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年軍並沒有遵照醫囑在醫院靜養治療,醒來後的第三天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辦公室。他在看了一遍經過臨時小組其他成員甄別過的臥底嫌疑名單之後,思考了好久,拿起紅筆在一個人的名字後邊打了個問號,這個名字叫做王義強。打完這個問號之後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之後說道“臨時小組十分鐘之後開會。”
尹波從索朗貢那裡離開之後便馬不停蹄的來到了泰國,沒有辦法,張河源一顆**將他大部分的毒品以及軍火都給毀掉了。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東西給補充充足,索朗貢雖然給他提供了足夠的軍火,並且都是當時國際上比較先進的武器。但是這隻能幫助他在交易當中如果遇到公安或者邊防部隊抓捕的時候,能夠有足夠的火力掩護自己逃離。至於在金三角的沈先生那裡拿到的毒品卻遠遠達不到目前市場的需求,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再從巴頌和沙坤那裡搞到更多的毒品。
月書白見到了王光來,雖然他們需要假裝彼此不認識,但這仍然讓月書白感到興奮和親切。不過在短暫的興奮之後月書白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發現現在的王光來看起來精神十分的萎靡不振,完全沒有了昔日在部隊時的狀態,兩眼無神,黑眼圈很深,就連走路的步伐都有些發飄。月書白想到了在培訓期間學習到的知識,對比之後發現王光來這明顯就是吸食***之後的症狀。這讓月書白緊張了起來,難道王光來染上了毒癮?可轉念一想這怎麼可能呢?在他們執行任務出發之前,龍年軍曾經三令五申的對他們說過,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以沾染毒品,如果遇到類似的情況寧可放棄任務另尋機會,也不能邁出這一步。
可是月書白怎麼看王光來的都像是一個吸毒者的狀態,最讓月書白感到可疑的是,自從自己來到了巴頌這裡之後王光來似乎很害怕與自己碰面。好幾天了,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流。月書白暗暗的想,即使不需要接頭,王光來也應該找機會與自己碰個面單獨的說兩句話啊?可爲什麼現在王光來卻在極力的逃避呢?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月書白和尹波離開泰國的前一天,巴頌爲了給尹波送行舉行了盛大的歡送會。酒過三巡之後,參加宴會的人都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的王光來一個人坐在一條小河的邊上,月書白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走到王光來的身邊坐下。
雖然剛纔已經觀察過周圍的情況,但是月書白還是小心翼翼的掏出煙問“兄弟,有火嗎?”王光來看到月書白之後知道這次是躲不過去了,於是掏出打火機遞給月書白。月書白點上香菸之後將打火機還給王光來,並且將煙盒遞到王光來的面前說“謝謝啊,來一支?”王光來說了聲“謝謝。”然後從月書白手裡的煙盒中抽出一支菸點上,兩個人就裝作剛認識一樣聊了起來。
月書白抽了一口煙輕描淡寫的說“班長你的狀態不對勁啊,怎麼回事?”王光來苦笑了一下說“沒什麼,在這裡天天精神緊張,吃不好睡不安穩,精神有些疲勞而已。”月書白轉頭看了王光來一會,王光來並沒有看月書白的眼睛,只是看着眼前的小河抽着煙。盯着王光來看了一會之後月書白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會是吸毒了吧?”王光來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不過馬上就笑着對月書白說“怎麼可能啊?咱們出來之前龍指揮不是說過紀律要求嗎?”
王光來眯眼睛的時間雖然短暫,不過月書白一直在盯着王光來看,這個細節還是被他看在眼裡。他的心沉了一下,因爲剛纔那個眯眼睛的表情明明就是被自己說中之後的表現。他嘆了一口氣對王光來說“班長,你不會說謊的。”王光來沉默了起來,月書白接着說“你現在必須馬上撤出任務回到部隊戒毒,如果晚了後果不堪設想。”王光來知道自己瞞不住月書白,於是索性對他說“如果不是這樣,我根本接觸不到巴頌,接觸不到巴頌怎麼完成任務?”月書白皺着眉頭說“那你也不能這樣啊,你這樣任務結束之後怎麼辦?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老婆孩子呢。”王光來淡淡的說“等任務結束就好了,到時候如果我還活着,去戒毒所戒了毒就好了。”
月書白對王光來說“可是到了那個時候即使你能戒毒成功,那你的身體也完了。不行,我必須向組織報告這個情況,如果。。。”王光來極度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打斷了月書白的話說“朱子羣!你冷靜一點,我自己的情況我瞭解,你只要確保你自己的任務就可以,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月書白激動的說“可是。。。”王光來再一次打斷他的話說“沒有可是,龍指揮現在還在生病,我們就不要再給他增加負擔了。如果我這時候撤出去,那麼還有誰能在短時間內進入到巴頌的身邊?即使有這樣的人選,那麼需要多長的時間?你和我等得起,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正在受毒品迫害的人,他們能不能等得起?好了聽我的,給我保密,算是我用班長的身份求你。”
月書白在自己的房間裡思考了一夜,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王光來說的有道理,如果自己將王光來的事情報告給龍年軍,那龍年軍一定會選擇第一時間將他撤出。到了那個時候估計就連龍年軍也沒有辦法再安排一個人到巴頌的身邊了,任務也將出現停滯的狀態,自己和其他的偵查員也都會強制進入休眠狀態,一個月?一年?還是五年十年?誰都不知道他們會休眠到什麼時候。可是如果自己答應王光來的要求,那豈不是眼睜睜的看着王光來在自我毀滅?
