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將軍果然來找了“阿嶽”,此時的阿嶽依然一如往日的醜態,臉上的“大痦子”,是她用粘合力很強的泥土及植物混雜着做出的,她故意按壓幾下,直至感覺黏上去了不脫落纔出來見邵逸飛,邵逸飛看了阿嶽一眼,昨天發生的事情竟然記不清了,當時阿嶽在自己面前站起以後得事就不記得了,再醒來時就躺在了牀上了。
“阿嶽,馬上芊芊生辰,我要給她準備一個生辰禮物,想爲她在林間狩獵爲她做件毛皮大衣,到時我想帶個人一起過去幫我拿着,見沒有人閒着,好像就只有你啥都不會幹,在溫府也沒事可幹,就算幹活也會搞砸,所以就選了你了,你在本將軍身邊本將軍會督促你去幹活,偷懶也不行……”邵逸飛思忖着,又看了他一眼:“你會騎馬麼?”
“我不會……”阿嶽低着頭道。
“不會騎馬我教你吧,作爲一個男子,騎馬也很重要……”邵逸飛認真道。
“但是我生來拙笨,怕將軍會費口舌教我這樣一個拙笨的人……”阿嶽自嘲道。
“我相信你會學會的。”邵逸飛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覺到她很是瘦弱,出於同情,邵逸飛溫和道:“你要學會保護你自己,像你這樣弱不禁風,在這府上一定會被欺負的,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人在這裡受不了別人欺負投河,我真的很擔心你,如果你學會騎馬倒還好,如果到了別人欺負你的時候你還可以騎着馬逃走……”
阿嶽想想言之有理,如果有哪一天有機會騎上馬可以逃走就最好了……
邵逸飛見他愣神,就敲了一下他的腦殼,“啊呦……”阿嶽吃痛的模樣讓他忍俊不禁,他玩笑道:“你這麼弱,一定經常被人欺負吧……”
“我纔沒有,我會反擊的好吧……”阿嶽很是生氣地瞪着他一眼……
“那你打我一下讓我感受你如何反擊,我知道這些天我折磨你你一定很討厭我……”邵逸飛挺直身板站在原地。
“你既然讓我打你那我不客氣了……”阿嶽用拳頭呵着一口氣,然後鉚足了氣力朝着將軍的身體打了一拳,沒想到將軍紋絲不動,“你可真沒力氣啊,像是在撓癢癢……”
阿嶽不服,又打算朝着他打去,沒想到一下被拳頭握住,將軍順勢將她的手一扭,白語涵整個人幾乎癱倒在地上,感覺到一股疼痛感沿着手臂蔓延到全身,瞬間動彈不得。
“怎麼樣?我的手很有勁吧?”邵逸飛見她吃痛,就將自己的手放下 ,“所以你還得練,像你現在可不行……”話音未落,白語涵順勢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朝邵逸飛臉上一揚,然後邵逸飛吃痛得揉眼睛的時候,阿嶽突然在他的腹部重重得擊打了一下,邵逸飛吃痛得彎下了腰。
阿嶽在一旁拍手,得意道:“怎麼樣?”
邵逸飛無奈地看着阿嶽:“你可真是機靈,但是你的武功仍然很不好,得練……”
而這一幕,被溫瀅芊看到了,溫瀅芊一上來就看到阿嶽打邵逸飛的情景,覺得“他”太過放肆,於是,她就對阿嶽說:“跪下……”
阿嶽對溫瀅芊冷冷道:“我沒有錯,是邵將軍讓我打他的。”
邵逸飛揉了揉眼睛,說道:“沒錯,你不要責怪阿嶽了。我這是在訓練他 。”
溫瀅芊這才放過阿嶽,但是溫瀅芊不解:“府上那麼多家丁你不訓練,爲什麼要偏偏訓練弱不禁風的他呢?”
