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不過是個比喻罷了,你看你不是說螞蚱我也沒覺得不妥呀。”
“你!你!”
“哎,妹妹怎麼無端就生氣了啊,這氣壞了,臉上的粉撲朔朔地掉光了,待會兒可如何是好。”
“你!你給我閉嘴。”
“哎,果然是不能出於好心,不怪乎都說蛇蠍就是算凍死那也是救不得,不然就如同那愚鈍的農夫被蛇反咬一口,死了都沒人同情。”
“你居然說我是蛇蠍,你不要太過分。”
“哎,這不是比喻麼,妹妹怎麼總是不懂呢,姐姐我不是看妹妹一開始沒話找話似的同我搭腔,不忍拂了妹妹好意,這才陪着聊聊,既然妹妹不喜,那姐姐我就好好閉目養神吧。”
“雲汐,你別太……”雲鶯氣的雙頰越發通紅,只是這斥罵的話還沒說完,便是何注的聲音大聲地從外頭響起:“兩位小姐,到了,咱們得下車了。”
“哎,時間過得還真快,轉眼竟是到了,看妹妹此刻還是衝動的很,姐姐我先下了。”雲汐雲淡風輕地站起身來,當即便是撩開簾子便要踏步出去。
卻是冷不防雲鶯猛地衝了上來,雙眼陰狠,伸出素手,對着雲汐的後背就是狠力一推!
“哎呀,還是妹妹先吧。”卻不想雲汐猛地側身已讓,雲鶯竟是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踉蹌着步伐直直摔出了馬車去,頓時……四腳朝天!
雲鶯只覺得渾身痠痛,卻是掙扎着坐起身來,擡手扶額卻是發現素手摸去,卻是髮飾已然是凌亂的模樣,再看看身上深深淺淺的污跡,頓時便是滿眼恨意地直直盯着雲汐。
“哎呀,我的好妹妹呀,你怎的這般心急,雖說往常你因爲是庶出極少有這樣的機會,姐姐不是同父親說了麼,以後只要有嫡姐進宮絕不會少了你的,如今這般,哎,這可如何是好呀。”雲汐趕緊下了馬車,當下便是伸出手示意雲鶯快些起來。
如此近的距離,雲鶯怎麼會沒有看見雲汐眼裡那諷刺和厭惡,還有那嘴角掛着高高在上的令人厭惡的笑意,當下毫不猶豫地揮開,雲汐的手,大聲說道:“誰要你的假惺惺。”
雲汐頓時便是紅了眼眶:“妹妹,姐姐做錯了什麼麼?就算是哪兒錯了,如今也先起身才好呀。”
“走開!我不要你來扶。”
雲汐取出帕子對着臉抹了抹,便是一臉的悲傷,對着身旁的何注示意將雲鶯扶起。
“哎呀,那人是誰呀哪家的小姐,怎麼既是這般無規無距的,真是難看。”
“何止呀,簡直就是不成體統。”
“看樣子倒像是相府的呢,剛纔那藍裙女子不是說了自己是嫡姐麼,看樣子那位便是庶出的二小姐了。”
“都聽聞相府嫡出大小姐性子溫婉,如今可真是大家規範,到底庶出的便是庶出的,沒得半點像樣,也虧了有這樣的嫡姐,喚作是我庶妹,哼,這樣子不識好歹,別想有好果子吃
。”
“真是不識好歹,也虧得敢進宮赴宴。”
句句話語低低談論聲。一字一句地傳了過來,雲汐越發直接將臉埋在了帕子裡面,似乎還是十分的“傷心欲絕”,心裡卻是一陣暗爽,這就對了嘛,這纔是嫡庶分明的世界,好好聽聽吧,你看我是多麼的心慈手軟啊。
雲鶯確實差點沒有軟倒在地,臉上已經是青白相間,今年是她方纔及笄,這纔有了入宮的最基本的資格,原本想孃親就要扶正了,竟是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卻是這般的天差地別,但是她也知道,如今她不能說些什麼,也不能反駁什麼,她知道,今日宮宴自是嫡出子弟的居多,只是她不甘心啊。
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不論心中如何種種這般,雲鶯終是沒有再發一語。
雲汐似乎終於是緩過了氣來,終於將帕子從臉上移開,示意隨意掃視,卻是看見不遠之處,軒轅弈竟是挑高了眉,整定定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彎了彎眉眼,倏地,兩人竟是默契地相視一笑。
“好了!快進去!”雲鶴暗藏着暴怒的話語響起。
雲汐不着痕跡地收回視線,認真地扮演好乖乖女的角色,溫順地跟着雲鶴身後隨即步入這異時空的皇宮之中。
檐牙高啄,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紅牆金瓦,無一不是在彰顯着皇家的尊貴。
此刻已近黃昏,夕陽遍灑之下,鍍上了一層金黃蔓延開來,又有着霞色,瑰麗中不是威嚴。
雲汐頓時眼前一亮,這皇宮不錯嘛,比之故宮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大手筆,不愧是泱泱大國躍龍國,龍盤之國,越陽騰飛。
