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魏邵宇興辦的南河酒廠正式投產且出了產品,產品使用的是‘蜀香’商標。首批產品上市前,南河酒廠舉辦了新產品上市新聞發佈會。秦碧蓉和劉文明從成都及邛崍本地請來了二百餘位白酒經銷商。魏雪瑩請來了邛崍電視臺的記者。因爲魏邵宇是從縣經委企業科科長位置上退下來的,在政府部門認識的人多,再加上魏雪瑩在縣委宣傳部門工作,所以,縣上大大小小的領導都來參加南河酒廠的新產品上市新聞發佈會了。當天的南河酒廠新產品上市新聞發佈會開得聲勢浩大,熱鬧非凡,成了當天邛崍縣最大的新聞。
新產品開發出來後,劉文明的身份也發生了變化,因爲在來到南河酒廠將近半年的時間裡,劉文明文化程度高,知識結構合理,頭腦靈活,能力全面,經魏邵宇和秦碧蓉商量後,就把劉文明給提拔成總經理助理了。魏邵宇有點小氣,沒捨得提拔徹底,提拔給劉文明的這個總經理助理是隻對外不對內;在企業內部,劉文明還是技術員。
提拔劉文明爲總經理助理雖然是魏邵宇和秦碧蓉商量的,但這個提議是秦碧蓉提出來的。
新產品上市新聞發佈會開完後,秦碧蓉就去找魏邵宇了。秦碧蓉對魏邵宇說:“爸,現在咱們酒廠出新產品了,接下來的重點工作就是銷售了,只有把產品銷售出去,生產才能繼續,廠子也纔能有效益,才能發展的更快。”魏邵宇哦了一聲說:“銷售的事情你負責,我只管生產,我保證多產酒,產好酒,保證你的市場供應。”秦碧蓉道:“我負責沒問題,但我一個人不行,我還需要個助手。”魏邵宇看了秦碧蓉一眼,心裡有想法,就說道:“沒問題,就酒廠的這些人,你看誰合適,就讓誰當你的助手,好好銷酒去。”說這話時,魏邵宇心裡就在想,肯定是看上那個從G省來的劉文明瞭,要讓劉文明給他當助手呢!
果然,魏邵宇說完那話後,秦碧蓉猶豫了一下,說道:“就咱們酒廠的人來說,我看就劉文明最合適了,讓劉文明給我當助手吧。”咋樣,魏邵宇心道,我就知道嘛!肯定是劉文明嘛!
雖然劉文明到南河酒廠半年了,表現也不錯,但魏邵宇對劉文明還是不放心,擔心劉文明在僞裝,害怕秦碧蓉被劉文明給矇蔽了。魏邵宇心想,一個人究竟時好時壞,沒個兩三年,恐怕是看不出來的,對劉文明,還得好好觀察,不能輕易相信。如此想着,魏邵宇就說道:“那小夥子不錯,文化好,人勤快,是個好苗子,但他是外省人,對咱們四川的風土人情不熟悉,口音也差別大,在咱們四川搞銷售,沒市場。”
魏邵宇提出的理由,顯然是有道理的;但秦碧蓉知道,魏邵宇的這些大道理,都是受心中的小道理支配的,就是不想讓劉文明和她走得太近,怕她會喜歡上劉文明。心眼也太小了吧。
看透不說透。秦碧蓉明白魏邵宇的心思,就不說他和劉文明之間的事情,只是說道:“爸,他是外省人不假,但他的腦子靈活,點子多,能給我出些主意,生意主要還是由我來談。”
看到秦碧蓉非要讓劉文明來協助她搞銷售,自己反對也沒啥用,魏邵宇就說道:“好吧,那就他吧!”秦碧蓉道:“好!不過爸呀,你也知道,凡事得出師有名,我覺得還得給劉文明個名頭,這樣纔好工作。”
“啥意思?”魏邵宇問。
“我的意思是否給他個職務?那樣就有身份了,在外面受人擡舉。”
魏邵宇想了想道:“既然你說出師有名,那就給他個名頭。現在比較流行主辦,就給他個銷售部業務主辦吧!”
