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我立即就想到了“那個可能”:
李翠花在日本鬼子的飛機轟炸村子之前,她跳窗,和那個狗日的孫福海私奔去了。
這是咋回事呢?
唉,說起來慚愧的!本來,我一直藏着掖着不想說的。可現在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靠,我就小範圍的簡單說幾句吧。
噓——靜一靜。
話說我鞏曰具愛上李翠花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村裡人都知道,我剛開始迷戀練武功的時候,就經常去找李翠花炫耀幾下。
比如,在李翠花面前玩一個空翻,先來前空翻、接着後空翻,漂亮吧,可是小小的李翠花、小小的大美人似乎一點也不買老子的帳,她撇撇嘴,說道:鞏曰具童鞋,你太小兒科了吧。
爲此,我氣極:難道我的空翻——翻的不夠好?不會吧?要知道,我可是連翻啊,一連五六個,氣都不戴喘的,並且,我的手、和頭都不着地的。
無聊……切!李翠花小嘴翹的老高。
我繼續想着討好的法子。第二天,我接着來到李翠花的家。咚咚咚敲門,李翠花頭一探,幹啥啊?
鞏曰具。我叫道。
春風不識字,何故亂敲門。
李翠花文縐縐的回答我。
我說翠花,你出來。
出來幹什麼,是不是又要學猴子翻跟頭啦?李翠花諷刺我。
我說不是的啦,我從手上拿出一塊磚頭,對李翠花說,這是一塊磚頭,知道嗎?我用手掌把它劈成兩段。
說着,我手一揚,只聽見咔嚓一聲,磚頭被我劈成了兩截。我得意洋洋地看着李翠花。李翠花沉默了半響,終於道出一句,差點沒把我氣死:你就是一暴徒!
靠!我暈。
我輾轉反側了好幾天,終於從王狗屎哪裡得到一個可靠的消息,人家李翠花喜歡文化人。
文化人?
我們村有文化人嗎?我們村,老的老,少的少,我看沒有幾個有我鞏大少爺有文化的。我就是文化人。
切,老大,你就吹吧,你是文化人?你除了你的名字有點文化,就是你長的有點文化。
嘛意思?
這王狗屎是在乘機挖苦老子呢。我虛心地問:狗屎,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快告訴哥哥。哥哥賞你一隻醬豬蹄子。
唉,老大,你還是對李翠花乘早死心吧,李翠花喜歡她城裡的表哥孫福海。
孫福海?是不是就是那個總是戴着西瓜皮一樣的帽子的小白臉?我記得自己好象也見過他一次的,讓我想想。
是啊,那傢伙厲害呢,正宗的讀書人,天天都在搖頭晃腦念四書五經的,寫起什麼子曰詩曰的文章就好象我們拉屎放屁一樣容易哦。
我終於想起來了……
我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胸前,呵呵,一隻懸掛着的玉佩提醒了我的記憶。這塊玉佩就是我……
慚愧啊……
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孫福海和他老子孫道康坐着轎子來我們村掃墓。孫福海的爺爺就是我們村的,死後葬在我們村後山的亂墳崗上。
當時我、王狗屎、李翠花還有其他幾個孩子在一起玩呢,我們一邊和着尿泥,一邊唱着兒歌:
一網不撈魚呀,二網不撈魚,三網撈呀嘛撈個大花魚。
尤其是李翠花,她的聲音就是動聽,我就喜歡聽她有滋有味地念叨着那首:炒蠶豆兒,炒花米兒,各落各落翻跟頭兒……
孫福海來了,他看到了他李翠花這個小美人,二話不說就戴着西瓜皮的帽子下了轎。他先站在一邊看我們怎麼玩,我當時在表演還不太熟練的無影鏢,鼓勵王狗屎頭上放一隻碗站在前面去讓我扔飛鏢,王狗屎說啥也不肯去的,我正做他的思想工作呢,故此也沒怎麼在意我們身邊有人在觀看,不一會兒就聽見這廝文縐縐地在問李翠花呢:
勝日尋花泗水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我的妹妹李翠花。喂,妹妹,你和這幫混小子在一起幹嘛呢?孫福海皺着眉頭髮問。
聞言,我火冒三丈地想發虎威。
啊……你誰啊你?李翠花一時還沒有認出孫福海來。
這時候孫福海的父親孫道康也戴着大一號的西瓜皮帽子及時地下了轎,他還拄着一根龍頭柺杖,戴着一副墨鏡,看起來紳士派頭很足的,他當然是認識李翠花的,畢竟是親戚嘛,他高聲叫道:翠花,我是你大舅啊。
啥?大舅!喔,你來啦。李翠花興高采烈地把孫福海父子倆領回家了。
當日,李翠花的老爹也幾即我的老泰山老岳父李大麻子在家裡大擺筵席……他遽然連著名的我村特色大菜醬豬蹄子都擺上了桌,他熱情款待孫福海父子倆呢。
席間,孫道康就送了一隻精緻的玉佩給李翠花作紀念。
孫福海人長的斯文,不僅會吟詩作對的,還會即興賦個把詩,小小的年紀就會拍女孩的馬屁,他用一隻筷子敲着碗說數來寶:
表妹表妹你真好看,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來看去就是看不完,你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
呵呵,笑岔氣了嗎?
唉,這個孫福海可真的是多情的翩翩李公子啊。當場,李翠花唱曲一支:
爲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着紅袍,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御街前,人人誇我潘安貌,原來紗帽罩嬋娟。我考狀元不爲把名顯,我考狀元不爲作高官,爲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愛花好月兒圓……
靠!我要吐了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