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的大霧依舊瀰漫着,遠遠望去,整個世界依然是白茫茫一片,看不見太遠的地方。
但是,薊州城的戰鬥卻並沒有任何的停歇,依舊在繼續着,顯得有些匆忙,有些緊迫,整個薊州城裡面的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們,也已經迅速的趕回了自己的家中,然後緊鎖着大門,何況還是這麼大的大霧天氣,使得整個薊州城一時間,顯得有些空曠,有些寂靜。
寂靜的薊州城內,卻是能夠依稀聽得見西門處發生的戰鬥,那裡的戰鬥顯得有些倉促,不過,不時發出的吶喊聲,以及刀劍相斫聲,以及遠處傳來的戰馬嘶鳴聲,已經在整個薊州城內傳遍了,而正是這樣的匆匆忙忙的聲音,使得這裡的這些人還是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感覺,雖然也是比較清楚的知道這薊州城守軍邊軍的一些事情,但是,薊州城內的那些百姓還是到了自己的家中,緊鎖大門,觀望着。
城頭那邊的戰鬥確實是有些讓人不知所措的感覺,但是,那些邊軍士兵以及五德營士兵此時此刻都沒有絲毫的停歇,因爲他們知道只要自己停歇了,城外面的那些蠻賊士兵就會趁機而攻進這薊州城,而這個代價卻是所有人都擔待不起的,所以,這些蠻賊士兵一時間都顯得有些焦慮,有些緊張,有些激動。
齊陽緊緊的皺着眉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戰場上的形勢,心中卻已經想得有些多了,眼前戰場上的形勢,在此時此刻還並不能夠讓齊陽有什麼過多的思慮,但是,這樣的形勢,卻還是讓齊陽有些擔憂,畢竟這戰場上的事情並不是兒戲,也絲毫開不得玩笑的,所以,此時此刻的齊陽還是緊鎖眉頭,盯着眼前的戰場上的形勢。
城門上方,顧俊成的動作可謂是一時間顯得有些兇猛,比之於昨日的戰鬥確實是顯得更加的兇猛,而這些身邊的邊軍士兵看着自己的長官這樣的匆忙,也是盡情的投入,整個戰場上的形勢一時間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身邊的那些邊軍士兵都大聲的吶喊着,然後使勁的舉起手中的石塊,向着下方的那些已經衝到城門邊緣,用着自己的騎兵,奮勇的向着外面拉攏昨日戰鬥已經毀壞的那具攻城車的蠻賊士兵狠狠的砸了下去。
巨大地石塊在空中並沒有停留許多時間,在空中也並沒有畫出一個十分明顯的曲線,而是迅速的落下,直接砸在了那些蠻賊士兵的戰馬身上,或者是蠻賊士兵的身上。
當這些士兵遇到這樣的攻擊的時候,想要躲閃,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這些蠻賊士兵並沒有在躲閃上面投入多大的力氣,而是繼續的拼着自己性命的向着遠處用力的拉着那輛已經毀壞了的攻城車。
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此時此刻的興致也是搞到了極點,但是,城門前面的那些蠻賊士兵卻並沒有在那些邊軍士兵的石塊攻擊中落到什麼好處,所以,這些邊軍士兵還是有一些惱火。
而張克久的親自到來,也使得這些邊軍士兵的心中在一次的感覺到了很大的恥辱感,所以,一時間也是顯得有些憤怒,而變得越發兇猛。
手中的那些巨大地石塊,向着下面的那些蠻賊士兵再一次的投擲了下去。
當那些蠻賊士兵一遍又一遍的遭受到這樣的攻擊的時候,這些蠻賊士兵的心中還是有一些不情願,或者是厭煩,可是想要躲閃,奈何還有那些石塊,而且,自己的手上還拉着那輛已經毀壞了的攻城車的繩索,所以,這些蠻賊士兵此時此刻的心中是有些失望的。
漫無天際的,有些密密麻麻的石塊從天而降,雖然並不是所有的石塊全部砸在了那些蠻賊士兵的身上,但是,零零星星的石塊,還是使得這些蠻賊士兵的生命流逝如同是江河裡面的水一般,顯得有些急促,有些迫不及待。
那些蠻賊士兵也知道這樣下去情況十分的不妙,但是,他們更加知道,後面的那些蠻賊士兵推着的巨大地攻城車要想有所動作,要向發揮自己的作用,這裡有這樣的物事,那是肯定不行的,所以,這些蠻賊士兵還是義無返顧的向着背離城門的返校概念股拉扯着。
而城樓上的那些石塊,以及弓箭手射出來的箭矢,一時間向着這邊密密麻麻的射了過來。
當這種情況,漸漸的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些蠻賊士兵還是有些力不從心,而那些被石塊以及箭矢砸中或者射中的蠻賊士兵越來越多,到最後,依然還在拉扯着毀壞的攻城車的蠻賊士兵的數量迅速的減少,到了最後竟然只剩下兩個人了。
而那輛攻城車卻依然沒有拉過多遠的距離。
整個戰場上的戰鬥依舊,而遠處的大霧之中的那些密密麻麻黑壓壓的蠻賊士兵也已經漸漸的走了出來,向着城樓這邊迅速的跑了過來。
城樓上的齊陽看見了遠處已經越來越多的涌了過來的那些蠻賊士兵,一時間也知道自己將要面臨這最爲嚴重的挑戰,所以,此時此刻的齊陽的心中卻還是有一些緊張。
城樓上的五德營士兵也是高度緊張的看着眼前的那些蠻賊士兵,也知道即將面臨最大的挑戰,所以,這些士兵一時間都把心懸了起來。
眼前的那些蠻賊士兵沒有過多的猶豫,扛着的雲梯也是迅速之間便搭上了薊州城的城牆上,而那些蠻賊士兵也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沿着雲梯向着城樓上快速的攀爬上來。