“爸,你咋這麼小氣,要給就給大點嘛。”秦碧蓉道:“那樣能最大地調動他的積極性。給個總經理助理吧?”
“總經理助理?開什麼玩笑!給他個業務主辦,都還是對外的,對內無效。”
秦碧蓉道:“又不是行政單位,國有企業,把那麼個職務攥在手裡,捨不得的,要賣錢呢!咱們是民營企業,爲的是調動人的積極性。”
“這個你不懂!“魏邵宇道:”給他個總經理助理,廠子裡其他人怎麼看?他來的時間不長,就成總經理助理了,別人不說了,陳廠長那裡首先就接受不了,會鬧情緒的。”
“兩碼事,就按你說的,只對外,對內無效,他陳廠長有什麼接受不了的?他鬧得哪家子的情緒?爸,就是是對外而已,對內陳廠長還是陳廠長,劉技術員還是劉技術員。這樣行了吧?”
魏邵宇想了想後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吧!不過,陳廠長那裡,你找他談談,把情況說清楚了。”
秦碧蓉答道:“好!我找陳廠長說。”
魏邵宇又想了想後道:“算了,陳廠長那裡,還是我去談吧,你只管把銷售給搞好就行了。”
秦碧蓉又答道:“好!”
給劉文明在名義上升升職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爲了不讓陳廠長心理失衡,魏邵宇把陳廠長從車間裡叫了來。
陳廠長從車間裡來到魏邵宇辦公室裡。
“樹生。快來坐。”魏邵宇招呼道。
陳廠長以爲魏邵宇找他談生產上的事情,沒想到魏邵宇的話風明顯與往日談生產的事情時不同。
陳廠長愣了一下。平時的時候,魏邵宇都叫他陳廠長,從來不叫他的大名,更不要說是叫‘樹生’了。陳樹生沒來南河酒廠前,是邛崍桑園酒廠副廠長。那是一家鄉鎮企業,魏邵宇擔任經委企業科科長的時候,去那裡檢查過幾回工作,和陳樹生認識。接觸了幾次,魏邵宇感到陳樹生那個人不錯,比較能談得來,兩個人的關係就比較好了。
後來,魏邵宇知道陳樹生在釀酒上有一套,而且極善品酒和勾兌酒,在業務上對陳樹生就特別關照。魏邵宇本身就是釀酒出身,他的祖上也是開酒坊的,故此對會釀酒的人感到親切,特別是在釀酒方面有特長的人,更更加尊敬。
因爲這個原因,魏邵宇在碰到陳樹生時就特別熱情,路上遇上陳樹生時,提前跳下自行車,推着急走,來到陳樹生跟前,親切地抓住陳樹生的手,問寒問暖,親切得不一般,常搞得陳樹生無所適從。在打完招呼、問寒問暖後,兩個人就將自行車支在路邊,然後蹲在地上,你讓我一根菸,我讓你一根菸,談着白酒生產、勾兌方面的話題。
談起白酒生產、勾兌之類的話題,平時話不多,也不善談的陳樹生就誇誇其談起來,說得一套一套的。原本他對白酒生產及勾兌就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十根手指頭一樣,所以說起來就特別流暢,不再是那個不善言談的陳樹生了。魏邵宇也懂酒,陳樹生說得全是內行話,就讓魏邵宇佩服得不行,就實打實地交陳樹生這個朋友。
後來,魏邵宇退休了,要辦酒廠,心想每個可靠人不行,就想到了陳樹生,想把陳樹生給撬過來,給自己幹。然而,人家陳樹生是桑園酒廠的副廠長,桑園酒廠也是個有了相當規模的白酒廠,要把陳樹生撬過來給自己幹,待遇低了不行,就是待遇給高,還得看人家願意不願意。爲這事,魏邵宇琢磨了很久。魏邵宇覺得,他和陳樹生很談得來,陳樹生也尊重自己,自己要是把待遇給到位了,陳樹生應該會來的。琢磨了很久後,魏邵宇決定聘任陳樹生爲南河酒廠廠長,全面負責南河酒廠的生產技術,在待遇上給陳樹生高出桑園酒廠一倍的工資。
想好後,魏邵宇就約陳樹生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