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次在伏虎鎮中跑過一千五百米之後,我就知道我能長跑,上一個運動會,我勇敢的報了三千,不過跑了之後肺都快炸出來,難受的要死,休息了很久才慢慢緩過來。那時剛追求冷半夏不久,我的心裡有些想對她證明什麼的意思在裡面,所以跑的很拼命,她也用一種別樣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讀不清是什麼東西在裡面。這個運動會,對於我來說卻有一些悲涼,剛做了手術不久,就算速度走的快些,小腹都扯的發疼,更別說去長跑了,那些同學的歡天喜地,正印證了我心中的失落,我也想像以往一樣,風一般的馳騁在運動場上,可這副身體,留給我的只有遺憾。如以往一樣,老師帶領我們去了運動場地,那一塊小小的地方,靠近主席臺,幾年來就一直沒有變過,還好是和十一班靠在一起,這麼一來,在不看場上比賽情況的時候,就可以欣賞文科班的美女。
我過去看了一下我擺放石子的那個地方,因爲比較偏僻,所以沒有什麼人動過的情況,我不知道當時爲什麼會這麼做,就像是心裡的一種什麼指令一般。
詠凱的世界裡,這一次的身體之劫讓我明白了一些東西,就是縱然身體有損傷的時候,這個世界也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看來是在提取了信仰之後,它便是獨立存在的。當時醫院的那種白,和這個世界的很像,是不是隻要一關靈魂的東西,都會呈現出一種白色?外面運動會的場景很激烈,不過我卻無暇去顧及,當初用石頭擺放的那個詠凱的圖形,對於這裡的陣法已經起了一些作用,濃雲已經散去了很多,就等待着最後到我力所能及的時候再來破去,對於這個陣法的破解之法也來自於我的直覺,也是在那晚突然之間就出現的,外面世界的他的疑惑正如我的疑惑一樣,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就真的能破解。
學校有一種值周制度,就是每個班級輪流着一週不上課,負責學校的各種接待和檢查,到了高三,我們已經沒有這種待遇,天天都得拼命的學習,對於那些高一高二的值周生,只有羨慕的份。輪到運動會的值周,無疑是最輕鬆的事,天天只用站在你所負責的旁邊,見那些不安分的同學,說兩句就行,更多的時間,還是可以自由的活動,如果是平時上課,那就得站崗,按着軍姿那麼一直站着,老師經過的時候,還得禮貌的打招呼,你可以不用那麼標準的站着,但得一直待在原地。我們班的旁邊站着的是兩個高二的女生,一個負責十一班,一個負責我們班,她們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整個世界都欠了她們的錢一樣,看着就讓人很不舒服。場地中的那些比賽,沒有什麼精彩的項目,看的也讓人發睏,我們班的後面,倒是有一些好玩的東西,就是一個石坑,裡面放滿了石灰,還摻着水,似乎是用來粉刷樹還是畫線什麼的,看着它冒出一股股的熱氣,我就想去弄個明白,化學上講石灰遇水是一個放熱反應,我所在意的是它到底能放多少熱,不知放個雞蛋上能不能煮熟?正在那裡研究的時候,負責我們班那個值周的女生,一臉不滿的看着我,並大聲說到:“同學,請不要不遵守紀律。”我一聽就火了,整個操場那麼多人,還有那麼多人隨處的走動,別人都沒有管,你來管幹什麼?何況我還是在我們班的地方,就是靠後了一些,我看看石灰又關你什麼事?這種想法也僅僅是在腦海裡飛快的轉了一圈,之後我便狠狠的瞪她一眼,極不情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個舉動似乎是讓她記住我了,後面我每次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她都會說,搞的我想當的煩惱,實在不行的時候,我就給班主任請了個假,說身體不舒服,一個人回到了宿舍。
整個下午我都沒去,本來想去網吧的,不過覺得似乎也沒有什麼喜歡玩的東西,就在房間一直玩着文曲星裡的遊戲到了傍晚,那款下載的遊戲仍然沒有通關,不過那個迷宮我已經走出去了,離最後也應該不遠了吧。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第一天運動會就過完了,張志林回來的時候,我問他:“今天的運動會怎麼樣?”他就說了兩個字:“無聊。”想想也是,就算很精彩的話,有了那麼礙眼的兩個值周,也會很無聊。
