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呵呵……你還說對毒沒研究,這不嚐出來了!不錯不錯!”無邪嬉笑着。
“厲害!”其他人都點點頭:“這五毒散無色,味淡,幾乎叫菜的美味給遮了,你還能嚐出來!”
幽懿欣然接受:“你們不都嚐出來了?”
“哈哈哈哈……”衆人一陣笑鬧。卻看傻了管家。這些人是不是人啊?一時間,冷汗直流!
蕭然一陣頭疼:現下一個歐陽塍楓都防不勝防,他身後又有什麼勢力不得而知,那個女人又來摻和一腳,還得防着她的明槍暗箭!真煩人,像只在身邊嗡嗡亂轉的蒼蠅!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傷害,可是又不能小覷她帶來的危害!哎……
夜深人靜,蕭然獨守空房。整個山莊都安靜下來了,只有偶爾提着燈籠,巡夜的護院會從房前經過。推開窗,皓月當空,這樣的夜晚本就有了些悶熱,因爲心中太過壓抑,便更加的煩躁。他們怎麼還不回來?憑他們的本事,一個時辰,足以將整個山莊翻過來找一遍,可是爲什麼還不回來!
前院的八角樓上,一身黑衣,手中提着壇酒,不時的灌進一口。在擔心你爹嗎?否則這麼晚還不睡!放心,公子不會對你爹動手,他暫時還不會有危險!
伸手拂了一下頸間,那裡早就結了血痂,可是還是會隨着心跳的節奏傳來一陣陣的疼痛。當時她的雙脣靠上這裡,心跳都快停止了,直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血腥味瀰漫整個鼻腔,才發現你在咬我!可是有那麼一瞬間,竟然開心的想笑!
什麼時候,從不動容的不敗劍客——寒氘,落得這步境地?塞北?你衝破勁氣拼了命的給我一劍?還是在薈萃樓?你在樓下用短劍指着我,囂張而又狂妄的說道:“他是我的!”還是在我一刀差點把你給殺了,而你卻在我的頸間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說不清,想不懂……丫頭,真的讓我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你嫁給公子嗎?猛灌一口酒,想要讓辛辣把自己淹沒,想要讓這口酒幫自己嚥下這股憤然!
如果,丫頭!如果我沒有投身歐陽塍楓座下,我們會不會不一樣?如果早在塞北,我聽你的,把你放了,我們會不會不一樣?如果……呸!哪有什麼如果!也罷,三日後,你嫁給公子,從此,便是我的少夫人,能夠盡心的伺候你,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啊!哈哈哈……
頹然躺下,仰脖灌下一口酒,皓月當空,一片清冷孤高。
饒是少年郎,孤星江湖飄。弄影月下酒,萬般情絲銷!
“你倒是很逍遙啊!”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寒氘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什麼時候這麼大意,有人來到跟前都不知道,就這種狀態,該死百回了!她……
好在一身黑衣縮在這片黑夜中,否則臉上的表情定然會出賣了自己!晃了晃腦袋,穩了穩心神,抱拳道:“夫人,怎麼還沒歇息?”
“哼……歇息,我倒是想!可這些日子來,你們讓我安心歇息了嗎?”
一陣寂然,寒氘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夫人……”
“我爹呢?”如果說原來他追着自己一路到塞北,雖然可氣,卻從沒恨過他,受命於人怪不得,反倒是欽佩他一身的武藝,那把寒刀可是讓她記憶猶新啊!可是今時今日,對眼前這個助紂爲虐的人,那是隻恨不能一口一口咬死他!
聲音中的疏離與冰冷真真切切!“夫人,屬下不知!可是,屬下可以保證公子不會對蕭老爺下手!”
“不會!不會他怎麼向我爹下毒?”
“這……”
“那天施毒的人是誰?”
“是……是屬下!”
“難怪!妃淵說施毒之人很是忌憚她的血鞭!也是,見識過妃淵的血鞭而不死的除了你的主子,也只有你了!知道鞭子的厲害,你怕僱來的盜物之人應付不來,所以你就乾脆親自接應!”
“夫人……對不起……”
“你這混蛋!早在薈萃樓我就該一劍殺了你的!我真後悔!”
寒氘別過臉去,是啊……早知道今晚要這般面對你,白天就該讓你咬死我算了!
一揮手,短劍亮了出來,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你先去陰曹地府等着,再過幾日我就送歐陽塍楓下去,你們主僕二人好再續前緣!”
可是樓頂的瓦片上灑了一地的酒,剛邁出一步就向下滑去,一個不穩就要向後倒去!
