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戰力的懸殊,羽級戰艦面對那艘巨無霸級別又防禦力驚人的天啓號,只能選擇退避三舍,但天啓號卻可以肆無忌憚稱霸整個近地空域,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飛臨至原初使徒的上空,打開了艙口。
這是石辰對小初下達的命令。
在吉娜忐忑的目光中,原初使徒攤開了左手掌心,露出了睡美人般安靜的莉雅。
“殿下!”吉娜也是關心則亂,看着一動不動的阿爾薩莉雅,頓時慌了神,還是小初生命檢測報告讓她安心下來。
“小初,帶她離開。”石辰對着小初道。
隨着石辰的命令,莉雅防護服身後的多功能宇航包噴射出兩道火焰,帶着安靜的莉雅緩緩的升入了艦艙中,被早已在那兒準備接應的吉娜抱入懷中,一沾手,便滿是自毛孔中滲出的血跡,急慌慌的抱着莉雅朝着醫療急救室衝去。
“阿爾薩莉雅。”這一幕同樣被身處羽級戰艦艦橋上的蘇耶蒼娜看在眼中,眼中露出複雜之色。
而在這過程中,遠處被石辰自戰艦拉下來的蘇耶鴻圖並沒有任何阻止干涉的意思,或者說即便進行干涉,在石辰的看守下,意義也不大。
眼看着天啓號開始升空,並開啓了所有的炮口對準了自己,蘇耶鴻圖緩緩開口問道:“這就是你所想要的,要我的命?即便冒着同歸於盡的風險也在所不惜?”
在蘇耶鴻圖以爲石辰他們必死的境況下,若是石辰選擇讓蘇耶鴻圖離開後再出現。那麼便是兩面相安的局面,對於兩者原初的目的。都可謂圓滿。
但石辰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放棄,拼着自己身死的風險,也要拖他一起,這讓蘇耶鴻圖有些不解。
驟然聽到蘇耶鴻圖的聲音,位於原初使徒腦腔內閉着雙眼的石辰嘴角微微下垂,沉聲道:“殺掉你,曾是我生命中全部的意義。你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我難道不該要你的命?”
“的確。”蘇耶鴻圖道:“不過我依舊想說的是。石滄海罪該萬死!”
“那我母親呢?她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認知裡的罪責或是違背道德的事情。”也不知是機會重臨,並牢牢握於手心,石辰反而並不着急取對方的性命,對蘇耶鴻圖質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蘇耶鴻圖也是沉默了片刻,道:“你應該知道,她的本體是誰。她是你父親褻瀆西斯的產物,她也許善良,也許無辜,但她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就和你一樣。”
“無論是聯邦的《六律法典》還是帝國的《蘇秦律》,都賦予了我們最基本的人權。什麼時候我們的存在,需要由你來否定?”石辰溫怒質道。
蘇耶鴻圖自然不會說出你是不是人的白癡論題。
因爲無論是對親情的執着還是對復仇的渴望,都讓石辰與人類無異,石辰有自己的信念,也有自己貫徹的正義。這一點也是蘇耶鴻圖即便在幾年前發現了石辰的身份,也沒有下大力氣去追殺他的原因所在。
真正讓蘇耶鴻圖下定決心一定要除掉石辰的原因。還是因爲來自首都軍區附屬醫院那份關於石辰的基因崩解醫療報告書。
只有蘇耶鴻圖知道,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基因崩解,而是一種異變,雖然只是一種可能,但若是讓那個可能變成現實,當年的一切的悲劇都會重演,宛若前兩次破滅的輪迴。
在沉默了片刻後,道:“也許,這就是你我之間最難以調和的矛盾所在,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我給你這個機會,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
天就要亮了,若是放在平時,不過是再普通一句的感慨。
但在如今的地球上,黑夜與白天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極端環境,夜面可以使冰封一切的嚴冬,而一旦天明,溫度將會驟然拔升至攝氏四百多度,那是真正的熱火地獄!足以將一切生者焚盡!
