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與護士交談,魏邵宇初步判斷明白了,與兒子打架的是縣政府高副縣長的兒子,而且高副縣長的兒子被自己的兒子給打死了。當場,魏邵宇就攤在地上了。張雅琴一邊往起來攙扶着魏邵宇,一邊哭着說道:“老魏,這可咋辦呀?”魏邵宇也不知道咋辦,只是在心裡狠狠地埋怨魏躍進道:“這個龜孫兒子,惹個禍都不會惹,你倒是打死個平常人家的兒子,多少還有點理講,我們再花上些錢,即使是把事情擺不平,你也不至於丟命!這下好了,你把人家縣長家的高山虎給打死了,人家縣長能饒了咱們?你以爲咱們是誰呀?是武松呀?你就等死吧!”
魏邵宇得知高山虎已經死了,事情基本上已經定型了,再在醫院呆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就對張雅琴說道:“回家。”
張雅琴攙扶着魏邵宇出了醫院,又打了輛車,回到了家中。
這時候,魏邵宇已經平靜下來了。
魏邵宇坐在沙發上,一邊吸着煙,一邊想着事情。魏邵宇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兒子魏躍進在局子裡會不會捱打?會不會一捱打就啥都說了,是自己不是自己的責任都一股腦地攬在自己頭上,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張雅琴在邊上勸着魏邵宇道:“老魏,事已至此,再愁也沒用了。咱們是不是去找找高縣長,給人家陪個情,表明下我們的態度,以後的事情也好商量些。”
魏邵宇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即使是要找高縣長說這個事情,也得先託人去說,人家同意見面後,才能見面。現在人家正在氣頭上呢,怎麼可能說出個好結果來?等着吧,人家會找咱們來的。人家怎麼可能繞過咱們。”
魏邵宇正和張雅琴說着話,遠處傳來警車聲,由遠而近,漸漸馳近。警笛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魏邵宇看了張雅琴一眼,說道:“公安來了,說不定是來找咱們的。”
院門外,聽到警車的剎車聲。
魏邵宇又衝張雅琴點了點頭,說道:“公安問啥你都不要說話,我來回答。”
魏邵宇話剛說完,院門就敲響了。
魏邵宇對張雅琴說道:“開門去。”
張雅琴出了屋,來到院門跟前。
“咚咚咚”地,院門被擂響了。
張雅琴問道:“哪個?”
院門外厲聲吼道:“開門!公安!”
張雅琴打開了院門,衝外面衝進三個公安來。
一個公安問張雅琴道:“這是不是魏躍進家?”
張雅琴點頭道:“是。”
公安又問:“秦碧蓉是不是魏躍進的妹妹?在不在家?”
張雅琴的心一揪,答道:“是,在。”
公安就道:“走!進屋!”
張雅琴被幾個公安擁簇進屋裡。
魏邵宇站起身來,衝擊爲公安點了點頭。
一名公安問道:“你是魏躍進的父親?”
魏邵宇點頭答道:“哦,我是魏躍進的父親魏邵宇。”
公安也點頭,說道:“魏躍進犯事了,我們是來找秦碧蓉的,瞭解些情況。”
魏邵宇就答道:“好,好。不過碧蓉還是個小姑娘,才十五歲,你們好好問,別嚇着孩子。”
公安答道:“那當然了,小姑娘又沒犯事。”
魏邵宇一邊招呼着幾位公安坐,一邊對張雅琴說道:“雅琴,叫碧蓉出來。”
這時候,秦碧蓉正趴在臥室門口,從開着的門縫往外看。聽到魏邵宇讓張雅琴叫自己出來,秦碧蓉的心劇烈地跳動着,不等張雅琴來叫,就推開門,哭着走了出來。
一名公安看了眼秦碧蓉,問道:“你就是秦碧蓉?”