一臉解脫的寒氘看到如此情形,一伸手便將她抱回來:“夫人,這裡是樓頂,小心!”
情急之下,又羞又怒,順手揮了一劍,利劍的劍鋒從寒氘的臉上劃過,血腥瞬間瀰漫!一滴一滴的,灑到她的臉上!溫熱的血……
“你……你幹嘛不躲!”
“我要是躲了,你豈不是要掉下去了?這麼高,就算你身手再好,下面漆黑一片,一時不注意,怕是也要受傷的……”
溫熱的酒氣噴在臉上混着血腥……好奇怪的感覺!這樣的語氣,不是謙卑,不是恭敬,也不是屬於刀客的生硬!是關心,是心疼,是真正的不忍……
“你該死,你知不知道!”
“是,我知道,所以這條命先替你留着!等哪天你要取回,我一定雙手奉上!”
“你……”從他的臂彎裡掙脫出來,一把推開他,向後院掠去:“那你就先給我留好你的命!”恨恨地說着,只留下一陣淡淡的香氣在夜風中飄蕩,在鼻尖迴盪,久久不散……
花園的水榭中,“砰”酒杯在手中捏得粉碎!寒氘——
你死定了,居然敢對她動心思……
回到房間,蕭然整理了一下心情,看着手中的短劍,一條血跡蜿蜒在劍身上,在銀色的襯托下,如此明亮刺眼!
那個人,她恨他!可是讓她真的去殺人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她做不來!那樣的溫柔,怕是石頭也要融化了吧……
“啪”一巴掌抽在臉上,想什麼?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些東西甩出去!不能再想,她怕
她恨他不起!
“你在做什麼?幹嘛打自己?”姬雲歸一把扯過她,替她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臉頰。
懊惱的低着頭:“沒事,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該恨人!”
“那也不用這樣對自己……”一眼看到短劍上的血跡,“這血不是你的吧……怎麼纔沒見一會兒,你就……”說着就要檢查她的身體。
蕭然一轉身躲開,笑了笑:“這不是我的,你別緊張!什麼叫‘沒見一會’?你們都走了一個多時辰了!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姬雲歸掀起袍子一屁股坐下:“哎……我這邊什麼都有,一個晚上都白忙活了!看看她們……”
“我這邊也沒有”妃淵閃身進房,順手關上了窗。
一朵綠色的曼陀羅在地上倏然綻開,幽懿現身:“我也是!”
晴滄和無邪黑暗中同時現身,看了大家一眼,立即明白:“呵呵……原來大家都一樣!”
姬雲歸皺了皺眉:“歐陽塍楓知道,我們既然跟在你身邊,必定會夜探歐陽山莊,所以就一定會有所防範!”
“恩……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晚上我可把這地方給摸遍了,這宅子真大!明晚再去會方便很多!”幽懿走到蕭然身邊,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不過也不能說什麼收穫都沒有!”晴滄一臉神秘。
衆人都靠過來,一臉期待的盯着她:“你發現什麼了?”
晴滄眨了眨眼睛,一挑眉:“我沒有發現什麼……”
“切……”衆人散去。
“那並不代表沒有東西發現啊?”故作高深的模樣。
妃淵斜了她一眼,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什麼意思?”
“等等啊!”說着,打開門和窗,將小指放至脣間,一陣似有似無的哨聲擴散出去,乍一聽像有人在吹口哨,可是豎着耳朵去聽了,卻什麼也沒有了!
似乎有什麼動靜!“噝噝……”蛇!一條條不同種類的蛇從外面迅速遊進房間,匍匐在晴滄的腳下,再也不動!
“唧唧……”耗子,有的從窗外跳進來,有的從門外竄進來,同樣,來到晴滄的腳下,匍匐着。
陸陸續續,不消一刻鐘,房間裡到處都是蛇蟲鼠蟻!卻井然有序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連聲音都沒有。蕭然他們不說話。整個房間裡靜的就像沒有人一樣!
無邪輕笑道:“我們差點忘了,這位可是能號令天下羣獸的曼陀羅聖使啊!”人眼看不到聽不到的事情,總有生靈能注意到吧,一個沒有,不可能整個山莊的蛇蟲鼠蟻都沒有注意到吧!
大家互視一眼,搖了搖頭:“早說啊……我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哎,錯。我們親自去是爲了探一探歐陽塍楓的底!這些個嘛……最多隻能用來打探消息的!”
