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主任感到有點說不出口，但還是說：“就銀行還有一個指標。你看是不是···？”
李廣爲也沒多想，只要有地方上班就行，說：“行！塗主任，那就到銀行去吧，謝謝你啦！”
塗主任生怕李廣爲自恃從前線下來，有功，對安置不滿意會胡鬧。那樣的人他見得多了，最令人頭疼。看到李廣爲沒啥情緒，還爽快地答應了，心裡如釋重負，就連忙說：“那我就給你開派遣證啦？”
“開吧！給你添麻煩了。開了，你也少一件事。”
“誰說不是呢！我們一年就忙這一季，剩下的時間就沒事了。”塗主任嘴裡在說話，手裡可沒停，他生怕這個從前線回來的人會反悔。不一會，就拿把尺在那本介紹信邊上一靠，呼啦一聲，就撕下了那張能決定人的一生命運的紙。
各位看官肯定要問，分配到銀行還不好啊？你可能是年齡小，有所不知啊！在那個年代，是剛剛經歷過三年自然災害，在人們心中什麼最恐怖？沒吃的最可怕！多少人餓死了。對於單位好壞的標準跟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最好的單位是食品站，其次是供銷社、糧站。這些單位都是供應物資的，特別是食品站，供應豬肉、雞蛋的，你就是有錢要是想吃點豬肝、豬蹄子什麼的，如果你在食品站沒關係，想都別想。
最差的單位有哪些呢？當時有句口頭禪：“公安銀行，靠邊靠牆!”這是啥意思？那個時候，各個公社（相當於現在的鄉鎮）都有大禮堂，就是相當於現在的電影院。那時電影少，但看電影不要錢，是單位發票。一般的白天場次，是給那些學生看的專場；晚場就發給各個單位。這發電影票的也是要有點關係的，像那些食品站、供銷社這些單位，就發給中間座位，而公安局派出所、銀行這些單位就發一些“靠邊靠牆”的座位。
爲啥公安和銀行這些單位不好呢？那時，社會上壞人少，偶爾有個別膽大的破壞一下軍婚，也是由民兵抓着後押送到公安局；公安局一般沒什麼事幹。當然，除了運動來了；這樣，公安局抓的人一般都是好人。銀行那時是“塊塊”行政單位，銀行行長跟一般的科局長一樣，是由縣委任命的。再說那時也沒有民營經濟、私有企業，國有企業貸款不是找銀行，而是找縣長，縣長批貸款，銀行就是個辦理貸款的機構。你說，這樣的單位能吃香嗎？
李廣爲對這些都不知情，在他的心目中只要有個單位上班，能拿到工資就行了。看到安置辦的派遣證，心裡是特別高興！他並沒有直接去銀行報道，而是將這張紙拿回家，給春妞看看，也讓她樂呵樂呵。
不久，李廣爲就到涉縣人民銀行上班了，領導考慮到他是副連級轉業的，就給他安排了個保衛股副股長，這樣，李副股長，不，人們都喊他李股長，就走馬上任了。
五六十年代，印度在南亞是霸權國家，那時，印度吞併了西藏的屬國錫金，完全控制了西藏的另一個屬國不丹，對尼泊爾也是指導該國軍事和外交；其實說白了，就是你的軍事和外交得聽我的。你想想，這不丹、尼泊爾還算是獨立的國家嗎？所以，從印度到這兩個國家，當時跟到印度的任何一個邦是一樣的。這兩個國家也是有邊無防。
從達蘭薩拉到尼泊爾木斯塘地區有一千二百多公里，這次大家因爲帶着步槍、衝鋒槍，不能走大道，只能順着喜馬拉雅山的南麓一路向東南走，這一帶人煙稀少，也相對安全一點。
秦梅利、索朗在前面開路，元和、邵嚴敏在後面斷後，李遂和塔麗在中間，不過他們都是呈戰鬥隊形，距離拉得都比較開。那個時候，還是擔心有一些馬匪什麼的，要是大家集中在一起，也許一梭子就會撂倒好幾個。
李遂的大腦一會在想這個衛教軍的司令會不會跟着他回達蘭薩拉，一會想卓嘎、塔麗，大腦中也不時會冒出來那個老仁欽。腦袋亂的很，自然也就不想說話。
儘管這次李遂的跟屁蟲卓嘎沒來，塔麗的心情要好一點了，但她知道自己已經退出了競爭的舞臺，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跟李遂再說什麼呢？有些話也只能在晚上有那種氣氛後才方便說，這大白天的，眼對眼的，自己還真的說不出口。也就默默地騎着馬，隨着馬的四蹄落地、馬的臀部的搖擺，自己也隨之晃動着。
傍晚，小分隊來到一塊林地邊，正好這裡有一條小溪，清澈的雪水在潺潺地流動。李遂打了個唿哨，秦梅利、索朗就停下了。大家下馬，將馬繮盤在馬上頭，拿出馬料餵馬。然後從懷裡掏出乾糧坐在地上自顧自吃起來。皮囊裡要是沒水了的，到小溪裡去灌點水。吃完了，喝足了，就將羊皮墊子鋪在地上，兩人一起，一牀蓋、一牀墊。各自保持一定的距離，留下一個放哨的，其餘的都靜靜地睡下。