秦碧蓉哭着點頭,搶着說道:“你們不要冤枉我哥哥,是他們摟着我親,我哥哥纔打了對方一酒瓶子。”
張雅琴就走過去,將秦碧蓉摟在懷中,拍着秦碧蓉的肩膀說道:“沒事,碧蓉,你就把你知道的說給公安叔叔就行了。”
一個公安也說道:“小姑娘你不要怕,與你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些情況。”說着,說話的公安轉首看向魏邵宇,對魏邵宇說道:“老魏,不好意思,我們公安辦案,也是有紀律的。我們要把你姑娘帶到刑警隊去,等詢問完後,就送回來了,這個你不要擔心。”
張雅琴聞言,把秦碧蓉樓得更緊了。
魏邵宇說道:“丫頭還小,我們跟着你們去。你們辦你們的案子,我們不進去,就在刑警隊外面等着,等你們詢問完後,我們帶着丫頭回來。”
幾個公安對視了一下,其中一個公安答道:“可以。”
魏邵宇又問道:“我想問問我家躍進……”
一個公安打斷魏邵宇的話說道:“案子方面的情況不要打問,問了我們也不會告訴你的。好了,走吧。”
魏邵宇和張雅琴陪着秦碧蓉坐着公安的警車,去了刑警隊。秦碧蓉被帶進刑警隊協助調查,魏邵宇和張雅琴就在刑警隊外面等着。這時候,魏躍進、許韶華、楊惠興三人也被關在刑警隊的預審室,但魏邵宇見不到魏躍進,只能乾着急。
魏邵宇和張雅琴等了一個多小時,秦碧蓉從刑警隊裡走了出來。
魏邵宇和張雅琴接上了秦碧蓉,一同回到了家裡。
回到家裡後,魏邵宇詳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況。秦碧蓉詳細講述了當時的情況。當天晚上,魏邵宇睡不着覺了,翻來覆去地,一直在想着問題。魏邵宇覺得,錯在高副縣長的兒子,先有高副縣長兒子的錯,接着纔有了自己兒子的錯,從這個方面來講,兒子的行爲還是有情可原的。如此想着,魏邵宇覺得兒子冤枉,就又想着如何給兒子魏躍進走走路子,看能不能輕判。
魏邵宇想到了要去找高副縣長,但考慮到人家是縣長,他只是經委企業科的主辦科員,地位相差太遠;再加上是他的兒子打死了人家高副縣長的兒子,他怎麼去找人家高副縣長?那不是自找無趣嘛!
魏邵宇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託個地位相當的人去比較合適。託誰去呢?魏邵宇想來想去,想到了徐鶴源。魏邵宇之所以想到了徐鶴源,一來是因爲兩人關係好,徐鶴源還是他和張雅琴的介紹人;二來是徐鶴源爲人活泛,各方面的關係打硬,說不定能和高副縣長說上話。魏邵宇的想法是,至少給人家高副縣長道個歉,表明自己的態度,不至於事情疆到無法溝通。
想完這個事情,魏邵宇又想到兒子魏躍進了。魏邵宇不知道兒子在裡面怎麼樣了?捱打了沒有?魏邵宇覺得無論如何得想辦法見兒子一面,要給兒子安頓一下,是他乾的事情,就承認;不是他乾的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該受啥處罰就是啥處罰,不該受的處罰不能承擔。這是魏邵宇認定了的事情。
怎麼才能見到兒子一面?自然是找個打硬的人,能辦了這個事情的人。魏邵宇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公安局副局長袁德本。
魏邵宇認識袁德本與酒有關。袁德本愛喝酒,魏邵宇在酒廠上班的時候,因爲他父親擔任着酒廠副廠長,所以經常能搞出些好酒來。因爲偶然的機會,魏邵宇認識了當時還是派出所副所長的袁德本,袁德本得知魏邵宇是縣酒廠魏副廠長的兒子,也下了一番工夫,與魏邵宇走得很近,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喝酒。魏邵宇也沒少給袁德本送酒,兩個人的關係好的不一般。後來,魏邵宇調到了縣政府工作,兩個人的來往慢慢少了。
現在,魏邵宇想到了袁德本,想通過袁德本擔任公安局副局長的關係,去看一下兒子魏躍進。
這個想法究竟可行不可行?魏邵宇想了半天也不敢肯定,但死馬權當活馬醫,試試看吧。
當天晚上,魏邵宇想好了,明天就去找袁德本,看能不能看上兒子一下?然後就去找徐鶴源,請徐鶴源去見一下高副縣長,給人家賠個情,試探下能不能取得人家諒解?
這一夜,魏邵宇基本上沒睡着覺,迷迷瞪瞪中,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