妃淵一張手,一朵紅色的曼陀羅漸漸放大,朝門外飛去,血紅的花瓣,好似要滴出血來!縹緲的紅霧四散開去……
“好強大的結界!”姬雲歸大讚了一句。
“還好!”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姬雲歸失望的嘆了口氣。
晴滄肅身而立,淡淡的紫氣從身體裡釋放出來,用手揮向地上,頓時,一地的蛇蟲鼠蟻都被罩了進去!轉身在桌邊坐下。玉頰生輝,王者之氣微微外露,朗聲問道:“說說這莊子裡最近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聖使我先說!”一條青蛇從羣體中揚起頭,吐着信子發出了聲音。
還真會說話?想必是晴滄的力量吧!
“最近歐陽四公子要辦喜事,大家都忙忙碌碌的!”
廢話!這我們都知道!
“還有呢?”
“沒了,我就知道這麼多!”於是又低下頭。
“我……”晴滄翻了翻眼睛,朝姬雲歸看去。
他撇撇嘴:“好吧,我錯了,高估了它們!果然都是些低等生物……不能全靠他們啊!”
“本座想知道一些歐陽塍楓不爲人知的事!”
“聖使,我知道!”一個螞蟻爬上桌子,抖動着它的觸鬚發出了聲音:“歐陽塍楓從沒動過女人!也沒有女人進過他的房間!他的身邊只有男人轉來轉去!不過歐陽塍俊的夫人早就對他垂涎三尺,時常看着他的背影發呆!”
“嗤……”大家都忍不住想笑,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再問下去估計會把歐陽塍楓什麼時候上茅房問出來!
晴滄強忍着要捏死這隻螞蟻的衝動,臉色鐵青的問道:“昨晚上有沒有見歐陽塍楓帶一個人回來?”
一片死寂……良久,一隻小耗子擡起頭,結結巴巴的說道:“聖使……昨晚我在大門口看到……他帶了口大箱子,倒是沒看見他帶什麼人……”
“箱子?”眯起眼睛,略一思索“多大的箱子?”
小耗子撓了撓頭:“很大,我娘說,那紅木箱子裡裝的是四夫人的嫁妝!可以裝好多的嫁妝!”
“不可能是嫁妝!裡面肯定是我爹!”蕭然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終於有線索了!“箱子呢?”
“恩……不清楚……只是看到他往花園走了,沒有去他的房間!”
“花園……”幽懿喃喃道:“這個莊子有沒有什麼密室什麼的?”
“聖使聖使,我知道。”一隻蟑螂爬動着,急切的回道:“這個莊子裡,四位公子每個人的房裡都有密室!還有,在大公子的密室裡有一條密道,直通到後花園的假山下。那是歐陽家的金庫!每次歐陽塍飛都是親自帶着金子進去,從不讓人跟着!”
好在她們對他們家的家財沒什麼覬覦,否則今晚就給他來個一掃而空!晴滄頭大的皺了皺眉……
“聖使!”一條花斑蛇仰起頭,吐着信子:“在花園的水榭下有一方天地,只是近六年來被強大的力量給封鎖着,什麼東西都靠近不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原來我們一家是住在那裡邊的,可是不知爲什
麼六年前的一天被彈出來了!直到今天都回不去!”
“結界!”留人同時出聲,繼而是會意的笑。
“你們可以走了!”清倉一揮手紫氣散去。妃淵撤去門外的結界,那些生物有序的迅速退去,只一會兒,便悉數離去!
天微微有些亮了,“那個地下結界嗎?歐陽塍楓身邊到底有些什麼人?居然可以設置結界?”蕭然問道。
“有兩種!”霍晴滄認真的分析道,“一種是修法之人,另一種是……妖!具體是什麼,要等我們看了結界才能知曉!”
“那爲什麼不能是神啊?”蕭然不解的問道。
姬雲歸回道:“如果是神,那和我們無異,我們是可以感受到靈力波動的!但是現在什麼也沒有!”
“好了,是什麼,我們今晚就會知道,你爹可能就被藏在裡面,否則我們怎麼會翻遍莊子都找不到!”幽懿安撫大家,“今天我們幹什麼?”
“回蕭家莊把裡面的遺體處理一下吧!”蕭然一臉凝重,神色黯然。
無邪靠過來:“我幫你!”
“好!那等天亮我們就出發!”
漸漸地莊子裡熱鬧起來了,明顯的可以感覺到東苑那邊極其喧鬧。管家帶着一衆丫鬟來到西苑。
“夫人早安,公子爺命人爲夫人做了嫁衣,夫人試試吧,不合適的,再讓裁縫改,要是不喜歡還可以命人再趕製!”於是有丫鬟託着鳳冠霞帔走到蕭然面前。恭敬地說道:“夫人,讓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愣愣的看着一行人走上前來,黃金打造的鳳冠奢華至極,紅色的寶石在黃金的襯托下,雍容華貴,大紅的嫁衣早用薰香薰過,淡淡的清香陣陣襲來!
