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特麼狗膽包天,敢在學習廳擅用仙術?是誰?”領頭一個大漢,袒胸露懷,胸前兩排護心毛就和兩把大號的棕刷差不多。一進門就大聲嚷嚷着,王堯吃了一驚,急忙停止了感應。
他心中奇怪,難道在學習廳不允許使用仙術?爲什麼會有這種規定?特麼的怎麼沒人和我說?
衝進來幾人腳步放緩,沿着展板立刻便看見了坐在最外頭的王堯,領頭大漢一雙陰騭的眸子死死盯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承認,但是不承認並不代表你沒有做,現在的天庭科技是很發達的,一些鬼魅伎倆還是少拿出來的好。”那領頭大漢看向王堯,滿臉篤定地一字一句說道。
“陳四寶,給我用靈力探測儀,探測這一塊的靈力波動!”
這……,你特麼又沒問我,怎麼就知道我不會承認?王堯只覺得莫名其妙,你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總不能勞資撒着歡兒主動跳將出來,報告自己剛剛使用了仙術吧?
這特麼難道天庭的人腦子裡都缺根弦?
就見那領頭大漢身後一個剃着鍋蓋頭的小子躥了出來,手裡拎着個保溫瓶似的東西,在王堯身前身後搖晃了一下,然後那小子低下頭,看了看保溫瓶上的液晶顯示。
“報告!此地剛剛發生不超過100點靈力的靈力波動。”陳四寶高聲對那領頭大漢叫道。
“100點靈力?你特麼在玩我呢?故意用半截仙術考驗我們南天門海關管理局保衛處的反應速度?浪費天庭資源?你特麼別耍花樣?勞資知道你不懷好意,最恨的就是你們這幫有文化的仙渣……”
“你知道你這種行爲是什麼性質嗎?是刻意侵犯天帝尊嚴!是故意擾亂南天門海關安靜祥和的學習工作秩序!是破壞天庭安定團結大好局面的令仙髮指的嚴重犯罪行爲!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罪!”
“勞資管你用了100點還是1000點靈力,快快通知下去,叫他們趕緊替我把那兩片斧子磨利索了,勞資要劈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王堯一開始聽那大漢叨叨咕咕的,還有些樂呵,看來使用100點靈力的仙術,實在是不入門,讓大漢也有點吃驚,可聽到後來,他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了。
那大漢不但叨叨叨地給他戴上了一頂頂其大無比的帽子,特別是最後,這狗日的居然要殺了自己!還打算用特麼斧頭!勞資不過就是用放大鏡看了幾眼“天帝”兩個字,就特麼要給活劈了?
這……這特麼是哪個朝代的律法?原始社會、山頂洞人也不會這麼霸道吧?這天庭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李處……現在咱們南天門海關沒有誅仙權啦,所有仙人犯了天條,都必須經過巡查天將審理,然後再按量刑處罰,他這……還是先押到保衛處拘留室吧,回頭交給巡查天將?”
好在領頭大漢身後也不都是與他一樣的愣頭青,一個穿黑制服的傢伙在一邊輕輕說道。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那大漢瞪着兩眼,殺氣騰騰地看向黑制服。
“都好幾百年啦,你去神界出了一個差就有五百年,所以對現在的情況不是很瞭解。”那黑制服神情閃爍,顯然也有些害怕大漢,但還是大着膽子結結巴巴地把話說完了。
“居然會有這種事情?勞資這幾百年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個犯天條的傻瓜,正想讓我那對寶貝開葷,殺個仙過癮,誰特麼想出來的鬼主意?殺不了仙,勞資呆在這破地方做什麼?”
那大漢瞪着眼睛發起了牢騷。
王堯聽那大漢居然盼殺人盼了幾百年,不禁渾身上下都打起了擺子,狗日的這是憋久了啊,絕對特麼性癮症晚期轉了殺人癌的,這特麼根本就沒辦法治嘛,自己的身子看來是要分家。
特麼的那可是活劈啊,想想都疼得慌,不行!不能指望那什麼巡查天將,勞資又沒替他牽過姻緣,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憑什麼救自己?而且這大漢說自己可是侵犯了天帝尊嚴,那可是一樁捅破天的大罪!
