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一聽,便喜出望外,連忙說:“那你快說說!”
卓嘎沉思了一下,說:“第四次反圍剿的作戰計劃你一直沒告訴任何人。在前期,你只是跟四零二旅單線聯繫,並且,發報的是巴雲妹妹,這樣,在潘甘圖坎市只有你倆人知道。敵人沒有得到情報,否則,早就發出去了。直到三月三日下午五點,你才電告四零一旅、五零一旅各自的作戰方案。從五點開始,馮參謀長第一個接觸到電報,到晚上八點,敵特將情報發出,整個潘甘圖坎市接觸到這兩份電報的一共七人!”卓嘎說到這裡時多少有些緊張,覺得很口渴,她喝了一口水,看到李遂在聚精會神地聽着。她接着說:“晚上八點是什麼時間?是吃飯過後的時間,我燒飯的動作慢一點,當時正在吃飯!這就讓我判斷,是這七個人,或者這七個人接觸到的人回家吃飯時無意中將情報透露了出來,或者故意說出了這份情報,然後,讓敵特知曉,敵特在吃過飯後,便立即向敵人發出了這份絕密情報!”
李遂聽到卓嘎分析得很有道理,他連連點頭,他將水杯遞給卓嘎,卓嘎又喝了一口,李遂也覺得很緊張,似乎這個間諜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一般,他喉嚨裡也發乾,他也拿過卓嘎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做了個請卓嘎繼續講的手勢。
卓嘎說:“從五點到八點敵特情報發出,七個人一共接觸了十五個人,這總共二十二個人中,有十四個人沒有出司令部大門,這樣,疑點就集中到八個人身上!並且,這八個人都是回家吃飯!這是八個人的名單!”
李遂接過名單一看,都是司令部關鍵性的人員,他問:“你是說這八個人其中一個有問題?”
卓嘎搖搖頭,說:“不是,這八個人要是有任何一個人有問題的話,恐怕我們所遭受的損失不僅僅是這些。而是這八個人吃飯時接觸到的人其中有一個人是‘海龜’!我接着將他們接觸到的所有人,跟我們上次劃定的嫌疑人名單進行交集,結果人數進一步減少,只有六個人!現在基本肯定,這海龜就是這六個人其中之一!”卓嘎又掏出一張小紙條遞給了李遂。
李遂已經被卓嘎的分析折服了!她自從接手情報處長以來,一直在致力於反特,這是一件大海里撈針的活,她終於在這茫茫人海中,將敵特的範圍縮小到六個人之中!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不過,長期的敵後工作經驗讓他明白,既然卓嘎進行了這麼詳細的調查、瞭解,那麼,就一定驚動了敵特!敵人感受到了威脅之後,會採取什麼舉動呢?李遂想到這個問題,當即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說:“這份名單還有誰知道?”
卓嘎搖搖頭,說:“整個世界上就是你我知道!”
李遂用堅毅的目光看着卓嘎,說:“這樣,你現在肯定已經進入敵特的刺殺範圍!我早已經是敵特刺殺的重點。你將這份名單還交給一份給王文佳書記做備用。萬一我倆都犧牲了,還會有另外的同志繼續查下去。”
卓嘎點點頭,說:“好!司令員同志!你也要保重身體!隨時注意安全,不要被敵特找到下手的機會!你不僅是棉蘭老人民軍的脊樑,更是家裡的頂樑柱!”說完,就站了起來,來到李遂的面前,撲進了他的懷裡!
海龜這兩天一直在坐立不安!因爲海龜已經感受到卓嘎正在一點點地逼近自己!這是一名王牌特工最忌諱的!只要自己被納入反特組織的視線內,基本上就失去了絕大部分價值!現在,自己必須有所作爲,來消除這種切身的威脅!隨後,海龜立即向潛伏在潘甘圖坎市的兩個潛伏殺手小組下達了刺殺卓嘎的命令!同時,通過特殊途徑上報了一個刺殺計劃,海龜要將李遂、卓嘎一網打盡!
不久,菲律賓總參謀部情報局批准了海龜的計劃!
在打退了敵人第四次圍剿後,整個根據地是喜氣洋洋。因爲大家都知道雨季馬上就要到了,一直要持續到九月,也就是說,在這半年內,敵人不會發動大規模進攻了。人們可以安心地工作和生活。農民可以安心地種水稻,不需要擔心這一季半的收成會被菲律賓政府和地主剝奪。做生意的可以放心大膽地增加一些投入,不用擔心敵人來攻擊,而到處搬遷或者躲藏。
一些年輕人也放鬆了下來,原本準備在旱季裡結婚的小夥子,有些參加了人民軍,在那備戰的緊張時刻,根本不可能抽身出來辦理個人的私事。有些新娘是人民軍戰士,也無法結婚;還有一些是擔心敵人會隨時來攻擊,而擾亂了自己的婚禮,這樣,在戰役結束後,這些年輕人開始結婚,很多人趁雨季到來之前這十幾天空擋搶着結婚,因而,在整個解放區內,掀起了一股結婚的風潮!
