是我的話,早就去醫院打吊液了。”
我沒有說話,因爲這種感覺真的疲憊的讓人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感受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隊伍終於又蠕動了,那會的停下似乎是在等綠燈,這十三公里的行程,簡直就像在玩命一樣,我終於又活着回來了,回到宿舍,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又繼續去進行下午的訓練。這日子,快算完了吧,還有六天。
真沒想到十九歲生日的時候,是在軍訓,而且還感冒着,翻了翻日曆,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十九歲的這一天,陰曆的生日和陽曆的生日正好重合,不知道是不是意味着什麼。這個生日,估計是過的最憋屈的一個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周圍沒有人知道我的生日,更別說好好過了,軍訓中秋的晚上,似乎有個什麼晚會,在一天疲憊的訓練之後,我也就拖着病怏怏的身軀進到了聯誼館,裡面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我只想快些找個位置坐下,因爲真的太難受了。
大學的晚會和高中的晚會真的太不一樣,那些舞蹈和歌曲,表現的已經和電視上見到的沒有多少差別了,他們的專業,正是年齡成長之後天賦的體現,我不知道我擅長什麼,跟他們比起來,似乎自己一無是處。街舞給我的印象最深,動感的節奏,配合着他們瘋狂的身姿,真的是流行的第一線,那些動作,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會,真的好複雜,聽旁邊的同學說,這些人是從外面花錢請的專業人士,所以跳的這麼好,還有那些女生的舞蹈,唱歌,多數都是藝術學院的,所以才能達到這個水平。我只能感慨,大學真的好美好!
節目的最後,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總隊長在上面宣佈:“今天正值中秋佳節,同學們卻是選擇了海大,遠離家鄉求學,這種精神,是值得鼓勵的,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也是有些同學的生日,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邀請這些同學上臺來,我們一起祝他們生日快樂!”
我在下面聽的很是激動,沒想到學校會做到這一點,便一直盼望着唸到我的名字。
隨着同學的陸續上臺,總隊長又補充:“我們也是查這些同學的出生日期,事先並沒有通知,爲的就是給這些同學一個驚喜!”
等把名字唸完的時候,依然沒有我的名字,我想我知道是爲什麼了,父母在身份證上給我填的日期是陰曆8月15日,而今天是陽曆的9月25日,這自然就錯過了。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像是失落,像是氣憤,不知道上臺的同學中有沒有是按陰曆計的生日,那今天本來不是他們的生日,卻被叫上了臺,又是什麼樣的感受呢?只能說學校這些人,有些人做事之前真的沒有考慮周到,一味的按照法則辦事,根本不管實際情況是怎麼樣。我激動的心情失落到了極點,看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好眼光,陰曆和陽曆的差別,讓我失去了一次快樂的回憶。
那些被叫上臺的同學每人發了一個蛋糕,主持人也走過去採訪他們的心情:“今天你高興不高興?”
“高興!”
“有沒有想到學校會這麼關心你們?”
“沒有!”
我在心裡嘀咕着:“我也沒有想到學校不問實際情況就這樣搞啊!”其實從那晚的留我們訓練就可以看出來,有太多的人,都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辦事,想的是爲別人好,其實就是瞎扯淡,就像以前的一個故事:兔子喜歡把自己最喜歡吃的胡蘿蔔送給貓,它以爲那是它最喜歡的東西,所以貓也應該喜歡,於是,貓也把自己最喜歡的魚送給了兔子。我真不想說誰的不是,但麻煩他們在做事之前先調查清楚行不行。
雖然感冒了,身體疲憊,但心情還是愉悅的,看了那些節目,除了感嘆,還是感嘆,最後這麼一搞,我的心情完全被消弱了,這也算到了晚會的尾聲,那些領了蛋糕的同學下去之後,主持人就宣佈晚會結束,演員們聚到了一起,唱起了《難忘今宵》,這春晚的模式基本上影響了每一個地方的每一場晚會。
從聯誼館出來之後,我跟隨着人羣一直往前,迷迷糊糊的,我竟然迷路了,聯誼館有好多個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門出來的,所以一出來就分不清東西南北,看着人羣往一個地方涌動,我也就跟了上去,最後發現有些不對頭,怎麼這一路全都是女生?到一個十字路口時,我停下四下望了望,這是哪兒?好像不是我們的學生公寓啊,但我們的學生公寓不是離聯誼館很近麼,這是怎麼回事?我繞着聯誼館轉了幾圈,最後沒有辦法,開始詢問路邊的一位學長:“學長,請問旅遊學院的學生公寓在哪?”
他正在和幾個同學聊着天,顯得有些疑惑,似乎是因爲近在眼前的東西還要問,於是指了指不遠處:“就是那了!”
我說了謝謝之後就朝那裡走去,果然很近啊,只是方向在一開始弄反了而已,差點走到女生宿舍去了。來了好多天了,晚上出去竟然還要迷路,看來我對陌生環境的熟悉真的太差了,希望本來不是這樣,只是感冒引起的而已,我在心裡這麼想着。
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樓,心裡也寬慰了很多,便掏出手機給爸爸打了給電話。他在那一頭的語氣顯得很親切:“我還說等下給你打呢,怎麼樣?生日過的還可以吧!”
“不好。”我如實回答,“前天就感冒了,一直到現在,今天晚上有個晚會,最後念今天過生日的同學名單的時候,並沒有唸到我,他們是按陽曆選的,而我的身份證上是陰曆,所以就把我落下了!”
“那個就管它呢,有什麼大不了嘛,沒有他們的祝福,你還不是照樣過!”爸爸安慰我起來,“你喜歡什麼吃的就去吃,反正自己過的好些就行了嘛,沒有錢的話就說,反正用完了就給你匯。倒是你這個感冒,要注意些,實在不行的話,就請假嘛,不要去死撐。”
我聽的快哭出來,在任何時候,還是自己的父母最最心疼自己,他們不會生自己的氣,只是一味的付出,就算自己再任性,再頑皮,他們也會默默的等待自己安靜,在落寞的時候,他們爲自己支撐起心靈,在高興的時候,他們也會爲自己高興,時刻擔心自己,關心自己,只希望自己生活的好。
我給他們講了一下大學的見聞,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聽的他們也很是嚮往,我相信,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有能力飛翔,到時候,一定要把他們接出來看看這個世界,他們的投資不會白費,何況,還有至親的血緣。
想想這麼些年來的生日,小時候是一罐八寶粥,到了初中是羊肉竄,高中是蛋糕和聚會,這個生日,就看了一場讓人生氣的晚會,生活是變好了,心情卻在這裡拐了一下,十九歲的生日,百味摻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