“我的……嫁衣?”蕭然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彷彿眼前的衣服裡要跳出一個怪物一般。心臟劇烈的跳動着,老實說,以前幻想過自己嫁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也向往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的到來!那是每個適齡少女的花季夢!
可是如今,當自己的嫁衣真真實實的擺到面前的時候,那種不安,那種排斥就好像第一次聽到爹要將自己嫁到歐陽世家一樣!有一種本能的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夫人……”見蕭然一動不動,擡眼看去,只見眼前的主子,嘴角抽搐着,臉色一陣發白,“夫人……您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眼前的可是要當神一樣供着的主子!
管家上前行了一禮,小心翼翼的說道:“夫人……這嫁衣不合心意?老奴讓人重做吧,來得及的!”就衝昨天那頓飯他就得感恩戴德!爲什麼?裡面被人下了劇毒,可是夫人不但沒怪罪他的失職,反而囑咐他這件事不用再追究,也不用宣揚出去!如果讓四公子知道了,不管那毒是不是他下的,怕是都要將他剁碎了喂狗的!
平靜了一下心情,蕭然正色到:“不用了!我沒事!這嫁衣……我很滿意,也不用試了,就這麼着吧!”說完一揮手,繞過眼前的丫鬟向門外走去,在管家的驚訝中轉過身:“我有事要出去,如果歐陽塍楓問起,就說我回蕭家莊了!事情辦完會回來的!”這些人都沒有錯,不必將他們都牽扯進來,如果連累他們被懲罰,良心會不安的!
身後的一干人等都跟上,快要出西苑了,管家才追上來:“夫人,請稍等,小人幫您備轎……”
“不用,我喜歡自己走!管家你去忙吧!”
“那夫人請小心……”
出來歐陽山莊,站在那門匾下,輕舒一口氣:呆在這裡面真不舒服!真搞不懂天下還有那麼多名門閨秀想要嫁進來做什麼!納悶的搖了搖頭,走開了。
蕭家莊。
推開厚重的大門,院裡的血腥已經淡去很多,可是以前熱鬧的院子,如今變得死寂!一陣風吹來,吹得人毛骨悚然!森冷森冷……
滿眼的孤寂讓人心疼,這個十七歲的女孩兒啊,本該待字閨閣,卻被四處逼婚,直到今天,那稚嫩的肩膀上又壓上了血海深仇,不斷掙扎着,讓體內的漓殤之力一點一點脫離封印……幽懿扶住蕭然:“幾千年的飄蕩,讓我看盡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逝者已矣,我們能做的,只有替那些不能活下去的人好好活着!如你所見,世間不再太平,所以我們要爲世間的安寧努力,爲了天底下不再有更多無辜的人枉死,冤死!不再有更多的妖孽荼毒生靈……”
直到一串晶瑩在眼眶中蒸乾,蕭然走向院中:曾經他們都和她生活在一起,曾經他們都叫她小姐,曾經他們都很疼她……雖不是血親,但這些年來,他們形同家人!如今,他們都死不瞑目……
無邪一把拉住蕭然:“好了,我來吧,你不用過去了!”於是一簇火焰在掌心跳動起來,似乎是透明的,帶着一點微紅的光,向院中飛去。在所有遺體上跳動起來,只是瞬間,就化爲灰燼!
“這……也太快了吧?”
“這就是無邪的力量啊,幽冥聖焰!天底下沒有任何東西能抵擋得住!除非是神器!”姬雲歸自豪的說道,好像那是他的力量。
妃淵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地上的灰燼盡數飛到裡面。合上,在那紫檀木的盒子上用手指寫下一段密咒,收入懷裡:“先放在我這裡,等一切結束以後,再按你們的規矩尋一處墓穴安葬!”
“好!”蕭然點點頭。有了她們真的不一樣了。不論做什麼,心裡的底氣都多了幾分,雖然都有各自的性格,但每個人都是真心爲她好,話雖不多,但都在用行動證明着她們有多體貼!
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再爲已經離去的人暗自傷神了,不該再去計較失去多少,應該在乎的是眼前還有多少,還能挽回多少,還能爭取多少……很多人都說自己不幸福,可是他們有沒有問過自己,自己有沒有惜福?幸福是一點一點體悟到的,再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
“走吧……”回過頭朝大家展開一絲微笑。乾淨,純潔。可是幽懿分明看到那絲笑容裡的被迫長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