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視死如歸的醜傢伙。這天是要變了嗎?稱霸西域的江湖一霸居然以身價性命做賭注來一正道義,奈何,爲什麼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樣子,就憑你也配?
輕嗤一聲,袁天涯的白色身影消失在半空。無影袖刀飛縱而去,與沖天的火苗碰撞在一處。四年前,地宮裡的一擊將幽冥地宮毀於一旦,更是將他活埋地底。這回,沒有任何阻礙的荒山野嶺,沖天的火光幾乎要竄上南天門!撇開殺傷力,原來不加抑制的虐火焚天竟然有着如此壯觀的景象。
黑色的流刃層層跌宕,黑紅色的光交織成一片巨大的光罩,死死籠着那一片原本鬱鬱蔥蔥的郊外。轟然而出的爆炸撼動了整個地面,在二人的爭鬥下還勉強站立的樹木頃刻間化爲碎屑。地裂一時間緩緩開始,猶如一個巨大的機關啓動,搖晃着似乎要將那龐大的身軀給抖散!一條裂縫瞬間落在土地上,綻開的一條深塹黑不見底。
然而,這廂地裂方纔停止,那邊的山峰竟然攔腰被截,讓人無法想象的是,火光從斷裂的口子裡沖天而出。橘紅色的液體冒着黑色的霧氣在上涌之後迅速落回地面,順着山脈一路下滑。
一路行走,形成一條條醜陋的溝壑不說,周遭樹木全數被毀。似乎還能聽到“呲呲”的聲音。莫大的硫磺味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紅邪按耐住心中的喜悅,將背後的繩子一點點鬆開。就在她欲起身離開之際,那黑紅色的力量將她整個人給震飛。一口濁血噴出,胸口爲之一痛。可因爲遠離了那樣變態的爭鬥,心中卻是無比的開心。
但就在下一瞬間她就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不待她忍着身體的劇
痛和內傷的越發嚴重搖搖晃晃的站起,腳邊的大地因爲距離的顫抖而被撕開一個巨大的裂口。那傷口隨着震動越來越大,不敵顫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她險些落入那如同巨獸之口的地裂。手指死死攀住裂口的邊緣,以至於不要讓自己掉落進去。
那從深塹裡傳來的震動震撼着她的心絃,彷彿心臟就要因爲支持不住而碎裂。
就在她雙目充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時候,大地的顫動停止了。大呼一口氣,翻身滾了兩滾,遠離了那可怕的深塹。剛一擡首,一道白色的殘影撞入了眼簾。
袁天涯!白色的殘影劃破天際,將那黑紅色的殘光生生撕開一道口子,迎着不可見得前方,十道銀白色的光線穿透而過!
伴隨着一聲悽慘的叫聲。十道銀白色的光撕開其餘的殘光,將完整的一幕呈現在紅邪的眼前。一陣血霧消散,地上散落着紅色的屍體!
“呃……”胃裡一陣翻滾,亂七八糟的污穢之物傾泄而出。冷酷無情如她,混跡江湖的殺手,看到這樣慘烈的殺人手法亦是無法接受。
她,最多取人首級,乾淨利落。可是,袁天涯,眼前的人從空中慢慢飄落,如同一枚輕質的羽毛,洋洋灑灑。絕色容顏傾國傾城,然而那身血紅得刺眼的長裙,讓她猶如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嗜血而冷漠。安靜的盛開在生之彼岸,等待着靈魂的到來。
邪魅的雙目泛出興奮的光,嘴角依舊勾着充滿耐人尋味的笑。軟軟的聲音響起:“無影袖刀,那根本就只是個幌子。真正取你性命的當然是本姑娘的這雙手,也算對得起你不遠萬里誓死要追殺我。哈哈哈……”
原來,她放出無影袖刀,就是要他以爲是四年的戰鬥重現,可以與她硬碰硬,卻不知那無影袖刀只是個誘餌。與他無所遁形之際,殺他個措手不及。
紅邪愣愣的看着那個小身板。那人,果真是魔鬼。果真是世間少有可以號令人命的嗜血女魔!
“精彩嗎?”就在紅邪愣神之際,那紅色的裙衫及第而走,竟然就這麼站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尚未察覺。
“啊?”猛然醒悟過來的紅邪顧不得滿臉的污穢,仰首而視。這一刻,她俯視的目光沒有半點情緒。睥睨她的小臉沒有任何表情,似乎紅邪在她的眼裡就是一具死屍。沒有溫度,沒有情感,沒有呼吸。
“我……我……”饒恕她,僅此一役,就算這次她能逃脫這樣的困境,餘下的日子甚至下輩子她都決計不會在插手“殺手”這樣的職業!
“你不是說你是掌握生命的人嗎?你不是說天下之大,任何人的性命,你皆可手到擒來嗎?”冷冷的聲線震動着她的心臟。這一刻,如果那胸腔下的跳動停止該有多好啊,那麼她就不用再面對她。
“對於染滿鮮血的雙手,你該如何處置呢?”冷冷的注視着她伏在地上的雙手。似乎那沒有溫度的眼神要刺穿她的手掌,毀了那萬惡的肢體。
“我……”愣愣的將視線收回,落在自己的手上。一個聲音從腦海裡傳來“毀了它,充滿罪惡的東西!毀了,毀了……”狠戾從眼底浮起,決絕慢慢覆蓋在心頭。“啊——”淒厲的聲音劃破荒郊野外的天空,內力過處,筋脈具斷。雙臂充血,再也無法恢復。軟綿綿的手掌落在身側,然而此時疼痛將她的理智拉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