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胡逸晨掌握着時間,看着那虛影的變化,基本可以確定初一是他進階的日子,那天也是他最弱的時候。

這期間市局也在查找着真相。經過幾日的調查,他們得到了一些消息,錢飛以前的高中同學回憶,那一段時間錢飛似乎戀愛了,不過他保密的很好,沒有人知道女朋友是誰,只是平日叫他出去玩也不去,只說回家學習,他們也知道他找了家教,卻覺着錢飛不能一週七天都學習,畢竟請家教也挺貴的,不過那段時間錢飛確實出來的少了,差不多高三才又跟以前的朋友一起出來,還有人說是女朋友把他甩了,錢飛也只是笑笑,並不說什麼,沒承認也沒否認。

而另外一個則說錢飛在高二下學期的時候和高一的一個學妹好上了,這個經過調查已經證實了,警方也找到當時的那個女同學,叫王媛媛。

王媛媛的孩子快上初中了,她說起這段感情的時候帶着一種特別懷念的感情。

“錢飛是個很風趣的學長,那個時候他看起來與別人不同,笑起來十分迷人。看着你的時候就好像眼睛裡只有你,我就是被他的眼睛迷住的。那個時候學校對早戀抓的很嚴。我們平日都裝作不認識,原本就不是一個年級的,所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錢飛的父母好像很厲害,非常反感孩子早戀,他說他不想讓我爲難,這段感情要是走下去,就先保密,等他上了大學,我們在公開,他會帶我回家,他父母那個時候不會反對我們。等我們大學畢業了就結婚。”王媛媛說道這裡,臉上帶着一種幸福又悲傷的感情。

“我沒想到他會離開。就那麼不見了。怎麼也找不到。雖然他家裡一直抱着希望,我卻覺着他已經不在人世了。”王媛媛說着眼睛裡終於留下了淚水。

“那你認識沈彥嗎?”李想等王媛媛情緒好一些才問。

王媛媛點點頭“知道,他是錢飛的學長,錢飛想考音樂學院,京城幾個音樂學院,他選擇了這裡。好像就是沈彥影響的。我們是因爲音樂認識的,他開始的時候說過很多次沈彥,眼裡帶着欣賞。他一直說沈彥對他幫助很大。後來我們交往後他說的就少了。我也沒問過。”

“那你對錢飛失蹤有什麼說的嗎?”

王媛媛搖了搖頭,“那年我剛考上外國語學院,暑假的時候我去了南方我姥爺家,因爲高考,已經三年沒回去了,當時錢飛還挺失望的,他說他放假的時候想帶我回家的,我就說等我回來再說,可惜我回來後他就沒了音信。我四處打聽,後來才聽說錢飛失蹤了,因爲我一直沒有見過他父母,當時環境挺保守的。我也沒敢去找,我想錢飛回來肯定能來找我,我就等他,誰知道一等就是四年。那時候我就知道錢飛肯定出事了。”

李想將這些記好,算了一下,這王媛媛恐怕等了他六七年才結婚。

“我想問一下,錢飛他?還在嗎?”王媛媛離開前猶豫一下問道。

李想看了看她想了想說“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到屍體,不過他恐怕已經不在了。”

王媛媛捂着嘴哽咽出聲。

“對了,還有個事情我想可能對你們有幫助。”王媛媛在離開前突然停下來,想起一件事情。

“我們剛認識沒多久,學校校慶,我們班準備一個節目,我請他幫我們看看,他在策劃上很有天賦。那天週末,他來的有些晚,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個吻痕。當時我一同學還開玩笑,說是被誰親了似的。他當時笑笑說是不小心蹭的血陰了。當時大家沒什麼經驗,開開玩笑而已。後來我們談戀愛我還想過卻也沒問。現在想想當時那個痕跡就是吻痕,或許那個時候他有個戀人。”王媛媛想了想說道。

“如果王媛媛說的沒錯,錢飛可能還有一個戀人。可是現在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另一個戀人是誰,還有他同學也說,錢飛每天都按時回去,很長一段時間沒跟他們出去玩,那個時候王媛媛還沒有跟錢飛確定戀愛關係。所以這個隱形戀人是存在的。”

