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早晨醒來,看到卓嘎依偎在自己身邊睡着,右手還是伸在他的褲襠裡,鬆鬆地抓着那個聖物。他輕輕地將卓嘎的右手拿開。這時,卓嘎醒了。她固執地、也熟練地將手再一次伸進去,抓住那個聖物。
李遂坐了起來,對她做手勢,先用右手做了緊握狀,又用左手搖搖手,張着嘴對着她努努。意思是不要抓着那玩意睡覺。
卓嘎就是再笨也看明白了,她也坐了起來。用左手向李遂搖搖手,用右手在自己腹部彎着畫了個弧度,作腹部隆起狀。她也張着嘴向李遂努努,意思是你可明白?
這時,李遂算是哭笑不得了!卓嘎竟以爲晚上抓着聖物可以懷孕!李遂算是服了她了。但李遂知道,決不能告訴她這樣不能懷孕,否則的話,她非要問怎麼樣才能懷孕,那不就完了嗎!只能嘆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手勢,起牀吧!
早晨,主人家準備了一些雞爪谷糊糊,李遂、格桑德吉、卓嘎等八人很快就吃完了。格桑德吉帶着幾人在寨子裡去採購了一些吃的。李遂習慣性地在寨子裡觀察着地形。卓嘎也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李遂看到一個大戶人家門口放着一株帶着刺的樹。這不是影響家裡人進出嗎?正準備上前將那顆樹拿走,卓嘎一把將他拉了過來,連忙朝他搖手。
李遂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兩人語言不通,乾着急沒辦法。
李遂見到索朗旺堆,就問:“索朗,有一戶人家門口放着一顆樹,是怎麼回事?那不是影響家裡人進出嗎?”
索朗旺堆不瞭解這是怎麼回事,就問卓嘎:“卓嘎,將樹枝放在門口是個什麼講究?”
卓嘎馬上想起了李遂去拿那個樹枝的事,就說:“那家裡有人病了,放在門口辟邪的。”
李遂明白後,說:“我們這裡有衛生員,要不把衛生員叫來給病人看看?”
經過索朗翻譯,卓嘎說:“我們這裡的人只相信藏醫,不相信西醫,你不要去惹這個麻煩,要是能治好還好,要是治死了,就走不出這個寨子了。”
李遂是那種特別熱心的人,再說解放軍有在少數民族無償醫治病人的義務,但看到卓嘎這麼堅決,也就不好再堅持了。
等李遂回到部隊駐地時,李卓漢已經帶着前鋒出發了。部隊就在等他們八個人。聽說前面沒走多久,格桑德吉就帶着四個人追趕李卓漢去了。卓嘎還是像跟屁蟲一樣黏在李遂的身邊。
一上午,部隊行軍了二十公里,這時,前鋒李卓漢派人來告知,前面有印軍活動,部隊便停止前進,緊接着,李遂就帶着隊伍向深山裡轉移了過去。
李卓漢不斷傳來消息,到下午五點,確認今天是走不了了。戰士們只好卸下揹包、裝備,在樹林子裡宿營。
李遂在心裡一直掛着那戶人家的病人,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坐在一起的林加加,林加加說:“你的意思是派衛生員去給那病人檢查一下?”
李遂點點頭,說:“是啊!想到這些同胞在死亡線上掙扎,我們有藥有醫不去幫助治療,心裡總是感到對不起人啊!”
林加加知道李遂是個真正的共產黨人,也理解他現在的心理,就說:“反正今晚也走不了咯,要不你帶幾個衛生員去看看,再具體情況具體對待?”
李遂一聽指導員支持自己,立即就站了起來,說:“還是老林瞭解我啊!我這就過去,看看病人具體情況再說,要是不嚴重,給點藥不就行了嘛。那我這就走了哦?”
