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酒廠起名字上,魏邵宇和秦碧蓉產生了分歧。這個情況,魏邵宇專門和魏雪瑩、陳衛東說了下,結果魏雪瑩和陳衛東都贊成秦碧蓉的意見,說碧蓉說得對,你起的這個名字在讀音上,的確有歧義,不吉利。
魏邵宇原以爲魏雪瑩、陳衛東會支持自己,畢竟南河酒廠的名稱是對祖上‘南河坊’的傳承嘛,有歷史意義;沒想到魏雪瑩、陳衛東說秦碧蓉說得對,魏邵宇就不高興了,再不理睬魏雪瑩和陳衛東。
魏雪瑩和陳衛東對視了一下,意思是哄哄父親,人老了有時候就像小孩一樣,得哄。於是,陳衛東道:“爸你說得也很有道理,白酒這個產品是一種文化,講究歷史傳承,爸要是堅持叫‘南河酒廠’,我覺得也可以,將來要把酒釀造好,再把品牌給打出去,咱家的‘南河酒廠’就成老字號了。”
“哦!”魏邵宇道:“就是這個意思,衛東說得不錯。”
“不錯是不錯,但問題真的有。”陳衛東繞來繞去地說問題。“爸,我們單位上有個科長,叫楊偉。楊就是楊家將的那個樣,偉是偉大的偉。爸,你說這個名字好不好?”
“那當然好了!”魏邵宇道。
“問題是,我們在喝酒的時候,都拿他開涮,取笑的的名字。”
魏邵宇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魏雪瑩明白了,遂伸出手,掐了陳衛東一下,罵道:“沒正經,這是在哪兒呢?”
“啥意思?”魏邵宇問。
陳衛東就達道:“楊偉這個名字,從字面上看,很威武,但讀出來,就成‘陽痿’了,是一種男性疾病。”
魏邵宇猛然明白了,遂瞪了陳衛東一眼。
陳衛東嘻嘻哈哈地說道:“爸,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是什麼是呀!”魏邵宇不服氣,說道:“別拿似是而非的事情來糊弄我。我的這個‘南河’酒廠和‘難喝’酒廠能是一碼事嗎?名士佳人那叫風流,一般人胡整,那叫下流,不是一碼事。”
魏雪瑩和陳衛東哈哈大笑。
魏雪瑩說魏邵宇道:“爸,你都老人了,咋還整出這麼新鮮的話來了?這可不是個好傾向,要注意呢!”
魏邵宇賭氣地說道:“我沒老。”
“好好好,你沒老,你還年輕,正當年呢!”魏雪瑩見魏邵宇不接受他們的意見,遂開始哄着魏邵宇高興了:“爸,其實‘南河酒廠’這個名字也不錯,但需要在宣傳上下功夫,側重宣傳咱家祖上的‘南河坊’,把南河酒廠和南河坊連通到一起,牌子就立起來了。”
“對頭!”魏邵宇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但宣傳嘛,那是你們的事,我只管燒酒,你們是宣傳部的,擅長宣傳,宣傳南河酒廠的事情就歸你們了。”
“爸你胡說!”魏雪瑩急了。
“我咋胡說了?”魏邵宇道:“你們是宣傳部的,擅長宣傳嘛!”
“我們是宣傳部的不假!但宣傳部不是咱家的,我們不是給咱家產品做宣傳的嘛!”
“宣傳部不是咱家的,這個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們是我的女兒女婿。”
“爸呀!”魏雪瑩道:“你工作了一輩子,啥也沒學會,學會假公濟私了。”
魏邵宇眼一瞪,說道:“誰說的?”
魏雪瑩也瞪了眼道:“我!剛說的。”
“好好好!”魏邵宇道:“你們不宣傳也行,酒廠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來了,宣傳嘛,可有可無,離了狗屎還不長辣辣了?我只要就好,不愁銷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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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衛東和魏雪瑩對視了一眼。魏雪瑩無奈地說道:“好吧,名字就由你,宣傳上我們會盡力的。”
魏邵宇辦的酒廠名字就這樣定下來了。
很快,魏邵宇在成都市工商局註冊了企業,隨即便開始建廠房、立窖池,進設備。
這個時候,劉文明來了。
那天,秦碧蓉從成都將劉文明和和那個年輕木匠帶了回來。路上,三個人一起閒聊,劉文明知道女子姓秦,年輕木匠姓劉。前面開車的秦碧蓉聽到木匠也姓劉,笑了笑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你倆還有緣,讓我一起給聘來了。”
劉木匠腦子靈活,笑着答道:“秦老闆,我是四川人,我乾的可是短工,是技術工,工錢要高,隨時走人隨時結賬。”秦碧蓉笑了笑道:“把你的木匠活幹好,錢少不了你的。”其實,秦碧蓉原本就沒想聘劉木匠,只是爲了把劉文明給聘上,故此捎帶着把劉木匠也給聘上了。秦碧蓉心想,等酒海、酒罐做好,你就趕緊走人,我一個酒廠,養你木匠幹啥?!
