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光束柔弱的照亮房間,房間裡發出陣陣惡臭,一些簡陋的傢俱稀疏的擺放在各個角落。(《奇》biqi.me《文》網)一間老式木板牀靠在堂屋這邊牆邊。牀上躺着一個佝僂着身子彎身咳嗽的老人,花白的頭髮散亂的遮擋住滿是皺紋的額頭。
靠牀裡邊放置着一個農村用的木式馬桶,那股臭味就是從裡面發出來的。方紫雅隱隱看到從木馬桶裡爬出一條條細小的蛆蟲,她隱忍不住直想發嘔。就扭身往外屋間的堂屋跑去。
安晴也同樣感到難受,但是她儘量忍住翻騰的胃液,走到牀邊。“老人家,你好?”
“你誰啊?”沒想到這老人家的耳朵還挺好,聽到有人喊就急忙揚起頭看着安晴問道。
“我是你們老肖以前的同事,今天抽空來看看你們。老人家你還有孫女呢?怎麼沒有看到?”安晴把手裡提的東西順便遞到她的牀頭櫃子上,靠在櫃子邊問道。
“哦!女女出去撿破爛去了。她爸在醫院需要錢繳費,咳咳!閨女,人老了沒意思,只會拖累人。唉!”安晴聽到這兒知道老人家貌似還不知道兒子已經死亡,也不敢深問,就急忙退身出來。
迎面碰上週晨正探頭探腦的往屋裡張望,“噓!出去說話。”安晴急忙把他喊出來。外面方紫雅蹲在地上,眼裡閃着眼淚花。剛剛嘔吐完畢,周晨是想進來問安晴要紙巾給她擦拭眼淚的。
“好些沒有?周晨你去車裡拿一瓶純淨水來。‘安晴仔細想想又說道;’你也可以多拿幾瓶,待會兒我們就返回吧!”
方紫雅擦拭完臉上的汗珠和口角上的唾液,站起身道:“沒事。吐會兒就好了,可能是暈車加上聞到特殊的氣味吧!纔會嘔吐的。”
“沒事就好——。呃!”安晴駭然看到旁邊一顆柑橘樹下站立一個半大的女孩,女孩穿着與她個子不相等的大衣服。瘦小的身軀在微風中顯得好脆弱,那一把嬌小的身子骨不得不讓人產生一種痛心的感覺。
周晨已經把純淨水拿來,遞給方紫雅一瓶,安晴一瓶。然後慢慢走向那女孩,伸手遞給她。
女孩驚恐的後退着,髒污的臉龐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周晨不忍在繼續向前,回身把水遞給方紫雅,讓她去試試。
方紫雅拿起水,試探性的往她身邊慢慢移動過去。“妹妹,過來,姐給你水喝。這水很好喝的,還有啊!我們已經看過你奶奶了。她挺好的。”
女孩沒有移開也沒有上前一步,只是眼神裡沒有剛纔那股恐懼感。她好奇打量着離她越來越近的這個漂亮姐姐。用手抹去流出來的鼻涕隨手在褲腿上蹭着。
方紫雅終於牽住她的手,只是感到這隻手好小,小得讓人擔心力氣稍微大點會不會被捏碎。女孩仰頭看着這個神仙似的姐姐,憨厚的笑了。
方紫雅在安晴媽媽的車子裡拿出毛巾,沁水打溼輕輕給女孩洗臉,梳頭。安晴掏出手機,屏幕上信號卻是極少的顯示。急忙走到一處看看有信號就給劉浩明如此這般的描述一番。
劉浩明又給在縣區委的朋友一個電話聯繫一番,老人在縣區委安排的養老院車子裡探出頭來,張開還剩下兩顆大牙的嘴赫然笑開了。對這個搖搖欲墜的房屋,長滿蒿草的院壩看了最後一眼,載着她到養老院到的車子揚長而去。可是讓方紫雅她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人沒有用眼睛瞟一下這個啞巴女孩,啞巴女孩一直躲在她的身後。貌似很怕陌生人的感覺。
方紫雅緊緊拉着女孩哀求安晴媽媽收留下女孩,可是安晴很爲難的說道:“她是啞巴啊!你馬上就開學了,家裡就沒有人照顧她的。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阿姨,就讓她在你們家吧,給紫雅作伴,瞧她也怪可憐的。”周晨把手裡的飲料瓶子摔在女孩拾的那堆破爛裡,抹抹嘴對安晴說道。
車子在夜幕來臨之前晃盪在崎嶇的山路上,來時車裡是三個人,回去卻多了一個女孩。女孩不知疲倦的東張西望,一直友好的看着方紫雅不停的憨笑。
方紫雅纖細的手指緊緊挽住她的小手,她暗自下一個決心,讓方爸爸欠下的人情債由自己來償還。希望可以減輕他們的罪惡感,特別是善良的大牛哥哥和方媽媽,希望他們在天之靈可以稍微安息一些。
距離周晨接到詭異電話還有五天,開學還有八天。方紫雅以爲自己在幫助老肖的家人,幽怨的恨意就會停止那種無形的殺戮。可是看看已經沉沉睡去的啞巴女孩,她心裡卻依舊隱然不安。
車子駛進市區時天已近黑盡,車窗外是一片繁星閃爍的天地,城市的夜景應該是很美的。各式大小各異的霓虹燈閃爍着不同的花樣,噓噓嚷嚷的人羣不厭其煩的來來往往在大街小巷。
馬路上形形色色的車輛川流不息,斑馬線上匆忙走動的人流,都讓人感到很實在很有生機。方紫雅不由得感慨,每天都有生生死死,每天路上是否是不同的人羣。在這生的世界裡人們有喜有悲,那在死的世界裡,方媽媽怎麼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