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你來拍賣會幹什麼?不去靜海了?”

“線索太分散了,我們總共四個人,線索指向的地點就有四個,分散行動不僅效率低,危險性還高。而且師姐從靜海監獄的空間驛站被帶到這,一定是有人在提醒我們,你還記得我之前收到的那條定位嗎?”

“敵在明我在暗,這種感覺真讓人不舒服……還有,糾正一下,是三個人,你女朋友不算勞動力。”

“朋友。”

“你倆站一起那戀愛氛圍,離夫妻就差一張結婚證,還朋友?”

“……就是朋友。”西泉和葉不想深入交流這個話題。

“第3553號拍品,K的夜海中的白玫瑰,起拍價……二百五十萬。”

???

“二百五十萬?”莫迪不可思議的重複道。

“嗯。”

“這個K是什麼著名抽象藝術家嗎?沒有侮辱的意思,這畫……我實在欣賞不來。”大屏幕上的拍賣品大概跟兒童水彩畫一個水平,漆黑的海面上堆着一簇簇白色的花,至於爲什麼是海面,因爲背景上還有幾條鮮明的藍色波浪線。

“沒聽說過。”西泉和葉隨手一查,竟然查無此人。

“拍。”

“費用你報銷。”

“沒問題。”

夜海中的白玫瑰……白玫瑰……會跟他們的事有什麼聯繫嗎。

接下來的拍品都是些常規的魔法物品,沒什麼特別的,但西泉和葉爲確保萬無一失,還是多買了幾件聽上去比較特別的東西。

“喂,借點錢。”西泉和葉手裡沒那麼多現錢,就給克洛維打了個電話。

“多少。”

“一千八百萬。”

“多少?”

“快點,半小時之內轉過來。過兩天還你。”

“我一個窮公務員,哪來這麼多錢。但你跟我借,我肯定……”

“有屁快放。”公務員可能沒錢,但魔法師一定窮不了,西泉和葉聽他打感情牌就知道他有求於自己。

“咳咳,面談,一會有空嗎?”

“有,來白金之冠。”

沒過幾分鐘,錢果然到賬了,魔法師賺錢容易花錢也容易,隨便買一套秘卷魔咒之類的小東西都要幾千到幾千萬不等,西泉和葉的錢一多半用來做慈善,剩下的倒也夠花,只是有個魔法師的通病,存不住錢,手裡有多少錢就買多貴的魔法材料,不知道克洛維是怎麼能賺那麼多錢還忍着不花出去的。

“這副畫的原主人身份信息呢?”

“保密。”

“我猜也是。”如果幕後之人想公佈自己的身份,大可以直接站到他面前來。“我去辦手續,收拾好東西立刻回家。”

西泉和葉拿好那幅畫,瞬移出牆外,一腳踩上飛行翼飛出幾公里,風馳電摯的感覺讓人慾罷不能,可惜他現在沒時間享受。那具男屍被封在冰盒裡,面容安然恬淡,被剃光血肉的下半身像個拼接上去的玩具,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綺莉的推測,又被狠狠的噁心了一把。龍蝦殼,人怎麼能是餐桌上的料理,裝飾用的空殼。

“你跑的也太快了。”莫迪也會用飛行翼,不過速度遠遠不及西泉和葉,他有足夠的魔力驅動飛行翼,但沒辦法飛的像西泉和葉那樣放蕩不羈,其一是因爲他只會用飛行翼調控好的僞引力場,不能像西泉和葉一樣靈活走位調整速度,其二是因爲在空中高速飛行時會時刻被恐懼感纏繞着,很難像在地面那麼自由。

“還行吧。”西泉和葉剛把屍體和證物扔進走廊旁邊的雜物間,克洛維後腳就敲響了他的門。

“這麼急?”莫迪隨手按過開門後,智能管家就打開了大門。

“好久不見啊和葉,我給你倆帶了點小禮物……”克洛維看着兩人越來越不耐煩的眼神,放下東西端正話題道:“這個……你還記不記得前兩天小喬兒說要給你們個交代。”