第二天月書白和尹波坐上巴頌準備的越野車之後,尹波看了月書白一眼笑着問“怎麼這麼沒精打采?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想女人了?”月書白笑了笑掩飾道“不是,昨天喝了酒之後有些倒醉,半夜起來不舒服,所以基本上一晚上都沒睡。”尹波笑了笑說“不至於吧,你的酒量我是見識過的,是不是喝的酒不習慣啊?”月書白點點頭說“可能是吧。”
此時王光來站在昨晚的小河邊,望着月書白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的說“書白,別讓我失望,爲了咱們這次的任務,組織上精心籌劃了這麼多年,不能因爲我的原因再讓這些人逍遙法外了。”
月書白在車上閉目養神一路無語,來到了沙坤的地盤之後尹波拍了拍還閉着眼睛的月書白說“下車吧,咱們的最後一站,希望沙坤能給咱們提供和巴頌那邊一樣多的貨。”
楊嘯天的情況似乎比王光來要好的多,月書白在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自己的老闆沙坤一起坐在沙發上。單從這一點月書白心裡就清楚,以楊嘯天目前在沙坤這裡的地位,比自己和王光來、潘德明在各自老闆那裡的地位都要高。
沙坤對楊嘯天的信任甚至讓月書白都感覺到難以置信,他在尹波面前毫不吝嗇的誇讚楊嘯天。就連尹波都對楊嘯天刮目相看,認爲沙坤確實找到了一個能幹又忠誠的好幫手。
由於沙坤對楊嘯天的信任,月書白和楊嘯天的見面則方便了許多,在緬甸的這幾天楊嘯天經常到月書白的房間來和他聊天。這一天月書白問“楊班長,咱們這樣見面會不會太頻繁了一點?”楊嘯天笑了笑說“放心吧,沙坤身邊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的中國人,我來見你在他眼裡就是老鄉見老鄉而已。”月書白笑了笑說“看來你的任務是完成的最成功的了。”楊嘯天笑了笑說“不是我任務完成的好,只能說沙坤這個人比其他毒販好對付,這個人並不算很精明,在他身邊這些年也一直沒有出過臥底的情況,所以警惕性很低。而且在我這邊有很多外圍人員的配合,在我剛來到他身邊的時候就在我們外圍成員的幫助下幫他賺了幾筆大錢,所以他現在對我特別的放心,在他眼裡只要能幫他賺錢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月書白嘆了口氣說“那就好。”楊嘯天看到月書白的心情不太對勁,於是問“怎麼了?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月書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將王光來的事情告訴楊嘯天。因爲這既不符合偵查員工作的程序,情報過多的橫向交叉是很容易出問題的,而且楊嘯天和王光來的感情月書白是瞭解的,一旦他知道王光來現在已經染上了毒品,那麼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要求組織讓王光來退出任務,他自己的情緒也會出現很大的波動,如果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意外,那麼後果很難想象。
月書白笑了笑說“沒有,只是有些感慨,咱們出來有半年的時間了吧,在這裡真是度日如年啊。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早一天結束,還是在部隊的日子過着舒坦,睡覺也能睡得踏實。”楊嘯天看着眼前的月書白也十分感慨,三年多的時間自己見證了他的每一個成長的階段。他不由得在心裡想“王光來啊王光來,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確實比我準啊。”他笑着對月書白說“放心吧,應該很快我們就能回去了,要充滿信心,這次回去之後說不定你就提幹了,到時候你可就是我和王光來的領導了。”月書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楊班長你這說的是哪的話?我月書白如果沒有你和王班長,怎麼可能有今天的成績,評功授獎也應該是你們在前。”楊嘯天長舒一口氣說“我和光來是不指望提幹了,我們早就過了提幹的年齡。你可要注意安全,王光來那個傢伙轉業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你提幹,你要是和譚萬平都提幹了,那我和王光來這十幾年兵當的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兩個人並沒有聊什麼關鍵的問題,因爲偵查員有偵查員的紀律,他們各自多瞭解到的情報是不能橫向交叉的,所以聊了一會楊嘯天問月書白“王光來這個傢伙還好吧,你在泰國見到他了嗎?”月書白強顏歡笑的說“還好,就是很疲倦,他在那邊形勢比我們都要艱難,估計也是吃不好睡不穩,感覺他的狀態不是很好。”楊嘯天點點頭說“是啊,巴頌那邊去年剛經歷過咱們公安部的抓捕,所以對中國人極其的不信任。說實話這次的任務我最擔心的人除了你就是他了,你這邊尹波這個傢伙太精明,在他身邊天天都是如履薄冰,不過看得出來你做的很好,就是王光來那邊。。。。。哎,希望他平安無事。”
月書白點了點,眼神有些空洞的重複了一句“希望他平安無事。”楊嘯天想到龍年軍後對月書白說“對了,龍指揮生病了你知道嗎?”月書白點點頭說“知道,是潘德明同志告訴我的,具體什麼情況你知道嗎?”楊嘯天搖搖頭說“不知道,應該每個點收到的消息都是一樣的。”月書白擔心的說“希望龍指揮沒有大礙,趕緊讓這任務結束吧。”其實在月書白心裡還有一句話,那就是如果不抓緊時間,王光來的情況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