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急忙接過電報夾,他看到是巴魯阿發了一封加急加密電報:炸彈報告,查羅已脫險,並向羅茲、阿杜建議立即清查那四十四個嫌疑莊園,清查的線索是護莊隊的訓練是否接近解放軍正規部隊的訓練標準。其中,有我部十個莊園涉及到這個名單之中。我建議立即將上述莊園的人員撤離。妥否,請批示!巴魯阿;接着是那十個莊園的名單。
“炸彈”是穆凱迪的代號!
李遂將電文遞給刀鬆海,刀鬆海看完後,又將電文遞給林加加。隨後,幾個人都緊鎖眉頭。刀鬆海遞給李遂一支菸,自己也點燃了一支,在那裡猛吸。還是李遂打破了沉寂,說:“這個查羅真的心腹大患!他也確實是有一套,他不僅劃定了嫌疑莊園的範圍,也找到了解放軍的莊園區別普通莊園的特點。要不盡快將其剷除掉,將對我們阿薩姆的革命產生重大的破壞!”他看了看刀鬆海,看到他還在思考,便說:“我個人認爲,這十個莊園撤退是必須的!就看怎麼撤退。”
林加加對秘密戰線上的工作了解的不多,他問:“這怎麼說?”
李遂站了起來,走到林加加的旁邊,手扶着他的椅子靠背,說:“這麼絕密的情報知曉的肯定只有羅茲、阿杜和穆凱迪三人。如果我們今晚一夜之間將這十個莊園的同志們全部撤離,那麼,泄露情報的嫌疑人肯定只有穆凱迪一人。這樣,穆凱迪就暴露了。”
刀鬆海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朝李遂點點頭,問:“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李遂搖搖頭,說:“這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不管我們採取什麼手段,只要我們的同志們撤離了,那麼,就算是我們耍一些花招,穆凱迪也肯定是會被懷疑的!就憑羅茲、查羅的本事,只要進入他們的懷疑視線,穆凱迪暴露也只是時間問題。甚至敵人會藉以他給我們設置一些圈套。所以,沒有辦法,也沒必要去想辦法。”
刀鬆海的眼神裡有些不甘心,這個穆凱迪是阿薩姆解放軍最成功的密派,也是解放軍在敵人的心臟裡安插的一顆*。他再一次問:“你的意思是隻有將穆凱迪也撤出來這一個辦法?”
李遂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說:“只能這樣!不過……”
刀鬆海看到了一點希望,他看着李遂,也不往下問。他在等待着李遂的下文。
李遂在大腦裡又轉了幾圈,他也不甘心穆凱迪就這麼撤出來,他說:“我在離開這裡以前,我一定要完成兩件事!一件是幹掉查羅;第二件是挖出潛伏在阿迪山的敵特司隸魄‘一號’!我們把莊園撤離的時間朝後推一、兩天,我馬上就動身,去迪布魯格爾市,在那裡等待查羅。”
刀鬆海的眼神裡滿是感激之情!李遂馬上就要撤離,完全沒有必要再親自冒險去刺殺查羅,他站了起來,說:“你是不是有必要親自去?”
李遂斬釘截鐵地說:“有必要!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拖不起了。我必須親自去一趟!”他回頭對綿儂說:“你給巴魯阿發一封電報,同意那十個莊園撤離,但要拖一到兩天,這兩天要他們做好撤離的準備。另外,要他派邵嚴敏、何傑到迪布魯格爾市待命。”
綿儂聽到這話,臉色馬上就黯淡下去了,她低下了頭,輕聲地說:“何傑負傷了!”
“啊?!何傑負傷了?傷哪兒啦?”李遂大吃一驚!他大聲地問。
刀鬆海接過話題說:“何傑被雷瓦砍掉了四根手指,我已經安排他回到阿迪山來治療,今晚就能到。”
李遂一錘會議桌,恨恨地說:“查羅!你欠人民的血債太多了!我一定要你用血來償還!”
刀鬆海知道李遂將這些戰友視同自己的親弟弟,誰傷了他們,比傷了他自己還難受,他安慰說:“何傑沒傷着性命。幹革命都會面臨着犧牲,你也要冷靜下來。查羅估計明天才能到迪布魯格爾市,這樣,你在外面也奔波了一段時間了。馬上又要面臨撤離。你還是回去多陪陪她們吧!要是你自己覺得必須親自去刺殺查羅,也等到明天走吧!”他朝綿儂和塔麗說:“你倆把手頭上緊要的事辦了,趕緊回去陪陪李遂吧!”
林加加接着說:“那麼,我就向藏南和南部山區的戰友們發出撤退、集結的命令了啊?”
李遂點點頭!綿儂立即起草了幾封電報,李遂、林加加分別在上面簽了字,綿儂一陣風似的跑向了電訊處。
塔麗陪着李遂在會議室坐了一會,綿儂從電訊處出來了,三人一起回到了家裡。
卓嘎首先看到了李遂,她連忙跑出來,拉着李遂的手,問:“還沒吃飯吧?我們正好做的飯較多,我跟央金也多燒了幾個菜,你看看夠不夠吃。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去燒幾個菜?”她一般不問李遂在外面的作戰情況。在她的心裡,自己的夫君是最棒的!沒有人能傷着他,也沒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務。
塔麗接着說:“還是我去燒吧!”