“正是因爲他弱不禁風我纔要訓練,他出現在你府上也是和你府上有緣,在那麼多家丁裡面我看他呀,是最弱的,把他訓練好了給你看家護院不好嗎?其他家丁個個都身強力壯,體格如同牛一般壯碩,劈柴來來回回一共挑十個擔不停歇也不氣喘,和他簡直沒可比性,體格比他壯兩倍不止,而他,站在他們身邊很瘦弱,別的家丁在背後嘲笑他,你有沒有他看見挑一個擔就氣喘吁吁,總不能讓他在溫府幹那些很輕鬆的活拿一樣工錢,那對其他家丁不是很不公平嗎?其它家丁也會造反啊……”邵逸飛笑道。
“言之有理……”溫瀅芊手攀在邵逸飛脖子,椅靠在邵逸飛肩膀:“看來你也是在爲我們府上着想,逸飛哥哥,你真好……”
見他兩如此親密,阿嶽悄悄地走開了……
次日,邵逸飛果然牽來了馬,一匹馬是一個僕人牽着的交由阿嶽手中,一匹馬他牽着。他給阿嶽介紹起他的那匹馬:“這是我的寶馬,我騎着它作戰沙場,它的名字叫黑風……”阿嶽於是就端詳起這匹馬來,馬的毛色很黑很亮,馬的體型上看,一看就是上乘的馬。
“而另一匹馬你騎吧……”邵逸飛讓僕人把馬交由阿嶽手中,阿嶽牽着馬,尾隨着邵逸飛。
直至將馬拉到了一個空闊地,邵逸飛開始爲阿嶽講解起如何訓練馬,如何上馬如何駕馬,如何讓馬停下來,說了一陣後邵逸飛翻身上馬,動作很是嫺熟,他一手牽動着繮繩,一手揚着鞭,身體筆直的坐在馬背上,目光認真地注視着前方,風將他的披風揚起,整個人英姿颯爽,有不遠處正在盥洗衣物的農婦看到了邵逸飛,紛紛投來目光,並說着誇讚的話。
他駕着馬奔馳了一會後,
“籲——”他牽動着繮繩,馬嘶鳴了幾聲,就停下來了。
動作很是精彩。
“你試試——”邵逸飛下了馬,看着阿嶽 ,就讓她嘗試一下,於是阿嶽在邵逸飛的幫助下上了馬,但是並沒有那麼容易,馬似乎不聽她的話,一開始他坐直了身子,慢慢悠悠的騎馬,馬也算配合他,但是後來馬卻不聽他的話了,一會兒,阿嶽在馬上東倒西歪,馬卻跑的很快,“籲——”她努力要拉動繮繩讓馬停下來,但是馬卻依然不聽控制,如同一個我行我素的人,就這樣阿嶽被馬馱着而他整個人都死死的趴在馬背上,怕一不留神就在馬背上摔下來。
“完了……”阿嶽內心暗想,“我估計會在這裡死去了……”阿嶽閉上了眼睛,耳畔的風如同刀子摩擦着他的面龐,他的耳朵,很疼很疼,他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如同要掙脫胸腔的禁錮跳出來。他的手已經快握不住了,就在他感覺自己身體要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力量,“籲——”那人的聲音在阿嶽的背後傳來,馬漸漸停了下來,原來是邵逸飛飛身上了馬,在阿嶽的背後牽制住了馬,見馬停了下來,阿嶽才睜開眼睛,彷彿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的腦袋很長一段時間才緩過神來,一直都感覺到有嗡嗡刺激着耳膜。
“下來吧……”邵逸飛說着,把他從馬背上拉了下來,看着他腿都軟了,整個人身體瑟瑟發抖,邵逸飛將披風解下,給他披下,拍着他的背,“你先歇一會吧……”
於是邵逸飛找到了一棵大樹,帶着阿嶽在一棵樹旁坐下來了,樹的落葉飄零下來,飄散在兩人的身上,河邊剛纔觀看他們騎馬盥洗的少婦們也回去了。邵逸飛讓兩匹馬在河邊吃草,悠閒自在,草地裡俄而蹦出幾個螞蚱,一切都是那樣安靜。
邵逸飛隨意的坐着,阿嶽坐在一旁,對於剛纔的情景還心有餘悸。
“你可真是膽小呢,”邵逸飛笑着搖了搖頭:“其實馬最聽話的,你只要和它們關係好了它們就會被你馴服的,可能一開始這匹馬認生吧。”
“也許吧……”阿嶽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撫慰一下還在跳動的內心。
“其實我和白語涵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集市上,那時候我騎着黑風,被她教訓了,你知道我當時看她是什麼心情嗎?簡直驚爲天人,太美了,沒想到又得到了那幅畫,看到畫我纔想起昔日在集市上看到的女子,我真的好想找到她,不知道此時的她正在幹什麼,遭受着什麼?”邵逸飛嘆道。
“邵將軍肯定是把她想象的太過好了,她一定是模樣吸引了邵將軍,但如果模樣再也不像往日那般美麗,你還會喜歡她嗎?”阿嶽反問。
“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邵逸飛有點愣症的說着。
知道他一定是因爲畫再加上一面之緣而對白語涵產生的遐想,那一定不是白語涵真實的模樣。
而白語涵深知,自己由於經歷了一些事情皮膚變得粗糙,不再像以前那樣吹彈可破,青絲也不再那樣如瀑布般順滑而是因爲營養不良變得枯燥,很多次的憂思讓自己的原本適中的身材變得瘦弱不堪,如果再把自己裝扮成女子,一定是形如枯槁的,如同乞丐的模樣,再不復過去的模樣,所以,邵逸飛一定不會喜歡她。
他迷戀的,只是幻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