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河畔,原本如同赤潮兇猛不可阻擋的帝國機甲羣驟然如同拍到堅不可摧的礁石上一樣分崩離析,在那臺如若天神下凡般的銀十機甲和他腳下的鋼鐵殘軀前僵立當場。
因爲他們都發現身前不但有那臺從天而降的生猛機甲阻攔,天空不斷有手持突擊步槍朝地面掃射的守衛機甲衝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些機甲雖然看上去與聯邦的JK-60型的機甲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它們胸前刻印的銀色十字是那樣的熟悉,就如同幾十年前的星域戰場上,這些銀十機甲在那個名叫伊麗莎白的女人的率領下,一路披荊斬棘,將帝國的部隊打回了黑石一線。
能夠入選伊麗莎白銀色十字護衛軍的機師,自然都是軍中百裡挑一的頂級機師,配上量身打造的銀十機甲,每一臺拿到戰場上,都是恐怖的殺人機器。
當三百臺這樣的機甲組成集團作戰機甲羣奔赴戰場上時,則是一道難以抵抗的合金狂流。
即便是一個完整的機械旅,恐怕都難以抵抗它們高速而冷酷的穿鑿斬首作戰行動。
秦沛中校出師未捷身先死,讓剩下的帝國機甲羣陷入一種極爲尷尬的境地。
繼續作戰下去,估計已經難以殺死那名叫石辰的機師,此刻撤退的話,又不一定能夠逃脫性能上超出他們一截的銀十字軍團。
一道道淒厲的銀光從天而降,嗤嗤破空,向着地面衝來!
秦沛的一名副官正準備接過指揮權下令撤退,就又被一臺從天而降的機甲斬倒在地,然後猛然炸開!
所有帝國人都陷入了混亂之中。他們已經確認了秦沛中校的死亡,然而還未待他們消化這個殘酷的信息,他們就看到接過指揮權的戈喬副官也步了後塵,一時間,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襲上所有人心頭。
“小心!這是銀十字軍團!”
“撤!”
帝國機甲羣內部通訊系統內。響起尖銳憤怒而絕望的聲音。
他們不怕中聯邦的陷阱,也不怕戰死在沙場,然而驟然發現即使自己拼命也會死的很沒有意義時,他們便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和恐懼。
那臺單膝跪在深坑當中的銀十機甲沉默而冷峻的緩緩站起身來,擡起手中之劍,無聲向前重重一揮。
隨着它的這個動作。已經全線安全着陸的銀十護衛軍開始發起沉默的衝鋒,狠狠地刺進早已分散成無數小隊的帝國機甲羣中!
到處都是沉重機甲極速奔馳的踏行聲,草垛上殘骸被踐踏,焦黑的碎屍漫天飛起。
機槍掃射聲,榴炮轟鳴聲,長劍破空聲。此起彼伏地在這片摩爾河畔的草原上空響起。
因爲帝國軍在接連兩名長官被斬首後做出了一條最愚蠢的命令,是以很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此刻戰場上最常見的畫面,是一臺聯邦銀色十字機甲,如同狼入羊羣一般追入帝國磐石機甲羣中大開殺戒。
只不過初初一照面,短暫數秒間,便有數十臺磐石機甲慘然崩毀,火光沖天。
石辰看到先前那臺銀色機甲從天而落的姿勢就感覺極爲熟悉。再看到他胸前印刻的銀十字架,原本蒼白之極的面龐浮上一抹不可置信的驚喜之色,用機甲外部擴音裝置試探問道:“三炮?”
那臺揮劍殺敵的銀十機甲動作似乎有些僵硬起來。
然後石辰座艙裡的通訊器就突然被一個陌生信號聯通了,裡面傳來徐秋生有些尷尬的聲音:“那啥,辰子啊,小爺現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外人面前就別喊我外號了吧,會被下屬們笑話的,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稱呼我爲徐卿。”
石辰二話沒說。機甲擡起合金長劍就朝着銀十機甲的腦袋上扇去,將它打得一個踉蹌。
“卿你妹夫!回頭再找你算賬!”