王堯知道,什麼擾亂工作學習秩序、破壞安定團結局面,這些罪行都可大可小,唯獨得罪了天帝這條罪名沒法小覷。
他可是受過正統修真教育的,知道煉氣期只能和煉氣期的鬥一鬥,最多得罪得罪築基期,就算是得罪,也得偷偷地,不能硬扛。可天帝是什麼角色,那可是天庭的一把手,估計早特麼大乘了吧?
比自己高了數不清的級別,自己得罪他,特麼的用斧子劈死恐怕還是便宜的,鬧到巡查天將那裡,說不得還有更厲害的在等着自己呢!
這麼一想,他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身子癱在地上,就像那靈力癱又犯了似的,渾身哪裡哪裡全都不對勁了。
“李處!彆着急,麻煩冷靜一下……你仔細看看……這位可是駐人界辦事處新晉月老王堯王仙!第一次來天庭吸靈,不知道天庭的規矩,我又一時忙亂,忘了提前向他宣講,犯天條情有可原……”
“……你看看能不能內部處理……批評教育一下,或者稍微罰點功德……,你知道,這件事兄弟也有責任,總不能讓兄弟也……”
只見那小劉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急忙向領頭大漢,那位叫李處的解釋說情。他也是回到辦公室纔剛剛想起這事,畢竟看見新晉月老,讓他有點情緒波動,光顧着請王堯喝茶,把宣講這事給忘了。
卻不料,就這麼一個不留神,他再趕過來,王堯居然就在學習廳裡犯了天庭挺大的一個忌諱,在天帝偉業之前擅用仙術,實爲“大不敬”,李處說要殺他,還真不是說着玩的。
好在王堯只是用了一個100靈力以內的仙術,可以說這罪行雖然性質非常嚴重,但情節卻又輕到了極致,還有挽回的餘地。
小劉知道王堯身份特殊,一旦真的被治罪,後果難料,只得硬着頭皮向李處說情。他首先特意點明瞭王堯的月老身份,就是希望李處能夠有所忌憚。
其次,他忘記宣講也是錯誤,不過相比王堯擅用仙術,那差別可就大了去了,小劉又是一位處長,只要不把王堯交到巡查天將手裡,他這錯誤最多也就是管理局內部批評兩句完事。
可一旦把王堯交上去,這忘記宣講的責任大小,就全得看巡查天將的判斷,還能不能低調處理,就不太好說了。
李處應該對這裡面的關竅門清,小劉主動把兩件事扯在一起,一方面是證明這件事他確實有責任,另一方面則是希望李處能夠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王堯,算是賣了一個大大的人情給李處。
“我也想內部處理了。”李處點了點頭,小劉和一邊坐在地上的王堯聽他這麼說,都不禁鬆了一口氣,卻不料李處竟又接着說道。“可若是我那對斧子用不上,留他在局裡做什麼?”
“你……你這是消遣我呢?”小劉臉色一變,這姓李的還是惦記着殺王堯,根本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簡直特麼就像從來沒坐過機關的樣子,頓時氣憤地問道。
“劉處,你忘記宣講,這姓王的就能在學習廳裡使用仙術?”那大漢嘿嘿一笑。“不過是個新晉月老,又不是奚福那個老王八,勞資就瞧不得你們這些傢伙,一見月老就低三下四的樣子。”
“咱們天庭是有規矩的地方,勞資管他什麼人,只要犯了天條,一律按規矩辦事,少特麼在我面前扯這些有的沒的。”大漢說着話,把臉放了下來,顯然是打算和小劉翻臉了。
“這麼說,你是堅決要把王仙送交巡查天將了?”
