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說‘南河’牌商標不好。關於酒廠名稱和商標問題,我和你的看法一樣,我也知道南河酒廠不好聽,容易被人聽成‘難喝’酒廠,關鍵是我家祖上曾開辦過酒坊,名字就叫‘南河坊’,魏總的意思是要傳承祖上的品牌力量,所以,現在酒廠的名字及商標只能叫南河了。這也算是我對你那天提出來的問題的正式回答吧。”
那天,劉文明提出了一些商標設計方面的建議,也對南河商標表示了不贊成的意見,當時,秦碧蓉並沒有直接回答劉文明,劉文明以爲自己人微言輕,也沒有在意,只當是隨便那麼一說,沒想到現在秦碧蓉解釋了一番還作爲正式回答,看來秦碧蓉對自己的意見是重視的,那天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在心裡還是當回事的。
劉文明心裡有了一種被尊重的感覺。
秦碧蓉端起茶杯,衝劉文明揚了揚,自己喝了口茶,對劉文明說道:“雖然我是總,你是員工,但咱倆一起出來喝茶了,你就不要有拘束。”說着,秦碧蓉笑了笑道:“或許,我們以後會成爲好朋友的。”
“謝謝!”劉文明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對秦碧蓉說道:“秦總,我在學校裡學的是釀造專業,但我們也學經營。對企業來講,打造品牌,靠品牌贏得市場是事半功倍的事情。現在世界上,百分之二十的品牌佔了百分之八十的市場。沒有品牌的產品,只能爭剩餘百分之二十的市場,競爭的激烈,可想而知。”
秦碧蓉點頭,表示在聽。
劉文明受到鼓舞,繼續說道:“打造品牌是個系統工程,包括了人機物法權等各方面。所謂人指的是高素質的職工隊伍,這個是最重要的,沒有人就沒有一切。機指的是生產設備,生產設備不先進,生產不出好產品。物指的是原材料,好產品都來自於好材料。法就是管理,指企業一整套的規章制度。權指的是獎罰,只有獎罰分明,規章制度才能得到貫徹執行。這五個方面是缺一不可的。”
這一番理論讓秦碧蓉對刮目相看了,她想不到劉文明還有如此豐富的企業管理知識,而且把生產好產品,最終打造出強勢品牌的重要要素給講清楚了。對這些知識,秦碧蓉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由地在內心深處對劉文明敬佩了。但她沒有表露出來,她知道,理論只有和實踐相結合,纔能有作用,最關鍵的是,劉文明這樣說了不算啥,能這樣去做,纔是最重要的。
“你懂得真多,不愧是大學生。”
“秦總過獎了,就是些理論而已;最關鍵的是,這套理論對我們而言是沒用的,只有你們當老闆的重視,去實踐了,纔會有效益。”
“員工靠企業生存,企業靠員工發展,這是相互的。你能對我講這些,說明你還是關心企業發展的。”
“那當然,我要靠企業生存呢。”
秦碧蓉有喝了口茶,說道:“魏總是老闆,企業如何搞,老闆定方向,我們只能在大方向下發揮作用。”
“所以說一個老闆對企業的發展太重要了。”
“有道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秦總,我可沒說魏總不好,是你自己說的。”
“我也沒說魏總不好,我是說企業領導人的重要性。”
“那就好。”
“喝茶。”
“喝茶。”
兩個人又端起茶杯喝茶。
這時候,服務員進來了,問秦碧蓉道:“秦總,今天吃點啥?”
秦碧蓉看了劉文明一眼,劉文明趕忙說道:“隨便,我隨便。”
秦碧蓉轉頭問服務員道:“有隨便那道菜嗎?”
服務員笑着搖了搖頭道:“沒有,秦總。”
秦碧蓉就笑了,轉頭對劉文明說道:“人家這裡沒有隨便那道菜。”
劉文明也尷尬地笑了,說:“秦總,我真的是隨便。”
秦碧蓉也笑了笑,又轉首對服務員說道:“扣肉、麻婆豆腐、菜花炒肉、泡菜,然後來兩碗米飯。”
服務員記在一張紙上,出去了。
劉文明問:“能吃的完嗎?”