“我這裡倒是有個消息,是當年沈彥的同學說的,他說沈彥從大一入學就開始做家教,他家裡條件不好,他打工的時間很長,所有的課餘時間都佔用了。人瘦的很快,不過沈彥當時好像很樂在其中。”

“你們說錢飛和沈彥會不會是一對”高明突然拄着下巴說。

這話一出,幾個討論的全都看向他。

“怎麼可能?”秦墨覺着不可思議,心裡不知怎地砰砰砰的跳。

“這也沒什麼不可能。”李想眉頭一皺倒是覺着這個思路有些對頭,“如果這樣,很多事情就說的清楚了。”

說着站起來有些興奮,“你們看,如果他們兩個是戀人,那麼也就能說明沈彥爲什麼會免了錢飛的家教費,這個對於一個家境不怎麼好的沈彥很重要。只有戀人才會這麼無私的付出。而且他能在大年三十把人叫出去,這也說明問題。”李想說着突然又將檔案打開,拿出沈彥的照片,然後又找了另外一張,那是當年王媛媛的照片,“你們看,雖然他們性別不一樣,樣貌也不是很像,可是看氣質卻有些相似,也許錢飛就是喜歡這個類型。不說錢飛是不是將王媛媛當成沈彥的替身,相比起來,王媛媛更適合他,他們可以結婚生子,可以組織幸福家庭。這一點上沈彥就不行。那個時候要知道有個同性戀人,可是要千夫所指,很難溶於社會。”

幾個人輪流看了一下照片,氣質上很像,帶着文氣。很乾淨的氣質。

那個分析雖然有些荒誕,可是這樣一來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不過沒有證據他們無法證實。

日子轉眼就到了十一號,胡逸晨看着那個虛影,重新凝實,果然就是沈彥的樣貌。不過樣貌中氣質變化竟然有些錢飛的感覺。

胡逸晨看了看錶,“好了就是這個時候,以最快的速度挖下去。”

之前已經擺好陣法,挑選陽氣最重,武力值非常高的武警,給他們摸了藥水,他們現在看着周圍已經霧氣濛濛,很詭異。因爲他們是普通人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聽了胡逸晨的命令,大家開始挖掘,這次不管槐樹的根,他們只要快速的將剩下的屍體挖出來,這是防止一會‘沈彥’利用屍體做什麼事情。

因爲提前說好了,大家速度很快,不過挖掘的時候也很驚險,地下的槐樹根開始蠕動,速度不快,卻很滲人。

胡逸晨觀察着‘沈彥’渾身黑氣,想要醒來,卻因爲進階的途中無法停止。

第一具第二具,一具具屍體都被起了出來,不過到了最後兩具,大家汗毛豎立起來,胡逸晨他們第一眼就認出來,倒數第二具是錢飛,他的面容竟然還保持着活着時的狀態,而最後一具,被包裹在一個袋子中,看形狀也是帶肉的屍體,並不是想象中的乾屍。

將屍體弄上來,法醫打開已經破損的袋子,露出裡面沈彥的屍體,看到的人驚訝異常,因爲這具屍體就好像是活着一樣。額頭的血液還血紅的。

“快將屍體帶走,離開陣法。”胡逸晨看到沈彥的眼睛睜開了,或許兩具屍體的離開,讓沈彥停下進階。

聽到他的話,幾個人連着法醫,將屍體放上車,快速開走。這時一根七八米長的槐樹根突然從地下隆起,抽向車子。一直準備的秦墨,一個跳躍,上了車,手上抽出一柄桃木刀,橫向一切,那根巨大的樹根就被切斷。然後一翻身,跳了下來,躲過另外一根槐樹根的抽打。