第二天去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件高興的事情,就是值周換人了,換成了男生,他的脾氣比那兩個女生好了很多,就算管理的時候,也是商量的語氣,這麼一來,那些同學很自然的就遵守了紀律,我也就安靜的坐在位置上,把MP3上的歌曲調成了全部循環,然後一遍一遍的聽。我選的是一個靠前的位置,看場中很清楚,那些同學跑過的時候,塵土也是最先波及到我的,場中的精彩對我來說畢竟有限,冷半夏的存在,纔是我精彩的無限,我總習慣轉過身,向她那裡看看,多數的時候,她都是在發呆,一直盯着一處,一動不動,我不知道她感覺到我的目光沒有,反正她每一次目光都被我所記住。場地中也有一些搞笑的事情,一班的某個男生報的跳高,開始杆比較矮的時候,他儘量的跳了過去,後面升高之後,他加速的衝到跟前,一看自己應該跳不過去,便從杆的下面爬過去了,這個動作也讓十一班的那些女生看到了,然後就引來一陣鬨堂大笑,我們班的男生馬上好奇的問到:“她們在笑什麼?”我便把剛剛的那一幕跟他們講了,之後,又形成了笑聲的延續。
邱雪就是一個天生的樂天派,我從來就沒有見到她憂愁過,此時的運動會,她在班級中笑的最歡,她的笑聲很有感染力,張玲玉和夏蓉華永遠是她的追隨者,本來一件不好笑的事情,經她們笑聲的宣傳,也會變得很有意思。趙雅婷依然是主持,她在主席臺上一遍遍的念着那些同學交上來的稿子,不過對於本班的,總有一種優先的待遇,高三十一班的,念得絕對是最多的。我懷着無聊的心情,也寫了一篇加油稿,沒想到還被選上了,心裡有些小許的激動。邱雪她們一羣笑了一會兒之後,便開始纏着語文老師撒嬌:“宋爺爺,你給我們班寫一篇加油的稿子嘛,我相信有您的支持,我們班的同學一定會拿到前幾名的!”任誰都經不住這種語氣吧,語文老師雖然六十多歲了,不過最後終究是沒有扛住,於是大筆一揮,一氣呵成。邱雪如獲至寶,趕緊送到了趙雅婷處,稿子被念出的時候,十一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張甲帥卻是很疑惑的問到:“老師,西北射天狼,天狼在哪兒呢?”這是語文老師的最後一句,講求的是一種霸氣,需要自己慢慢去體會,經張甲帥這麼一問,就完全變了味,語文老師便沒好氣的搖搖頭:“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我再次回頭的時候,發現冷半夏那個位置空了出來,心裡馬上變得焦急起來,就幾分鐘沒看她,她跑到哪裡去了?然後在場中不停的尋找,最後,在跳高那個地方,終於見到了她的影子,我纔想起,在董淑星記錄的那個報名的本子上,跳高一項有她的名字,她現在脫去了校服,穿着一件淡藍色的短袖,衣服顯得有些小,襯托出了她身體完美的輪廓,在這個秋天的季節裡,似乎是有些冷,正抱着胳膊站在那裡,在她身後,我看見了另一個我想見到的影子,魏雪妍,看來她們都報了跳高,只是不知道,到底誰更強一些呢?這種場景讓我很興奮,我就默默的注視着結果,其實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魏雪妍贏,身高的優勢在那裡擺着,魏雪妍比冷半夏高出了一個頭。加速,起跳,落地,她倆用的都是跨越式,結果和我預料的一樣,魏雪妍好像還得的整個女子跳高的第二名。冷半夏回到自己座位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神情裡又深了一些憂鬱,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比賽沒有拿名次的原因,一直以來,她就是一個很要強的女生,從那次拼了命的跑了班上女生八百米的第一就可以看出來,還有就是和我的聊天:“父母對我的期望太高。”她的這種性格應該不是天生的吧,或許,在她的心裡,也有軟弱的部分。魏雪妍回到班上的時候,那些她忠實的男女生粉絲給了她最熱烈的掌聲,美女就是這樣,就算成績不好的話,估計也會給予鼓勵的掌聲吧,何況還拿了第二名,這樣在班級最後的體育排名的時候,又可以加好多分,分數高了,自然名次就靠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