因爲雲鶯那莫名一摔,如今早已經是髮飾衣服髒亂,狼狽非常,方纔更是惹得不少人低聲轟然而笑,如今不去換身衣裳整理妝容是肯定不行的。
雲鶴位至丞相,宮中想要巴結的人不在話下,對於雲鶯的衣服和妝容重新理理自是小菜一碟,只是這古代女子宮裝,雲汐那是深刻領略過了。
於是,這麼一收拾整理便是耽誤了不少的時間,雲汐將乖乖女的美好形象進行到底,很義氣地表示要留下來等。
儘管雲鶯十分不願意,壓根就不想接着這所謂美其名曰的義氣,姐妹情誼,只是雲鶴眼裡的警告雲鶯知道不能違背。
當雲汐與雲鶯兩人有着宮女帶路步入了宴會大殿之時,有不少的人處於好奇不知到底誰家的閨秀竟是這般的晚,卻是不知誰驚呼了一句:“好美的美人。”
這一聲無意之呼,越發吸引了衆人側目。
一時間,竟是衆人的目光幾乎都朝着雲汐和雲鶯投了過來。
雲鶯本是自恃容貌美麗,世間少有,卻是在片刻便是發現,似乎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並沒有多少,轉眼掃視了周圍,卻是發現衆人竟幾乎都是在看着自己身旁的雲汐。
雲鶯這才認真地打量着身邊的雲汐,只見雲汐今日一身
海藍琉璃拽地裙紗,腰繫同色腰帶,一直未施粉黛的面容本就十分的精緻,如今黛眉輕描,淡施脂粉,越發入出水芙蓉一般出塵飄逸,髮飾雖簡約卻是搭配極妙,雲鶯反看自己一眼,相比之下,自己竟是先的俗氣了幾分。
這樣的念頭生起,雲鶯心中的妒火越發燎原,隱在袖中的手深深扎進手裡有溼熱的感覺帶着幾分刺痛,雲鶯卻是渾然未覺。
對於這些投來的目光,雲汐也是有些詫異的,難道真的是鮮花要有綠葉襯?個人表示沒覺得有那麼引人關注啊。
雖說如此,該有的矜持,雲汐自然是需要演好的,隨着入座之後,雲汐目光卻是不動聲色地掃視着宴會之上到底都有些什麼人。
放眼看去,桌案左右列開,而卻是女子一列,男子一列,對此,雲汐表示,她對男子一列自然是相當的感興趣,當下便是一一認真掃視過去,目光從左列的第一個座位便是看見了軒轅弘,眼裡閃過一絲深色,當即便是離開目光。
奇怪的卻是沒有在皇子的座位之上見到軒轅弈,目光往下,卻是這時,雲汐微微一愣,竟然是他,藍衣帥哥?
而此刻一身的匈奴王子裝扮的北漠堯也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雲汐,方纔的剎那驚豔還留在眼底,心裡也是覺得莫名的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美麗的女子,不知爲何,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雲汐嘴角抽搐,乖乖,敢情是個大號人物啊,難怪軒轅弘能把如意賭坊拱手相送,幸好當初男扮女裝,果然裝矜持是對的,還有,不帶玉兒進宮也是對的!
想着,雲汐十分矜持地對着視線兩人無意相碰的北漠堯便是極淡極淡地一笑,轉而便是移開視線,同身側的禮部尚書家裡的千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軒轅弘正打算向北漠堯敬酒,卻是在要開口喚他之時,卻是發現北漠堯的視線直直地落在某處。
軒轅弘順着視線看去,便是看見北漠堯竟是一直盯着雲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由地打量了雲汐一番,看清了雲汐的容貌之後,便是瞭然。
心中也是一喜,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在摸索着北漠堯的所好,希望能投其所好,當初將如意賭坊相送也正是此意,怎麼知道卻是送錯了,卻是忘了還有美人計不是麼。
軒轅弘高深一笑,轉而卻是在看清了那是丞相雲鶴的嫡女,微微蹙起眉來,這雲鶴向來對他不冷不熱,沒有明確的黨派,卻也不是不盡忠他這個太子,只是多少卻是不好辦的。
只是軒轅弘也是知道,如今許多法子都試了,如今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就算難了些,他也是希望搏上一搏的。
如此想着,軒轅弘也開始將目光落在了雲汐的身上,片刻之後卻是發現,有炙熱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軒轅弘順眼看去,卻是見一個粉色宮裝容貌出衆的女子正對着自己暗送秋波,軒轅弘招手身後,一個屬下當即恭聲回覆:“殿下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