而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的心一時間也高度緊張起來,手中的長槍也迅速的向着前方揮了過來,那些雲梯上的士兵漸漸的向着高處攀爬過來,而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也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向着前方的那些蠻賊士兵快速的刺了過來。
蠻賊士兵經過昨日的戰鬥,依然明白了這些戰列,所以,此時此刻已經有些防備了,另一隻手中舉着的盾牌,迅速的向着頭頂橫了上去,長槍刺在盾牌上,一時間,便已經紮了進去。
而那個舉盾的蠻賊士兵身形也是輕微一晃,而另一隻手則是迅速的抓緊了梯子,身形也是迅速的後退了一下,化去了大半的力道,然後依舊站在了雲梯上。
而城樓上的那個邊軍士兵則是微微一怔,顯然是對於這些有所防備的蠻賊士兵感到一些疑惑,不過,這種情況,卻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下面的那些蠻賊士兵則是抓住眼前的這個微妙的時機,然後向着城樓上快速的攀爬上來。
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也只是微微一怔,便迅速的反應過來了。雖說,你們有這些防備,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你們由此措施,邊軍士兵也有自己的應對措施。
那些邊軍士兵看到眼前的情況,幾個蠻賊士兵一對視,便點了點頭,然後幾支長槍便一起向着下方的那個舉着盾牌的蠻賊士兵狠狠的刺了過去。
幾支長槍的力量比之於一支長槍的力量,那是強上了不知道多少倍,而那個蠻賊士兵此時此刻也是防禦不到,身形一晃,直接沿着雲梯上向着下方掉落下去。
而云梯後面的那些蠻賊士兵也被上面的這個蠻賊士兵的這麼一推搡,直接順着雲梯向着下方掉落下去。
而遠處的那些邊軍士兵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之後,也是沒有任何猶豫,幾支長槍便一起向着這邊狠狠的刺了過來。
而先前的那些還有所恃的蠻賊士兵一時間有些驚恐不定。
但是,雖然這些蠻賊士兵的心中有一些害怕,終究還是沒有徹底的向着戰場外撤退,而是繼續的向着城樓這邊進攻了過來,而一如昨日戰鬥之中,這些蠻賊士兵的勇猛一般無二,繼續的向着城樓這邊殺了過來。
而遠處的那些推着攻城車的蠻賊士兵也迅速的趕到了城門前面,不過,城門前面的那一輛昨日戰鬥之中已經毀壞的攻城車,現在依然在那裡停留着,所以,這一輛車攻城車想要順利的撞擊到城門,確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而那些蠻賊士兵也知道這種情況,所以這些蠻賊士兵還是派出了一部分人手迅速的拉扯着這輛已經毀壞的攻城車。
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的,手中的石塊,以及弓箭手的箭矢,向着這邊便一起席捲了過來。
而那些蠻賊士兵則是迅速的撐起了手中的盾牌,然後格擋着那些箭矢。
不過,巨大地石塊,從城樓上拋擲下來的石塊的巨大地衝擊力還是不好受的,那些舉着盾牌的蠻賊士兵,偶有受到那些十塊的攻擊的,便迅速之間的,整個身形一滯,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已經被這些石塊砸癱在了地面上。
而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的進攻卻依舊,雖然劃過的弧線,在空中顯得有些凌亂,但是,城樓上的那些士兵卻是絲毫不亂章節,向着下方的這些士兵拋擲着。
遠處的那個蠻賊士兵的首領這一次卻並沒有看得清楚戰場上的情況,有些濃重的大霧,不僅僅是很好的掩飾,而且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對於自己還是不利的。
不過,即便是此時此刻的蠻賊首領再怎麼想,也是想不明白此時此刻戰場上的情況。
城樓上的齊陽依舊坐鎮這邊,而其他城門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而齊陽也知道那就是其他三個城門還沒有遇到戰事,所以,此時此刻的齊陽也是有些感到欣慰的事情。
城樓上的其他士兵依舊向着那些蠻賊士兵進攻着,空中不時傳過來的吶喊聲,廝殺聲,以及刀劍相斫之聲,不絕於耳。
空中瀰漫着的大霧依舊沒有絲毫的消散,反而顯得有些濃重了,而原本有些清涼的大霧,卻是使得士兵有些消受不起。不過,經歷着現在的這些戰事,這些士兵們反而有些熱,熱血。
清涼的大霧,讓人感到有些寒冷,不過,空氣吸到鼻子之中,卻是讓人身體都不自覺的顫抖一下。但是,此時此刻的瀰漫着大霧的空中,確實有些微弱的改變。
雖然,依舊是那麼的白茫茫一片,但是,此時此刻的白茫茫之中,一股與這白色迥然不同的血紅之色,卻在慢慢的升騰着。而空中的味道也變了!