李遂這時也接連接到一些重大的喜事!五個夫人,除了卓嘎以外,四個夫人都已經懷孕!懷孕時間最長的是艾米麗,有三個多月了,最短是達諾,是剛剛查出來懷孕的!卓嘎在聽到這些消息時,她也裝作嘔吐,把李遂喜的是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最後,卓嘎告訴李遂:“我是故意讓你空歡喜一場的!”
不過,李遂仍然是非常高興!說:“這以後,你這個大姐要忙了,既要反特,又要照顧這個家。看到你這麼操心,我有些過意不去!”
卓嘎剜了他一眼,說:“只要你不要再給我找個什麼小妹妹就行啦!”
一句話把李遂說得是啞口無言!
達諾、巴雲本身就在潘甘圖坎市做文職工作,懷孕了不影響工作和生活。而艾米麗是個工作狂,一天也離不開她心愛的四零二旅,其實,在第四次戰役開戰前,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懷上了,但是,她怕李遂或者組織上知道了會讓她休息,所以就根本沒有告訴任何人。現在,儘管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她還是要堅守在達沃市的市長辦公室兼旅部裡。
北雪雖然也有革命熱情,但她卻沒有艾米麗這麼投入,她在查出懷孕後,就將旅政委的擔子一股腦交給了艾米麗。並向縱隊提出,要回到潘甘圖坎市休假。經過王文佳特批,北雪順利地回到了李遂的身邊,過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
縱隊司令部高層裡只有馮志剛沒有成家,大家都催着他趕緊趁這個空檔期把美麗的姑娘端麗娶回家。
馮志剛早就有此想法,並且,人家女孩子端麗也暗示過幾次。這樣,他就向組織上打了一份請求結婚的報告。不久,組織上批准了他的請求!不過,附帶了兩個條件。
整個根據地的安保工作是卓嘎負責的。組織上在接到馮志剛的結婚申請時,當然要徵求她的意見。卓嘎考慮到高級幹部的安全,就提出兩點建議:一,組織上要是批准的話,馮參謀長要儘快結婚!不給敵特及搗亂分子準備搞破壞的時間;二,婚禮要求儘量簡單一些,參加婚禮的人不能太多,舉行婚禮、婚宴的地點要嚴格保密,防止敵特進行刺殺活動。當然,卓嘎也會做一些相應的安排!
馮志剛對這兩個條件都完全接受!他立即開始籌備那個簡單的婚禮。三天後,端麗的父母趕了過來,馮志剛決定在後天舉行婚禮,將一切想法報告給了反特領導小組。
索羅一家人最近一直過得平平安安,他夫妻倆都沒有接到刺殺李遂的命令,還是在那安心地開着深水灣飯店。由於根據地的經濟越來越繁榮,新增外來人口較多,像他這樣的飯店生意就一直很好,那些剛來到潘甘圖坎市的人,還沒有固定的住房,在飯店裡吃飯還是很多的,這樣,索羅一家也掙了不少錢。在外人看來,這一家子過得是十分地幸福。
這一天深夜,布萊接到鯊魚的指令,要他倆於次日去刺殺李遂、卓嘎!時間、地點、事由都很清楚。並且,鯊魚告訴她,一共有兩組行動人員,另一組先動手,那是海龜拋出的誘餌,是個打草驚蛇的棍子,即使那個小組能刺殺成功,他們也要撤離潘甘圖坎市。而他夫妻倆是海龜安排的真正的殺手,這次海龜要求一定要將李遂、卓嘎一網打盡!
索羅知道李遂、卓嘎是中國人!並且是*黨員!他對共產黨是沒有好印象的,他遠離家鄉、流落到遙遠的海外,就是拜共產黨所賜。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自己的家鄉!以前不管在哪裡遇到中國人,他有的只是親切,總是向他們問這問那,總希望得到一些家鄉的消息,以慰他對家鄉的思念之情。
現在,近在咫尺之間有*人,有時,他有些恍惚,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的時候(這種時候佔絕大數,他必須忘記),他有去找李遂、卓嘎的衝動。想告訴他們,自己也是中國人!想向他們傾訴自己的思鄉之情!甚至想向他們打聽自己家鄉的具體情況。但是,一旦真的有機會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又記起了自己的身份。
舉行婚宴的地點是經過卓嘎精心安排的,直到頭一天下午才通知馮志剛,因有王文佳、李遂等重要領導參加,卓嘎要求馮志剛要嚴格保密,千萬不能在婚禮上出現血案!
馮志剛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說:“請反特辦公室格桑主任放心!我一定會嚴格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要是讓敵特刺殺成功,我將是人民的罪人!”
馮志剛的婚禮在下午舉行!主要是女方家屬和親戚參加。人民軍的軍政領導都沒有參與。王文佳、李遂、西塞等領導都是晚上來到卓嘎選定的地方參加晚宴。
晚八點,王文佳、李遂都已經到達餐廳裡。卓嘎也來了,不過,她並沒有跟李遂坐在一起,按照她的級別,是應該坐在王文佳、李遂他們那桌主桌的。但是,她判斷也許有一支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正在瞄準着李遂或者是自己,千萬不能讓敵特將李遂跟自己一鍋端了。
菜剛剛上齊,司儀剛剛要新郎、新娘上來說話,這時,啪啪!突然出現了兩聲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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