……
石辰在確認那臺救下自己的機甲是自己的老友徐秋生之後,二人在戰場上沒有做更多的緬懷和許久,而是在通訊頻道里對着僅剩下的四十三名下屬道:“想不想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通訊頻道里一片沉默,但沉重的粗氣喘息聲卻暴露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想到那些在自己身旁倒下的戰友。一股憤怒的火焰就要焚燒一切。
“幹他.孃的!!!”
被壓抑許久的三營,隨着石辰一齊衝出,因爲開啓了超負荷模式,閃擊的速度甚至比銀十機甲羣還要快上一籌!
於是摩爾河畔的草原上開始不時響起劇烈的爆炸,衝着青空而起的煙雲一股一股升起,誰也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內,有多少帝國機甲在憤怒的三營機甲的逆襲追擊中慘然爆機。
而在天空巡遊,原本已經充能完畢的白楊號也不得不將能夠給帝國逃軍帶來毀滅性打擊的第二輪炮擊,用於封鎖他們的退路。
此刻地面的機甲追擊戰已然如火如荼,四十餘臺三營機甲在石辰的率領下,死死追擊着帝國那隻逃竄的機甲營。
在這樣若流光依偎的高速機甲戰中,白楊號若是直接進行覆蓋性炮擊,勢必會傷及到三營的機師。
事實上,三營也根本沒有需求白楊號進行遠程打擊輔助的意願,每當想到那些沉寂躺在摩爾河道里的慘不忍睹的金屬殘骸,他們親自手刃仇人的意願便更加強烈。
於是在徐秋生的授意下,三百多臺銀十護衛軍真的成了三營的護衛,他們一路只解決這隻帝國混編旅的其他部隊,而一雙雙眼睛時刻盯着那些帝國機甲的動作。
一旦有哪臺三營機甲遭遇劣勢和危機,就會有一杆乃至幾桿槍口對準那邊給予火力援護。
伊麗莎白皇室的鐵血訓練,可以保證他們射擊的精準度,至少不會誤傷戰友。
天空有白楊先遣艦守衛,地面周邊有銀十字機甲羣護航,石辰的一衆三營下屬可以說是將這場逆襲戰打得無比肆意徜徉,親者痛,仇者快!
在這樣的情況下,帝國磐石機甲營的處境便變得非常不好,非常悽慘。
短短十分鐘之內,便有上百臺磐石機甲在天空粒子炮的封鎖下被迫與幾倍於己的聯邦機甲羣開戰,然後憋屈的爆損於聯邦機甲羣的高速進攻之中。
整個平原戰場上,到處都是橙色機甲燃燒倒地的悲慘景象。
明明原本是以多打少的局面,卻突然因爲白楊號和銀十護衛軍的駕臨徹底顛倒了過來。
這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的戰鬥!
臨時接過指揮官位置的機甲營長,絕望地看着身週一名名戰友悽慘倒下,葬身於身前的鋼鐵洪流中,卻根本找不到應對的方法。
雖然他曾經面對過更加不成兵力比例的戰鬥,但誰特麼見過一場團級以下的戰鬥還有一艘先遣艦在頭上保駕護航的?
更令他心頭冰涼的是,從身後的三營部隊開始追擊他們開始,天空的先遣艦不但開始用粒子炮封鎖他們的退路,更是動用了超強溢值的電子干擾。
如今他已經無法指揮部隊作戰了,所有的帝國機甲,如今都只能各自爲戰,然後再須嶽三營的復仇下,頹然倒下。
他至今都有些無法明白,聯邦人既然已經擁有了一臺完好狀態的先遣艦,不盡快趕赴岌岌可危的魯瑟戰場,偏偏來欺負他們這隻用來做奇襲任務的小部隊,究竟是爲了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沒時間去想這些令人苦澀鬱悶的問題了,一臺醒目的三營機甲盯上了他。
這名機甲營長也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那臺機甲,那是聯邦三營營座石辰的座駕!
他猛然驚醒,既然註定無法逃離,不如孤注一擲,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完成秦老將軍的任務。
在通訊系統失靈的情況下,他只能通過外部擴音裝置和手勢指着那臺機甲大聲喊道:“所有人,殺了那個聯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