從一開始的讓人渾身一顫,變得有些微鹹,而到後來,變得有些鹹腥味,再到最後,整個空中便瀰漫着同樣的血腥味,顯得有些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戰場上的情景。
而此時此刻的這裡,正是戰場上。
濃稠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空中,使得沒有經歷過戰場上的一些事情的人們都是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衝動,不過,那些戰場上的士兵卻並沒有絲毫作嘔的衝動,因爲他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就連自己也數不清了。
所以,這些士兵絲毫不以爲然。
戰場上的戰鬥依然在進行着,伴隨着一陣陣的吶喊聲,廝殺聲,整個戰場的氣機一時間牽引到了極點。
而此時此刻的齊陽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因爲齊陽也清晰的知道此時的戰場上的形勢已經達到了頂點,而整個戰場上的形勢也到了高潮,這一段時間正是關乎兩者之間的勝負存亡,所以,此時的戰場上的形勢對於齊陽來說,還是極爲關心的。
而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也沒有辜負此時齊陽的心中願望,看着眼前的那些越來越猛烈的進攻薊州城的那些蠻賊士兵,這些邊軍士兵都發揮出了自己最大的潛力,向着那些蠻賊士兵狠狠的殺了過去。
而城樓下方的那些蠻賊士兵也是變得更加的兇猛,此時此刻的他們,也都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刻,若是不好好的把握此時此刻,那麼他們將要面臨最爲危險的形勢,而且,說不定還要失敗,所以,此時此刻的蠻賊士兵的心都高高的懸了起來,整個人一時間也變得極度的緊張起來了。
城樓上的那些邊軍士兵在自己的長官的帶領下,顯得有些更加的勇敢。
顧俊成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所以,也知道此時此刻戰場上的形勢十分的關鍵,但是,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所以,也是穩穩當當的守住自己的崗位。
城樓下方的那輛攻城車也已經沒有了用處,而那些蠻賊士兵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棄進攻城門,手中巨大的板斧已經高高的舉了起來,向着城門狠狠的砍了過去,希冀以此來使得順利的完成任務。
當巨大的板斧一斧一斧的砍在了城門上的時候,迸濺出來的木屑,以及城門上出現的深深的痕跡,都使得那些蠻賊士兵的身形爲之一振,而顯得格外的亢奮起來了。
而城樓上的顧俊成等人也是有些詫異的看着城門前的那些蠻賊士兵此時此刻的行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巨大地板斧砍在城門上發出的巨響,即便是在城樓上的諸人也是能夠聽得見的,而顧俊成也是清楚地知道若是這樣下去,城門肯定要不保了,所以,顧俊成也是沒有任何猶豫,迅速的大聲喊道,“趕快消滅那些蠻賊士兵,不要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城門上的那些邊軍士兵聽到顧俊成的喊話,便迅速的轉移自己的進攻目標,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石塊,以及箭矢都向着城門前方的這些蠻賊士兵射了過來。
而城門前的那些蠻賊士兵一時間也感覺到自己的壓力了,不過,此時此刻戰場上的形勢卻是讓他們緊張到了極點,所以,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自己的進攻。
雖然,不時出現的石塊以及箭矢還是讓他們感覺到了危險,但是,他們也知道,雲梯上的那些蠻賊士兵並不能夠討得到好處,所以,希望便全部在了這邊。而前面的那些蠻賊士兵被箭矢以及石塊砸中,後面的那些蠻賊士兵便迅速的補了上來,補充那些殘缺的空位。
有了前仆後繼的蠻賊士兵,前面的那些蠻賊士兵卻是更加的勇猛,向着城門這邊奮力的砍了過來。
而城門上的那些邊軍士兵也在顧俊成的指揮下,顯得有些激動,更加的勇猛。
一時間,整個城門這成爲了兩方交戰的重中之重,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轉向了這邊。
而城樓上的齊陽此時此刻的心也是高懸着,看着城門的形勢,一時間也是緊攥雙拳,默默不語。
張克久也迅速的趕到了這邊,加入到了支援顧俊成的行列之中。
齊陽沉默不語的看着眼前城門前面的形勢,整個心也是緊張到了極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看着身邊一臉焦慮的齊陽,迅速的說道,“鎮統,鎮統,不好了,出事了……”
剛開始,齊陽的心還在城門那邊,一時間沒有聽到。
而後來,那個士兵晃了一下齊陽,再一次的說道,“鎮統,不好了,出事了……”
“怎麼回事?”齊陽猛然轉過頭,立刻問道。
“南門外發現大量可疑人員,聽口音,像是蠻賊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