“後退小心。”胡逸晨遠處指揮,他能看清地下樹根的走動。

“九點鐘方向小心,秦墨後邊。”胡逸晨指揮着,突然腳下出現一根樹根,刺向胡逸晨。他有準備往旁邊一躍,躲了過去,秦墨迅速過來站位,一刀切掉樹根。

“使用火球,將沈彥逼出來。”胡逸晨看着底下蠕動的一根根樹根,沈彥眼看就要恢復實力,必須用特殊手段不能讓他繼續掌控老槐樹。

秦墨點點頭,從身後拿出一個噴霧瓶,使勁一噴,就看那火焰如同一條火龍。

看到秦墨的動作,幾個外圍的武警,手上也拿着噴火槍,開始用火焰攻擊。

只不過秦墨的火焰與其他人不同,顏色偏白,其實他手上的噴霧卻是障眼法,是他本身的火焰。

火焰沾到槐樹,頓時成了一顆火樹,尤其秦墨的火焰,燒的很厲害。

只聽一聲尖利的叫聲。聲音震得大家耳朵都快裂了。

一個黑色影子從樹裡脫離出來,胡逸晨看到,按鬆了口氣,手上拿出幾張符籙就往黑影身上扔。

符籙碰上黑影,冒出一陣陣白煙。尖利的聲音繼續響起,他似乎發現罪魁禍首,往胡逸晨這裡飛來,因爲速度太快,加上火焰太過濃烈,秦墨伸手有些遲了,胡逸晨被黑影衝的一個趔趄,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反倒是那個黑影,身上冒出一陣陣白煙。尖叫聲不停響起,很快連形狀都無法維持。直至消失。

胡逸晨臉色有些蒼白。

“晨晨沒事吧。”秦墨只覺着渾身冰冷,剛纔看到黑影撞到胡逸晨身上他嚇得冷汗直冒。

胡逸晨搖了搖頭,“沒事,他並沒有傷到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或許這就是天眼者的天賦,魔魅無法近身。

戰鬥結束了,在場的衆人都鬆了口氣,幾個戰士受傷了,救護車早就等在遠處,得到命令趕快過來,雖然幾個士兵傷的很重,不過都是骨折什麼的,沒有生命危險,養養就行了。

這次李想他們沒有參加戰鬥,他們的實力還是差了許多。不過他們在遠處觀戰,看着那些長的十來米的樹根不停的抽向衆人。心裡都捏了把冷汗。

秦墨拉着胡逸晨手一直沒放開,剛纔把他嚇壞了。

案子三天後才做最後結案。胡逸晨和秦墨並沒有問市局到底怎麼解釋的。畢竟這件事情十分離奇。爲了不引起恐慌,他們需要用一些謊言來掩蓋。

沈彥和錢飛的屍體,在沈彥魂飛魄散後,化爲飛灰,再不復開始的樣子,或許因爲沈彥一直利用自己的能量將兩人屍體進行了保護。

雖然時間不多,可是法醫在他們戰鬥的時候進行了初步檢查,已經確定,沈彥和錢飛都是跳樓自殺的,沈彥的屍體跟死的時候一樣,身上還帶着一些歡愛後的痕跡,或許這就是錢飛把他屍體藏起來的原因。而錢飛死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容,胡逸晨懷疑他是看到了幻想纔會這樣。他記得最後沈彥魂魄消失前的樣子,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臉上帶着冰冷。他不知道沈彥是不是還有意識,只看最後三個人的自殺死亡,或許還有。又或許從自殺的時候沈彥就已經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點執着。

他們無法解釋沈彥的屍體爲什麼會保持那個樣子,按理說他的變化應該是在種下槐樹的時候,那時他已經死去一年了。或許是他的魂魄強大吧。很多秘密都隨着兩人的灰飛煙滅而消失了。

案子結束了,胡逸晨心情不是很好,畢竟那是二十多條人命,就那麼沒了。這時候他突然想到當年的小哥哥,不是每個魂魄在停留在世間的時候都能保持那種善良的心境,也許更多的魂魄因爲死前的怨念成爲害人的藉口。入魔,連最後保留的意志都消失了。

秦墨最近很沉默,在學校裡時不時的走神,夜裡總是做夢,夢到胡逸晨被那個鬼影撲倒。每每驚醒帶着驚恐。

回憶這個案子,想到他們猜測的沈彥和錢飛的感情,他好像發現一些事情,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