“怎麼,傀儡師跑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西泉和葉只幫他們打開防禦,文月河提供人手,兩人都很聰明的沒有參與喬翊的計劃細節,也不想知道執行者是誰,沒想到西泉和葉隨隨便便就猜出來了。

“你當我是你?就算我認不出魔咒,也看得出那些殺手不對勁吧。”魔咒以圖案形式外現,每個人在設計和結構上都有自己特色,就像筆跡一樣,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

“……”克洛維現在理虧,不敢跟他罵髒話,“喬翊讓我來給你們賠禮道歉,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對,算她欠你們個人情,以後有需要的地方她一定幫忙,有什麼要求也儘可以跟她提。你有什麼想了解的我們也不會隱瞞。至於傀儡師,我們暫時還找不到他,如果你實在想問罪,我們儘量替你找找。”

“呵,傀儡師背後的人是誰,他惹了皇帝,皇帝應該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吧。”

“你直接跳過前面的情節了嗎?”

“前面有什麼難理解的地方嗎?”莫迪心想,不就是傀儡師用那些倒黴鬼的命合成了個大招,“但我不理解的是,皇帝身邊的人明明擋住了那支箭,爲什麼你們都說他受傷了。還有,那個時候,他是在哭嗎?”

哭什麼,因爲悲傷還是恐懼?又不是小孩子,皇帝怎麼會被一支箭嚇成那樣。

“那你們怎麼知道,傀儡師不是射箭的人?”克洛維突然來了興趣,想聽聽他們的推理。

“很明顯,傀儡師只是個提取魔力的工具,雖然不知道皇帝究竟怎麼了,但能只用一招就傷到他的人,肯定比傀儡師更瞭解皇帝的弱點。而且這個計劃直白又愚蠢,用出這一招的人不是有必有成效的把握,就是腦袋有問題。”

“說實在的,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爲什麼這麼做,更不明白陛下的傷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傀儡師和那個人都是喬翊安排的,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她?”

“算了,這些不重要,但傀儡師的事你們該給綺莉一個交代。”她要是願意說出來,就用不着他去問,西泉和葉不想浪費時間聽人給自己編故事,也不是很想了解奧國內部的恩怨。

“這是當然,替我問問綺莉殿下想要什麼補償吧,我們一定盡力做到。”

綺莉想要什麼,真的很難想象。西泉和葉答應下來,又隨口問道:“喬翊怎麼樣了?”

“她……挺好的,挺好的。”

“如果皇帝受了傷,你猜他身邊的人會不會放過喬翊這個幕後主使。”

“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克洛維鬱悶道:“前兩天喜提凌徹送的ICU大禮包一份,現在還在家躺着呢。”

“你經常出入皇宮,對凌徹有什麼印象嗎?”莫迪問。

“也沒有經常吧,偶爾沾沾將軍的光進去過一兩次而已,凌徹……據說他就是陛下身邊的神秘魔法師,但他這個人平時低調的好像沒什麼存在感,又讓人很難忽視。”

這種形容……西泉和葉跟莫迪對視一眼,問道:“爲什麼?”

“我怎麼知道爲什麼,感覺而已,他好像有一種特殊的氣場,也不是,就是感覺,就像有個隱形人跟你存在於同一個空間,雖然看不見,但始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伴隨着你。”

“毛骨悚然?”

“只是形容一下不可忽視的感覺,他當然沒那麼恐怖。”

“我知道了。”西泉和葉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遠處皇宮頂部巨大的魔法陣依稀可見。雖然他沒有感受過那一箭匯聚的力量,但那些殺手的魔力只能算作引線,魔咒反轉的是皇宮的能量,皇宮爲什麼要收集那麼多能量?又是誰清楚的知道皇宮的秘密?凌徹跟綺莉對皇帝的意義又是什麼?如果人生是場遊戲,那他的人生一定是燒腦解謎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