李遂神情疲憊地舉了舉手,說:“夠吃了,我們一起進去吧!還有事要商量。”說完,就邁上了臺階,進了客廳。
卓嘎看到三人的臉色都不好,她看看塔麗,又看看綿儂,說:“兩位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嗎?”
塔麗在前面,沒說話直接走進了客廳。綿儂在後面,她的左手被卓嘎抓住,她擡起右手在卓嘎的小手上輕輕地拍拍,說:“進屋吧,還是讓他告訴你吧!”
因爲大家心裡都有事,央金、卓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她倆看到李遂等三人的臉色,也能判斷出這是很重大的事。李遂沉着臉,她倆也不敢多問。
不一會,塔麗、綿儂就將飯菜端到了追矮桌上,大家坐在地板上的墊子上吃飯。這頓飯便吃的非常之沉悶。飯後,塔麗和綿儂搶着將飯碗收拾乾淨。並且,倆人還給大家每人泡了一杯茶。
卓嘎看到這沉悶的氣氛,她再也忍不住了,問:“塔麗姐,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塔麗沒有回答,她朝李遂使了個眼色。卓嘎隨着塔麗的眼神看到了李遂,她問:“夫君,發生了什麼呀?”
李遂真的難以啓齒!但這事也必須面對,他乾咳了一下,又喝了一口茶,彷彿是下了最大的決心!他說:“中央命令我們立即撤回國內!”
頓時,空氣像凝固了一般!卓嘎的腦袋感覺突然像不夠用了,她張大了嘴巴!李遂怕大家沒聽明白,補充說:“就是我們老偵察連的戰友,都要馬上撤回國內。”
卓嘎反應過來了,她的心像被頃刻掏空了一般!連忙問:“那我們呢?還有我妹妹,我們這些家屬怎麼辦?”
塔麗看到李遂張不了嘴,接過來說:“你妹妹沒事,家屬可以隨他們回國。”
這時,卓嘎一下子差點跳了起來,她連忙說:“哎呀,這是好事啊!我們都可以到中國去了,這該多好啊!你們怎麼這麼愁眉苦臉的啊!”說着,就半蹲起身子,要側過身去擁抱塔麗。
塔麗讓過身子,說:“他……他……只能……帶一個人回去!”
話一說完,所有的人將朝央金看去。卓嘎也像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兩手揚着,固定在那裡。隨即,她萬分驚訝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她也下意識地朝央金看去。
大家都知道央金雖然年齡最小,她卻是正妻!這四人恰恰是年齡最小的是李遂的第一位妻子,年齡越大的排位越靠後,塔麗最大,她排在第四位。
央金聽到這話也是大吃一驚!來到阿迪山兩年來,雖然頭幾個月很不習慣,甚至很有些自卑。但是,自己所愛的人李遂給予了自己極大的愛!根本就沒有嫌棄自己被數人玷污的事。並且,在她的身子好了以後,倆人也真正地圓了房。過上了自己在達蘭薩拉時日夜思念的幸福生活。但是,自己在心裡永遠邁不過兩道坎:一是自己被那四個魔鬼玷污,失去了一個婦人的貞潔!二是自己不能給他生養孩子!這也是她生活中永遠無法改變的、無法釋懷的情結。現在,他要回到國內去了,而且,只能帶一位婦人回去,大家都看着我,我該怎麼辦?她同時感嘆自己的命挺苦的!先是被歹人所害,自己剛剛走出這個陰影,父母又離開了達蘭薩拉,去了美國。現在,夫君又要回國,而且只能帶一個妻子回去,這可如何是好啊!
客廳裡的空氣再一次凝固起來了,塔麗看到央金的臉由紅到白,又由白到紅,她知道央金在心裡做着激烈的鬥爭!她很同情央金的遭遇,但是面對自己一生的幸福,自己就應該謙讓嗎?她也跟央金一樣,陷於了痛苦的矛盾之中!
綿儂知道這個消息是最早的,她早已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她知道就算是排隊,也輪不上自己跟隨他回國。她在心裡有的只是失去心愛夫君的痛苦!這時,她將眼神從央金身上收回,她開始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李遂時的情景!那時,她並沒有覺得他有多麼地英武,甚至還有點像黑炭頭一般……
卓嘎一直盯着央金,在她的心裡,李遂就是她的天,她是永遠不能失去李遂的!但她只是第二房妻子,不是正妻。她在焦急地等待着央金的決定!她看到央金低着頭不吱聲,她站起來繞過李遂,來到央金的身旁坐下,說:“央金妹子……”
央金擡起頭來,平時那兩個明亮的雙眸已經淚眼模糊,長長的睫毛上已經掛着珍珠般的眼淚。她看了看大家,又盯着李遂看了一眼,她看到李遂低着頭,她知道李遂這個時候有多難,又有多麼地痛苦,她用貝齒咬了咬小嘴脣,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