聞言石辰沒有絲毫動容,不屑道:“不需要你給!機會從來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勝敗生死,今日我們之間只有一個能活着離開這裡。”
蘇耶鴻圖沒有說話,操控着戰爭使徒擺出一個和石辰一樣的起手式,那是西斯格鬥術的起手式。
兩個人都知道,這注定不會是一場公平的戰鬥,而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所謂戰爭,便是無所不用極,天空的兩艘戰艦也定然會加入這場戰爭,而毫無疑問,這場戰爭依舊是蘇耶鴻圖佔據着絕對優勢。
羽級戰艦雖然難以正面抗衡天啓號,但它優先級的航速卻是可以讓其有效的規避來自天啓號的炮擊,同時它裝載着以地球時代天啓號所沒有的loic低軌粒子軌道炮,這是可以對使徒造成致命威脅的戰略武器,而天啓號上普通的炮彈卻僅僅能給蘇耶鴻圖帶來一些有限的牽制。
中海市廢墟上,原本還兇猛無比的變異體突然齊齊頓住,嗚咽兩聲,齊齊鑽回了地下,他們雖然不怕死,卻同樣不會進行無畏的犧牲。
天際線上的雲層忽然亮起了光芒,整個天邊的雲層都變得如燃燒一般,那是一顆緩緩升起的火球,完全不同於地球時代的紅色太陽。
它剛剛露頭,整個大地在夜間積蓄的稀少水汽就被逐漸回暖升騰的高溫所蒸發,讓整個空間都彷彿扭曲起來一般。
紅日東昇,萬物蒸騰。
在這種高溫下,哪怕是戰爭使徒這種超級生物兵器也難以待太久。
隨着日光剛剛普照大地,一陣因爲溫度差異而產生的風暴氣旋來臨,兩具如山嶽般的巨人終於動了。
兩臺戰爭使徒同時發出驚天動地的低吼聲,巨大的身軀拼命擺動,同時朝着西方開始狂奔,同時肢體開始相互碰撞起來,直拳、肘擊、膝撞無所不用極,轉眼間就臨近了音速,乃至於他們身前都出現了一道乳白色的音障。
那是音障即將被衝破的跡象,身周的一切都被拉扯延伸,乃至於東方升起的朝陽也有被重新拖回地平線的趨勢!
隨着接連兩聲恐怖音爆的炸響,那兩道乳白色的隔膜終於被衝破,原本一路建築坍塌的聲響徹底消失,整個世界,都彷彿安靜了下來。
然而靜謐的世界中,卻更加危險!
石辰操控的原初使徒沒有外掛裝甲的防護,每一次肢體交接,就會有一種轟在鋼板上的劇痛傳來,乃至於他的身體連帶着整頭使徒的軀體都在逐漸脹紅,可以看到皮膚下的肌肉不斷賁張,粗大的血管盤曲曲折,幾乎要鼓出皮膚!
撲的一聲,兩臺使徒一拳對轟中,石辰手臂上幾條細些的血管徹底爆裂,噴出的血霧瞬間染紅了那臺黑色戰爭使徒的上半身。
可石辰卻是露出猙獰的笑容,他操控的原初使徒雖然沒有外掛裝甲的彷彿,無論是皮膚還是肌肉,都不及外掛裝甲硬,但它的骨骼卻是在億萬萬變異體近千年進化下的餵養下,達到了一個近乎離譜的密度,甚至比他認知裡最堅硬的用於戰艦外層的超固合金裝甲還要堅硬。
所以每一次交擊,雖然看上去是他吃了大虧,可蘇耶鴻圖身上的外掛裝甲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形扭曲崩解,於是雙臂上的力量仍然在逐漸增加。
這是場毫無花哨的力量與戰鬥技藝的比拼,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只是短短几分鐘的追逐對攻,石辰和他操控的原初使徒身體表面的血管一根根崩壞,噴出的團團血霧久久不散,把他從頭到尾染成了一個血人。
蘇耶鴻圖同樣不好受,每一次對轟中,戰爭使徒身上的外掛裝甲便會有不少金屬構件崩飛,只是轉眼間,他上身的合金裝甲已經崩離了大半,殘破的裝甲上掛滿了粘稠的血漿和肉塊。
同時讓他鬱悶難當的是頭頂不住朝他開炮的天啓號,雖然那些原始的武器平時對戰爭使徒造成不了太大傷害,但在力量和技藝都針鋒對麥芒時,尤其是外掛裝甲崩離大半時,這些外在傷害就成了勝利天枰上的重要砝碼。
但也並不是石辰纔有援軍,隨着來自通訊頻道的遠程打擊警告,蘇耶鴻圖發出一聲咆哮,在與石辰一次對撞中藉着巨大的反衝力與對方分開。
就見猩紅的天空突然亮起了一道明亮的星,那不是真正的星辰,而是loic低軌粒子軌道炮聚能時產生的恐怖光亮。
隨着這段時間過去,位於近地軌道上的羽級戰艦終於聚能完畢。
石辰感受到那針刺般的鎖定敢和潛在的生命威脅,只能硬着頭皮變換奔跑的方式,巨大的身體近乎縱躍,落點完全沒有規律,身體也同時劇烈的擺動,這樣的步伐雖然消耗極大,卻是現階段最有效的規避被戰艦軌道炮鎖定的方法。
但即便是這樣,也只是將被轟中的概率降低幾個百分點。
近地軌道上的羽級戰艦的艦橋上,眼看着石辰即將被軌道炮鎖定,呆在人羣遠處的蘇耶蒼娜擰着眉,似乎在做着某種掙扎,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選擇開口阻止。
交戰的雙方,一位是她的朋友,一位是她的祖父,兩者的勝敗生死,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她所能做的,唯有不干涉,或者,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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