李遂將自己的羊皮墊子鋪在那些斷枝腐葉上，自己爬上去在各處壓壓，將那些隆起的樹枝壓平。塔麗抱着羊皮墊子走了過來，看着李遂，李遂不敢看她，繼續低着頭壓着羊皮墊子。
塔麗將自己的羊皮墊子扔在上面，拉着一邊將墊子抖開，李遂這時自覺地讓開，兩牀墊子大小一樣。這樣，一個露宿的軟乎、暖乎的大牀就鋪好了。
塔麗也不管李遂，自己先鑽進裡面，當自己躺在這毛茸茸的羊皮墊子上時，心裡有了一陣幸福的感覺。現在，就缺一個人了。
李遂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地形，跟放哨的秦梅利交待了一下，還是回到自己的“牀”前，也鑽進了兩牀墊子中間。然後，轉過身，用背對着塔麗。
塔麗這是自己長大以後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靠着這麼近睡在一起，並且這個男人還是心中傾慕的那個什麼馬王子；頓時，心裡圈養着的那隻小鹿就開始活蹦亂跳，興奮、激動都不能表達她的心情，直感到一陣陣暈眩。
李遂現在的心裡是蹦蹦地亂跳，跳得心好像要蹦出來一樣。李遂很奇怪，這跟卓嘎也睡了這麼久了，心怎麼就沒有像這樣亂跳過？就算是第一次跟卓嘎一起睡的時候，也只是稍稍激動了一下，當時自己還懷着一些戒備心理。怎麼跟塔麗睡在一起就會這樣呢？難道自己是更喜歡塔麗一些？李遂想不明白，在他的心目中也許倆人的分量相差不大，可這心表現的差異卻是極大。
塔麗努力地剋制着自己，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感覺稍好一點了。塔麗知道這個李遂今晚是不會主動的，自己如果要矜持一點的話，今晚肯定就是這麼過了。等天亮後，自己又會後悔。她將手向李遂的身邊摸去，那時一堵牆。塔麗多少有點生氣！這個李遂，你也太那個了吧！好歹我還是個女孩子，你就不能主動一點？想到這裡，也不管什麼矜持了，生氣地將手伸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順着他的胳膊就摸到了他的手，用掌心緊緊地貼住他的掌心，用手指扣着他的手指，頓時感到一股暖流襲擊了全身。
李遂也是一樣，感覺像觸了電。這時，李遂知道自己不能再讓這位喜歡自己的女孩子主動了，他應該做點什麼，而這個什麼又不是太過分。他轉過身來，將右手放在她的頭頂上。塔麗像心有靈犀一樣，將自己的頭擡起來。李遂就將胳膊塞在了她的頭下，塔麗也輕輕地將頭枕在他的胳膊上。
這時，塔麗側過身來將自己往李遂身邊移一點，讓自己的胸口貼在他的側翼，自己再往前傾一點，讓自己的半個身子壓在他的身上。再伸手將他魁梧的身體緊緊地抱住。
李遂也側過身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塔麗這時感到出不了氣，感覺到天旋地轉，感覺血液在瘋狂地擴散，她嘴裡喃喃地說出了在心中憋了一天的話：“李遂，你要了我吧！”
他沒有動，他知道什麼都可以做，就是那最後一道防線不能突破，因爲自己給不了她什麼，一個女人一旦失去了貞操，那她就完了！他在心裡叮囑自己：不管她今晚做什麼，那事是絕不能做。
塔麗這時多麼希望他的手能伸過來，伸進自己的懷裡，伸進下面的裙子裡！可是，他還是沒有動作。塔麗顧不了那麼多了，自己快要爆炸了，她說：“李遂，你快點，快要了我吧！”說着，就將自己的手伸進了他的胸膛。
李遂還是緊緊地抱着她，雖然他的呼吸已經不再均勻，儘管他也血脈膨脹，但他不能做，不能做讓塔麗一輩子在丈夫面前擡不起頭的事。
塔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也不想控制自己，就問：“李遂，你喜歡我嗎？”
李遂說：“我喜歡你。可是，我們今後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我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
“你快做吧！你不做纔是對不起我呢！快點吧，我身體要爆炸了，快點啊。”塔麗已經語無倫次了。
李遂能做的只是緊緊地抱住她，他希望自己能用這有力地胳膊讓她平靜下來。
塔麗抓住他的手，將那隻大手拖到自己的胸口，塞進那軟綿綿的窩裡，嘴裡喃喃地說：“摸摸吧，快點，摸摸吧！”
李遂機械地摸着，那溫熱的、那柔軟的、那讓人忘情的、那···的，自己的大腦也一陣陣充血，自己的身體也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