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日清晨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飄起了淡淡的雨絲,灑在空氣中,竟也顯得格外的清爽宜人,偶爾帶着一絲晨風,吹在人身上,竟也有點涼涼的感覺。
韓東站在雨霧中,看着身後整整齊齊的東城城防司的人馬,原先自己的部隊,這些跟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人馬,韓東沒有說話。
時間慢慢的流去,雨霧中,偶爾吹過來的春風,竟也是如此的冷,似乎是與這季節格格不入的,也會慢慢地發抖。
韓東看着了一下身後的部隊,心想是自己在等人,和可讓這些人陪着自己一起等呢?便叫來了江曉,說道,“江曉啊,你吩咐一下,讓鄒春先帶着衆人先走,留下一匹馬,我隨後就到。”
江曉點點頭,應了一聲,便向着韓東身後士兵集合的位置跑去。
不一會兒,衆人都在鄒春的指揮下,沿着官道向着遠處行去。
漸漸地,衆人的身影,已漸漸的消失在了天邊。
韓東站在東門處,擡着頭看這次天上那飄飄灑灑的雨絲,靜靜地站着。
趙青峰慢慢走了過來,看着韓東,說道,“韓東啊,此去以後,琅琊那邊就全靠你了,爭取不要付出太大的代價。”說完,趙青峰拍了拍韓東的肩膀。
韓東看着趙青峰,說道,“放心吧,我韓東是什麼人,你還不明白嗎?”
這時,江曉跑了過來,對着韓東說道,“管領,其他人已經按吩咐先走了,留了兩匹馬,就剩咱們兩個人了。”
韓東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遠處。
趙青峰對着韓東笑了笑,說道,“韓東啊,還在等着莫姑娘呢,應該馬上就要來了。”
韓東點點頭,沒有說話。莫羽汐來晚了,在韓東看來,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不過韓東還是等了下去,不因爲別的,就因爲莫羽汐說過,他回來送韓東的。
雨絲漸漸淋溼了韓東的衣衫,在衣服上留下了雨絲的痕跡,那略顯陰暗的灰色水跡在身上慢慢鋪開,漸漸地整個衣服都已經變了個顏色。
雨絲輕輕飄灑,在這個世界上形成了一道若隱若現的景象,遠處那汴京城的巍峨依舊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韓東心想,這已經快到夏天了,怎麼還會下這麼細細的春雨呢?不過,沒有人給他回答。韓東只是站在雨中,靜靜的看着那雨幕中的一切,那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朦朧,都顯得那麼的恍惚。
雨絲依舊飄灑在空中,韓東再一次遠遠看了一下汴京城,這一條出城的官道上,依舊沒有一個行人,或許是因爲下雨的緣故吧,或許是因爲清晨太早的緣故吧,總之,整個從東門出來的路上,沒有一個人。
趙青峰看了看韓東那依舊帶着笑容的臉色,有些不忍,都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怎麼還不來呢?趙青峰看了一下韓東,淡淡的說道,“韓東啊,要不我派人去催一下啊。”
韓東搖了搖頭,依舊連面帶笑容的說道,“沒事,她,會來的。”
趙青峰詫異地看着韓東,這個人在關於莫羽汐的問題上,幾乎大變了一個人一樣,顯得和在邊軍的時候很是不一樣。趙青峰也知道韓東的性格,既然韓東說回來的,便一定會來,也便不需要派人去看看。
衆人依舊只是在雨霧中等着。
衆人之間,很是平靜,沒有人說話。
韓東也是靜靜的看着東城城門處的地方,輕輕微笑着,沒有說話。
一個小廝走到趙青峰的耳邊,輕聲問道,“殿下,要不要給你找個斗笠?”
趙青峰輕輕地擺了擺手,他也寧願陪着韓東等人在雨中站着,靜靜地站着。
時間如雨幕中的雨絲一樣,淅淅瀝瀝的流灑着,漸漸地已經飛逝了許多,整個官道上依舊冷冷清清的,偶有幾個行人,也是哪個商販出城去遠方的,總是讓韓東看着城門出來的商販空歡喜,不過轉瞬,韓東又恢復了原來的笑容。
雨霧中,遠處的天空一句顯得那麼的朦朧與飄渺,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
韓東看了看遠處的城門,似乎是覺得了什麼,便對着衆人說道,“好了,我們就先走了。”
趙青峰看着韓東,問道,“那莫姑娘呢?”
韓東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失望,一絲挫敗感,看了看遠處,抹了一把臉上漸漸灑滿的雨水,說道,“莫姑娘……可能、有事吧?來不了了。”
趙青峰看着韓東,有些詫異,心想,此時的韓東心中肯定不好受,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只是靜靜的走到了韓東身前,對着韓東擁抱了一下,說道,“那好吧,你們先走吧,不然就完了。”
韓東點點頭,說道,“好了,我……先走了。”
韓東轉頭騎上馬,便向着管道的另一邊行去。
韓東心中的感傷終於在轉身的那一刻,流露了出來,韓東對着天空笑了笑,忽然大聲唱道,“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站在遠處的趙青峰等人聽着韓東那漸行漸遠的歌聲,臉上均露出失望之情,趙青峰知道韓東此時心中肯定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從他那歌聲中,便能聽得出來。雖然聽不懂韓東唱的是什麼,也和先是不負,但是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股悲傷感,趙青峰看着韓東已經將要消失在天邊雨幕中的背影,說了一句,“癡情種啊。”
趙青峰再次看了一下韓東,便也轉身回城去了。
趙青峰剛剛走到了東城城防司門外時,便看到了醉香樓的老闆,火急火燎的向着外面跑去。
趙青峰一看,便知道不對勁了,連忙問道,“怎麼了?”
那老闆一看,原來是趙青峰,便連忙說道,“莫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