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搬到秦晨風殿裡睡的第一日起,康康每晚都會過來,但是他不是一定要礙着自己的舅舅一起睡。
第二****去挨着包勻清,包勻清‘插’科打諢的要逗他笑,結果沒把康康給逗樂,倒是他自己笑得整張臉都僵了起來。後來他又想忽悠康康娶他的閨‘女’,又遭到了康康的拒絕,一顆心碎成了兩瓣。
第三****去挨着扈三彎,扈三彎本也是個話多之人,但是和康康在一起卻沒什麼話了,兩個人嚴肅着臉,都筆直着身體,一晚上幾乎沒動過地睡了過去。
第四****去挨着李明德,李明德總也是楚的兄弟故‘交’,對康康也是十分疼愛,把他當小孩兒似的哄着。雖然康康表現得和平常小孩兒並不相同,但李明德對他的看法卻沒太多的改變。和李明德在一起,康康倒是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兒,因爲李明德還沒有孩子,他更能將康康當做是好朋友一樣相處,兩人聊了聊楚在沒有遇到筱雨之前的事情,到了就寢的時間便都去就了寢。
還剩下謝明琛一個人沒有和康康單獨在一起同榻而眠過。
秦晨風算着康康下一個應該是要去挨着謝明琛,他提前拎了康康過來囑咐道:“當着謝叔叔可不能捅破你同我說的那件事啊,謝叔叔會很尷尬的。”
康康點頭,嘆道:“舅舅你就是瞎‘操’心,我也是有分寸的。”
“我就怕你沒分寸。”秦晨風笑道:“小孩子,嘴上都沒把‘門’兒的。”
“我嘴可嚴實了,不讓我說的,我不會說。”
康康撇了撇嘴,對秦晨風道:“舅舅你就放心吧。”
秦晨風到底還是不能完全放心,雖說不至於提心吊膽得衆所皆知,但他情緒上的細微變化是瞞不過一直關注他的姬元安的。
“想什麼呢?”
姬元安納悶兒地問秦晨風道:“看你一直就盯着小皇上看,他怎麼了?”
秦晨風回過神來,忙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你幹嘛老盯着人孩子看?”
姬元安狐疑地望着他。
秦晨風見到姬元安就會想起那晚康康同他說的話。
什麼“喜歡就要說出口”,他要是真那麼容易就說出口了,那還是他嗎?
秦晨風只覺得頭大。
“問你話呢。”
姬元安伸手拍了拍秦晨風的肩,頓了頓道:“你是不是因爲……要離開這兒了,你捨不得啊?”
這真是一個極好的理由。秦晨風頓時點頭,嘆道:“是啊,要離開這兒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康康。”
姬元安便嘆了口氣,道:“倒也是,等下次再見,小皇上肯定又躥高了很多,說不定那時候我們都認不出他來了。”
姬元安真當秦晨風是捨不得家人,柔聲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你只能多看看他,再多跟他說說話。”
這樣一說,秦晨風心裡也生出不捨來。
男兒總是很少爲離別而傷感,‘女’人才會在分別的時候哇哇大哭。
秦晨風自詡也是一條硬漢,他不認爲自己會在這件事情上做‘女’兒姿態。
姬元安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竟讓他有些想要溢出眼淚的衝動。
藉着喝茶,秦晨風收了收涌上眼睛的淚意。
而那邊,康康已經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跟在謝明琛身後要去謝明琛的房間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秦晨風強烈的視線,康康回頭準確地看向了秦晨風的方向。
他對秦晨風微微抿‘脣’一笑,轉身又跟上了謝明琛。
臭小子連個口型都不給我,也不怕我在你爹孃跟前說你的壞話,秦晨風暗暗輕哼了一聲。
聖殿之中,楚打了個噴嚏。緊接着筱雨也打了一個噴嚏。
兩人愣愣地對視了兩秒,筱雨率先笑道:“這是誰在想念我們不成?”
楚笑道:“可能真的是,不然我們怎麼一起打噴嚏了?”
筱雨撩開絲被,坐了上去,伸了個懶腰道:“康康不在這邊兒,我倒是覺得很輕鬆啊。”
“他每天都去那邊兒睡,也不知道你大哥煩不煩他。”
“大哥要是煩他,肯定已經告訴我了。再說,康康也不是招人煩的孩子。”
筱雨輕笑一聲,又嘆了口氣,道:“大哥不日就要走了,準備的要他們帶回去的東西也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出發的吉日,觀天台那邊說算一算,到現在還沒給出個具體的日子來……要是一直算不出來,他們一直都走不了就好了。”
楚笑道:“這也不行啊,總要讓他們回大晉去過年吧。”
“留下來和我們一起過也一樣啊。”
筱雨掩‘脣’笑了笑,又擺擺手道:“好了,說正經的。大哥他們是作爲大晉使臣來的,現在走,自然也是要作爲大晉使臣走。我們要做一個什麼樣的排場,把他們送走,既能彰顯西嶺的風範,讓西嶺的大臣們滿意,又要展示出對大晉的友好和尊重?單獨給大哥他們設宴是要有的,不過明面上的排場也不能忽略了。”
楚點點頭,道:“安排宮宴一類的事情,一直都是‘交’給陌大人管的。這一次也讓陌大人來管吧。”
楚頓了頓,道:“說起來,聖域就相當於是大晉的皇宮。聖域也不小,在這裡面做活的人的分工卻很雜‘亂’,管理起來很難。”
筱雨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想讓聖域仿效大晉皇宮的編制?”
“有規矩也沒什麼不好,倒也不用像大晉皇宮裡面那樣森嚴。”
楚輕聲說道:“等阿淳他們一走,就囑咐陌大人去辦吧。”
筱雨應了一聲,想了想卻是道:“近身伺候的,都是‘女’的。”
楚揚了揚眉。
大晉皇宮裡是有閹人宦官的,但是聖域裡卻沒有“假男人”。男人要是不完整,那連力氣都沒有。與其要閹人,倒不如讓‘女’人伺候,讓男人做奴隸幹力氣活兒。
就這點來說,筱雨倒還覺得西嶺尚且有那麼一點兒“人‘性’”,雖然出發點只是爲了要勞動力。
沒有閹人,男人進聖域來又不讓人放心,那就只能是讓‘女’人來伺候聖域裡的人。
筱雨沒所謂,但對楚卻是很危險。
誰不想攀上枝頭做鳳凰?
“你又笑。”筱雨輕哼一聲,楚朝她走了過去,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額貼着額,笑道:“你威名遠揚,誰敢對我有非分之想?”
“別人敢不敢我管不着。”筱雨勾‘脣’,吐氣如蘭:“我只負責管好你……”
幔帳拉下,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