小劉眨巴了幾下眼睛接着問道,這可是到了區別人民內部矛盾還是敵我矛盾的關鍵時刻,李處放不放過王堯暫且不說,他一意將王堯送交巡查天將,那就是在向他這位處長宣戰了。
“我會先向上面打報告,局裡沒權誅仙,總署也沒權?勞資還真就不信了。你放心,把他交給巡查天將那是最後沒辦法的辦法。”
“勞資沒想和你過不去,而且你忘記宣講的錯誤也輪不到勞資來管,處理這小子估計要費一些時間,你可以自己先去向莫仙檢討一下,看看莫仙怎麼說。”李處說着話轉過頭看向身邊一班手下。
“趕緊的,把這位帶去拘留室關起來,勞資一會還要審一審,看看這小子還有什麼同夥沒有,也許特麼還能審出一個犯罪團伙也說不定。”說着話,他擺了擺手,自己大踏步地走出了學習廳。
“喂!李處,你究竟什麼意思……?”小劉眨巴着眼睛,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李處的意思其實很明白,那就是他並不想得罪小劉,會把王堯在管理局關押一段時間,給小劉騰出一點空檔。
至於小劉的忘記宣講,當然得他自己去找莫仙求情了,莫仙地位不同,應該能夠和巡查天將說得上話,這樣既便把王堯上交,小劉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可小劉不這麼想啊,他若是願意去找莫仙,早就不會和姓李的在這裡廢話了,明明他們兩位處長就地就能解決的事情,偏偏要鬧到局長那裡,這李處特麼的有點敵我難辨啊?
既給我製造點麻煩,又特麼還控制在一定範圍裡?這……這李處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小劉也糊塗了,得趕緊追過去問明白了。
李處對王堯的月老身份嗤之以鼻,可他手下卻不是這樣,這幫傢伙一聽說王堯是月老,臉上一個個的表情都複雜了起來,見李處甩手出了門,大家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露出了爲難的神色。
王堯本就已經猜到自己可能真得惹了大 麻 煩,原本還對小劉說情抱着一點點希望,看着兩人先後離開,知道那姓李的算是和自己耗上了,特麼的還想審自己?死罪不說,還打算叫自己再受點活罪?
他心下無比懊惱,真特麼窩囊,原本只打算吸點靈力就下去的,沒想到惹出這麼大一個亂子。
奚大嘴巴你個老賊,勞資一條性命都要給你害死啦!王堯心下咒罵着,腦子亂紛紛的,什麼主意也想不出來。
他初來乍到,在天庭也沒什麼關係,有心去登天羣求救,可他那辦事處是局級,這南天門海關也是局級,能不能起作用還得兩說。
而且,這事恐怕沒有呂仙出面解決不了,自己不過是呂仙下面一個小嘍囉,呂仙會爲了自己賣那麼大一個面子?
更別說那姓李的明顯腦子不好,闖進來一句話沒問,就定了自己的罪,立馬的就要磨他那斧頭,這特麼哪裡是什麼保衛處的處長?簡直就是一個急壞了的屠夫嘛!
倘若有人替自己求情,他明裡答應了,背後卻衝自己砍上兩斧頭,自己死都死了,誰特麼會爲了他王堯和這姓李的拼命?
王堯越想越是後怕,不行,在生命沒有真正得到保障之前,勞資特麼堅決不能離開這學習廳。
一旦給他們帶去那個什麼拘留室,死活可就全都操在那姓李的手上了,這狗日的憋着殺人憋了幾百年,自己落在他手裡,他一個衝動,勞資豈不成了他過癮的工具?不能去,堅決不能去!
螻蟻尚且偷生,勞資怕死沒什麼了不起的,勞資就賴在這裡,想要把我帶走,除非你們特麼拆了這學習廳。
王堯癱在地上,心思紛亂地想着主意,李處那幫手下看着他,也沒有着急動手。
要知道,奚福當年做月老的時候,在天庭可算是橫着走的角色,誰見了不禮敬三分?他們處長是愣頭青,可不代表他們也是愣頭青。
把這位新晉月老弄了出去,真給殺了也就算了,倘若沒殺成,想一想奚福當年在天庭乾的那些缺德事兒,他們一個個都打起了寒噤,根本不敢動手。
小劉出去了一會又趕了回來,也不知他和李處都說了什麼,回來之後只是一個勁地向王堯道歉。
“那個……實在對不起,我就是一時糊塗,給您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真是……您放心,儘管去拘留室呆着,我來替您想辦法……”
王堯閉着眼睛,一聲也不吭,早幹嘛去了?現在想叫勞資原諒?吃屎去吧!誰特麼原諒勞資?拘留室?打死勞資也不會進去,王堯也是欲哭無淚,懶得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