成都到邛崍約七十餘公里路程,路不好走,繞來繞去,用了兩個多小時,在天已經麻麻黑時,纔到了位於邛崍南河邊上的南河酒廠。秦碧蓉把劉文明安排給了陳廠長,說這是我招來的工人,你領着吃個飯,然後安排在廠裡宿舍住。安頓完後,秦碧蓉就開着車走了。
回到家裡,秦碧蓉把情況說給了魏邵宇。在說具體情況時,秦碧蓉重點說了劉文明的情況,說那個小夥子歲數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一二歲,是G省的,據他說他是G省沿山農專釀造專業的,原本今年就畢業了,但因爲個人方面的原因,放棄了學習,來四川打工來了。
魏邵宇聽得很認真,當聽到劉文明學的是釀造專業時,很高興,連聲說好,後來又有了點想法,遂問秦碧蓉道:“學釀造的,二十一二歲?”秦碧蓉點頭道:“嗯。”魏邵宇又問:“人長得如何?”秦碧蓉見問,看着魏邵宇道:“爸,你什麼意思?”魏邵宇趕忙搖頭道:“沒意思,沒意思,就是話趕話趕到着了。”
其實魏邵宇問這話是有意思的。剛纔,秦碧蓉說劉文明二十一二歲,是學釀造的,魏邵宇最初的時候,的確是沒意思,但忽然想到秦碧蓉也是二十一二歲,要是這幾年不出嫁,再過幾年躍進出來後,說不定就給躍進當婆娘了,現在來了個二十一二歲,且是學釀造的,人要是再長得精神,恐怕會有些麻煩。故此,魏邵宇才問人長得如何?要是人長得精神的話,魏邵宇要防他一防了,別掙我的錢不說,還把我的準兒媳婦給拐走了。
第三天,魏邵宇到了酒廠後,第一件事就是讓陳廠長把昨天來的兩個人叫來。
陳廠長到宿舍裡,將劉文明和劉木匠叫到了魏邵宇的辦公室。
路途上,陳廠長交代劉文明和劉木匠道:“魏老闆要見你們兩個呢!等一會兒見到魏老闆,有點顏色,機靈點,別傻呵呵的。”
劉文明和劉木匠就點頭。
劉文明和劉木匠被帶到了魏邵宇的辦公室。秦碧蓉也在魏邵宇辦公室裡。魏邵宇一看到劉文明和劉木匠,心裡就吃了一大驚,因爲這兩人一高一低,都很精神,尤其是那個高的,明顯不像是四川人,因爲除了身板高之外,外貌還長得俊朗,非常有風度。魏邵宇心想,假如我沒猜錯,這個高個子小夥,就是秦碧蓉說的那個G省沿山農專的學生。
魏邵宇假意鎮靜,問道:“你們倆人從哪裡來?以前都幹過什麼?有和特長?”
劉文明首先說道:“老闆你好,我叫劉文明,從G省來。我以前是G省沿山農專的學生,學的是釀造專業,還沒畢業,因個人原因,來到四川,想找個釀造方面的工作乾乾。”
魏邵宇心裡暗道:果然是他。
魏邵宇表面鎮靜地點頭道:“哦!好!好!”
接下來,劉木匠又把他的情況說了一下。
魏邵宇道:“你的情況好說,是咱四川人嘛!快來快去,想幹多久幹多久,不想幹了就走人,工錢隨結。倒是從G省來的這個小劉,你的情況比較複雜呀!你放着好好地學不上,怎麼沒畢業就跑到四川來了?這個情況不對呀!”
魏邵宇想盤問下劉文明的情況,如果不合情理的話,就是有問題,就不能用,趁機將他攆走。魏邵宇心想,這個小夥走了,秦碧蓉就安心了,躍進就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