林加加也站了起來,朝他點點頭,說:“去吧,把索朗和連部的兩個衛生員都帶着。”
卓嘎通過索朗知道了李遂的意思,儘管她知道去給那病人看病有風險,但看到自己的男人是個熱愛門巴人的人,心裡還是一陣開心,他對外人都這麼好,對自己還會不好嗎?也就陪着又回到了扎光寨。
來到那戶人家門口時,天已經快黑了。由卓嘎先去敲門,裡面出來一位快四十的婦人,看着她是一臉的憔悴,眼神裡透露出一種無奈和不耐煩,問卓嘎:“你們找我家有事嗎?”
卓嘎指着李遂和兩位衛生員,說:“這兩位是醫生,看到你家裡有人生病,想來給他看看,你願意嗎?”
那婦人左看看、右看看,站在門口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既想讓這些醫生進屋,又有些不信任這些人,在那猶豫不決。卓嘎又說:“他們看病是不要錢的。”
那婦人還在站在那進門不是、讓開不是,在門口轉了幾個身位。她向家裡喊了一句,從裡面出來一個男人。卓嘎又將剛纔的話說了一遍,那個男人說:“哦,你們我見過了,我侄兒娶媳婦時你們去參加婚禮的。”
卓嘎連連點頭,說:“是啊,我們都是朋友。看到你家有人生病,這位長官一心掛着,已經走了十幾公里了,又回頭找過來的。”
那個男人判斷這些人肯定不是壞人,就說:“那就請你們進來吧!”說着就做了一個雙手朝天攤着、彎一下腰的動作。
進屋後,由卓嘎帶着兩名衛生員進到內室,李遂跟索朗在外堂坐着,家裡的僕人過來給倆人倒了兩杯茶。
偵察連每個排有一名衛生員,連部有兩名衛生員,這五名衛生員都是衛校畢業的,都是軍官;中尉孟咸陽是這些衛生員的頭。他進到房間後,看到地板上躺着的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女孩,被捆在兩塊窄木板中間,疼的額頭上汗珠子直淌。女孩的母親急的直搓手,在房間裡轉圈。孟咸陽因爲工作的關係,會說藏語。
他就告訴那女孩:“我是來給她看病的。”
那女孩臉色蠟黃蠟黃的,長時間的疼痛幾乎消耗完了體能。兩個眼窩子已經塌陷,薄薄的眼皮搭在眉骨上,整個身體只看到睫毛在閃動。她沒有任何表情,可能也做不出來任何表情。
孟咸陽問那女孩的媽媽說:“她哪裡疼痛?什麼時間開始疼的?”
那個母親一一作答。知道這女孩是腹部疼痛,孟咸陽告訴那婦人,要給這個女孩脫衣服檢查。
那婦人沒有反應,孟咸陽就讓卓嘎跟她說;卓嘎感到很爲難,但看到孟咸陽堅定地神態,只好對那婦人說:“醫生看病要解開衣服的。”
那位媽媽可能是心疼女兒,也可能是完全六神無主,只是機械地點頭。
孟咸陽伸手去解開捆綁女孩的繩子,又去脫女孩的棉筒裙,他摸到筒裙已經被汗溼透了。散發着一種汗臭夾雜着臊臭,他估計這個女孩被捆的時間夠長,大小便已經遺留在筒裙裡。但他是一名醫生,顧不了這麼多,在他解開筒裙時,那個女孩的眼神裡還是流露出一絲羞澀。
孟咸陽沒管這麼多,將那女孩的筒裙往下拉,掛在胯骨上。他用聽診器仔細聽着,又用手按了按她的腹部,那個女孩已經叫不出聲來了,只是簡單地張了張嘴巴。檢查了一會,根據這些情況,孟咸陽判斷是急性闌尾炎!
孟咸陽來到客廳,李遂連忙站起來問:“怎麼樣?”
孟咸陽說:“是一個女孩,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做手術,否則,一旦穿孔,這女孩就沒救了。”
卓嘎和那婦人都從房間趕了出來,孟咸陽看到家人這麼對待一個生病的女孩,很生氣,就沒好氣地對那婦人說:“你在這杵着幹什麼?快去把你的女兒身子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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