以劉文明的飯量,其實是能吃完的,劉文明故意這樣問,顯他的涵養呢。
秦碧蓉答道:“吃不完就剩唄,誰強迫你一定要吃完了?”
劉文明想起他和王婷在鹽山縣縣府街上一家川菜館吃炒菜米飯,當時王婷怎麼都不讓他進川菜館,怕他花錢,結果進去吃了頓,好像才花了十多元錢。現在秦碧蓉多大方,也不看看菜譜,也不問價錢,張口就來,好像常吃一樣。劉文明心想,我能請王婷吃飯,就能請秦碧蓉吃飯。王婷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秦碧蓉還不是,我得聰明點。於是,劉文明就說:“這頓飯我掏錢。”
“你掏什麼錢?和我出來吃飯,讓你掏錢?你開什麼玩笑?”
“沒開玩笑,秦總,我說的是真話。”
“真什麼話呀!”秦碧蓉嗔怪地說道:“你只管帶着肚子吃就行了,錢不錢的與你無關。假如你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多給我點合理化建議,折算成飯錢吧。”
劉文明笑了笑,再不說飯錢的事。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飯菜上來了。這時候的劉文明已經餓了,見到噴香的扣肉,哈喇子都快下來了。
秦碧蓉就招呼劉文明道:“不要客氣,爭取把它給吃完。”
沒問題!劉文明心裡如是想,嘴裡說道:“努力吧!”
兩個人便吃起飯來。
這會兒,劉文明已經完全放開了,他發現秦碧蓉並不是高冷的人,反倒是很容易交往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劉文明討好地說道:“我來四川,先是在工地上搬了十多天磚,是秦總把我聘來的,又如此高待我,我會好好幹的。”
“不光是好好幹,還要長遠地幹。我保證,無論魏總那裡如何,我這裡不會讓你吃虧的,只要你做出成就,將來的收入是豐厚的。”
秦碧蓉的話讓劉文明想入非非了。
“將來,”秦碧蓉道:“你或許可以擔任廠長。”
“那陳廠長呢?”
“將來我們不一定就一個廠嘛!再說了,優勝劣汰,自然規律。”
劉文明的心裡充滿陽光了。
吃了一會兒,少歇,秦碧蓉道:“商標上,你還有啥看法?”
劉文明想了想道:“酒廠要做大做強,商標可以多註冊幾個,生產不同系列的白酒產品。咱們是四川,商標可以是‘川釀’。四川簡稱蜀,商標也可以是‘蜀香’。邛崍故稱‘臨邛’,商標也可以打地方的擦邊球,就叫做‘臨邛’。邛崍的歷史文化悠久,號稱文君故里,這個‘文君故里’也可以被註冊成商標。”
劉文明的這番話,讓秦碧蓉興奮了。秦碧蓉畢竟還是個姑娘,那裡有那麼深的城府,所以高興地說道:“你說的太對了,回去我就給魏總建議,就按你說的辦,多註冊幾個商標,生產不同系列的白酒產品。”
劉文明也興奮了,繼續說道:“秦總不是一直認爲咱們南河酒廠的名字不好聽嘛,只要把商標註冊下來,打造成強勢品牌了,將來酒廠名字可以變更,就變更成‘川釀’、“蜀香”、‘臨邛’,或‘文君故里’酒廠,到那時候,魏總也容易接受了。”
這之前,秦碧蓉只知道劉文明是大學生,是學釀造的,所以才聘了劉文明,讓他當技術員,作爲技術人員來培養,現在看來,劉文明更大的優勢還不在技術方面,而在經營管理方面,要是把劉文明用好了,說不定真的能把南河酒廠發展成邛崍最大、最強勢的酒廠。
人有夢想都偉大。秦碧蓉爲此而激動,臉都紅了,白裡透紅,顯得更加嬌豔。
在劉文明眼裡,此時的秦碧蓉更漂亮了,和卓文君相比,有過之而無不足。劉文明思緒萬千,似乎看到了他更加光明而幸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