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詩,你希望它來的時候,她似閨中少女,扭扭捏捏。但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她卻已經拉起帷帳鑽進了你的被窩。高毅和愛德華妹妹凱莉的戀情如剛着的爐火扶搖直上,來找洛黎的日子明顯減少,洛黎只能在心裡罵着重色輕友的傢伙。洛黎想找個一起吃飯的人都沒有,其實是可以找麗莎過來的,但怕對方誤解,麗莎是個多情的女人,你對她笑下,她會認爲整個世界都在對自己求愛。而樂隊的貝斯手愛德華也忙着陪女朋友,前面剛麻煩人家日日夜夜地教自己學車,實在不好意思再煩人家來陪吃飯。就這麼在大街上轉着不知不覺到了醫院,從樓下向上看,可以看到林紫蘭病房的窗戶打開着。
洛黎於是在樓對面的小餐館買了三份魚和薯條去了林紫蘭的病房,洛黎不明白爲什麼買三份,只是意識告訴自己這麼做。
在上次進行完手術之後的兩個月裡林紫蘭陸陸續續又進行了三次小手術,並且相當成功。護士每天給紫蘭吸痰、按摩、叩背、按摩,一刻也不放鬆,大家都相信努力不放棄就一定會有結果。
打開房間,林紫蘭的媽媽正坐在牀邊看書,見到洛黎來就放下書本招呼:“你來了小洛。”
洛黎說道:“阿姨你好,路過就順便來看看,我帶了魚和薯條,一起吃吧。”這時正在給林紫蘭測血壓的醫生見到洛黎也打了聲招呼,而後就去了隔壁,洛黎望過去,見到馬丁教授正在看着一張片子。
洛黎和林紫蘭媽媽邊吃着炸魚和薯條邊聊着天,阿姨說林紫蘭的父親幾周前就回去了,因爲國內的生意比較忙,但這引不起洛黎的注意。倒是林紫蘭媽媽說從兩週前周起握紫蘭的手時好幾次好像紫蘭微微動了下,而且最近還能看到她嘴脣會微微顫動。
洛黎說:“阿姨,你肯定是太希望她好所以產生了幻覺,馬丁教授都說了現在紫蘭依舊處於昏迷狀態,你要好好休息呀。”
洛黎握住紫蘭的手,能夠感受到紫蘭的體溫,漸漸的洛黎感覺到手有些癢癢,一看林紫蘭的手,指頭真的在慢慢地挪動着。
“馬丁,馬丁!”洛黎叫道。
馬丁教授忙從隔壁跑過來問道:“怎麼了,洛先生?”
“馬丁,她的手在動!。”洛黎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
馬丁走過來,拿起林紫蘭的手,手指又微微動了下。
“很好,我們的治療終於出現了效果,相信她很快就會醒來,太棒了”,馬丁說道。
洛黎握住林紫蘭的手看着她的臉,竟然見到眼皮略微動了動,洛黎在林紫蘭耳邊說道:“紫蘭,你聽的到我說話嗎?我們一直都在,你要加油,你一定能醒過來!。”
紫蘭的眼皮顫動了幾下,一滴淚順着臉龐留下來。
“紫蘭!紫蘭!。”洛黎緊握住紫蘭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撫着她的臉。
窗戶沒有關,一陣風吹來,捲進了一個樹葉,剛剛好落在林紫蘭的手邊。
再回頭看林紫蘭依舊安詳地睡着,手指也沒了觸動,只剩一道淚痕,一道乾涸的淚痕。
哭什麼?洛黎不明白,就像莊周夢蝶,究竟是蝶的夢還是莊子的夢,究竟是紫蘭的夢還是我們的夢?也許我們都在睡着,唯一清醒着的卻是紫蘭。
後面的幾天洛黎每天都來看望林紫蘭,紫蘭的媽媽也每天告訴洛黎紫蘭在幾點幾分手又動了下或嘴脣動了下。
過了大概半個月,一天洛黎上完課來到醫院,卻見護士將紫蘭安置在輪椅上,用帶子固定着,最讓洛黎欣喜的是紫蘭的眼睛居然半睜着。
紫蘭的媽媽說:“今天早上眼睛就這樣,你試着跟她說話看看。”
洛黎走過去在林紫蘭面前蹲下,握住林紫蘭的手輕輕說道:“紫蘭,你看的見我嗎?”
紫蘭不說話。
洛黎於是打開手機調出一首歌《那些花兒》放到林紫蘭的耳邊,播放前奏時卻見到紫蘭的嘴脣微微顫動着,像要說些什麼。
手機播放着:“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洛黎側耳到紫蘭的嘴邊,想聽清紫蘭說的什麼,好像說的是“吱”,又像說的是“嗚。”但不管說的是什麼,她卻是有話要說,洛黎在紫蘭耳邊說道:“你要堅持下去,我們會一直陪着你。”
紫蘭的嘴角似乎慢慢上揚,是在笑嗎?洛黎不知道。
這時護士走進來,說要給紫蘭打針,洛黎於是去了隔壁見馬丁教授。
馬丁說:“患者恢復得很好,應該很快會清醒過來。”
洛黎問道:“你說很快是什麼意思?幾天嗎?”
馬丁笑着搖搖頭說:“不不不,不會那麼快,至少也要幾個月。”
洛黎有些失落,沒再說什麼,而是拍拍馬丁的肩膀說了聲:“永不放棄,盡你所能。”
走回隔壁病房,護士已經給紫蘭打好了針,而紫蘭的媽媽正在給紫蘭做按摩,醫生說這樣會延緩肌肉的衰退萎縮,有利於患者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