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胡逸晨比秦墨早報道,但是秦墨開學的時間卻比他早。
回到學校,到處都是報道的新生,難得一個人走進校園,竟有些孤獨之感。
上了樓,就看見寢室門口站着兩個人,一個顯然是中年人,一個是個年輕學生。
“你也是這個寢室的?我叫杜雲華,吉省春城的。”年輕學生看胡逸晨來到門口笑着打招呼。
胡逸晨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我是d市的,我叫胡逸晨。”杜雲華長得有些瘦,臉白一雙細長的眼睛,看起來總是笑眯眯好脾氣似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還以爲我來的就挺早的呢。”杜雲華十分自來熟的說。
“來了兩天了。”胡逸晨走進屋子,就看一個女人正在上鋪鋪着行李。
“這是我爸我媽。”杜雲華想起來介紹。
胡逸晨笑着點頭“叔叔阿姨好。”
杜雲華的爸爸之前進屋從兜子裡拿了一瓶藍莓汁“這是我們家自己產的,同學嚐嚐,純天然的。”
胡逸晨有些不好意思,“拿着吧,是我爸廠子產的,純野生藍莓汁。”杜雲華笑着將果汁放到胡逸晨手上。
“謝謝。”胡逸晨臉有點紅。
拿着果汁,回到自己的位置,因爲杜雲華第二個來的,就挑選了胡逸晨對面的位置。
胡逸晨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漆盒,打開裡面是肖姨做的牛肉乾,一大盒子裡面好幾種口味,平日吃的零嘴,也怕他晚上餓了,從家都習慣了晚上有宵夜,在學校就沒這條件了。
“這個給你吃,我阿姨做的。味道跟外面的不一樣。”
杜雲華笑着坐在椅子上,也不客氣從裡面拿了一塊,放到嘴裡,“嗯,不錯,爸媽你們也嚐嚐。”
“你這孩子。你們吃吧。”杜雲華媽媽從上鋪下來,聽見他說話,瞪了他一眼,接着笑着對胡逸晨說。
“很多呢,阿姨叔叔也嚐嚐。”
“好,我就嚐嚐。”杜雲華媽媽看胡逸晨那眼睛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好孩子。
“以後你們就是一個寢室的,大家要互相幫助。”杜媽媽笑着對兩人說。
正說着話,門開了,進來一個大個,身材魁梧,個子跟秦墨差不多了,頭髮有些長,加上脣上的鬍子,很有藝術家氣質,不過看起來三十歲都有了。
“呵,來了。”男生笑着進屋,“我是哈市的。叫曲瑞成。”
“我叫杜雲華吉省春城的,他叫胡逸晨,d市的。”
“好好,呵呵。”曲瑞成伸手跟兩人握了握,那大手足有胡逸晨三個大。
“這是杜叔叔和阿姨吧。”曲瑞成說着跟杜爸杜媽打招呼。
“這小夥子,長得夠結實的了,以後可照顧點他們倆。”杜爸顯然很喜歡曲瑞成的魁梧。
“放心吧,交給我了。以後誰欺負他們都得問問我的拳頭。”曲瑞成握了握拳頭,一股子豪爽樣。
寢室的第四位一直到晚上纔來,是他們寢室唯一戴眼鏡的同學,來自杭市,叫安明,很有一股江南的文氣,說幾句話總要推一推眼睛,長得也不錯,說話偶爾帶着點兒化音,顯得性子很好,雖然寢室其它幾個都是北方人,可是跟這個南方人相處還是不錯的,至少目前來說大家還算性格相投。
幾個人排了年齡,胡逸晨最小,最大的竟然是安明,杜雲華第二,曲瑞成雖然長的老成,卻排第三。
“幺兒-你起來那麼早做什麼?八點才集合呢。”曲瑞成聽見開門聲,睜開眼睛趴在上鋪看了一眼說。因爲胡逸晨最小,幾個人直接叫小幺,叫着叫着就幺兒了。
胡逸晨豎着手指噓了一聲,“我睡不着,洗漱後去食堂買吃的,你想吃什麼?”
曲瑞成揉了揉眼睛“隨便吧,一份粥,五個饅頭。”
“哦。”
“我要倆饅頭一份粥。”杜雲華眼睛都沒睜開說了一句。
“一樣。”安明也接了一句。
整了半天都醒了。
“幺兒,你最好了。”看着胡逸晨手上拎着一大袋子饅頭,還有粥鹹菜,杜雲華滿臉的笑容的接了過去。
“幺兒,太勤快了。”曲瑞成笑着從後面跟了進來,拿了一張桌子進來。
“你從哪弄的?”安明,手上拿着一個罐頭瓶子,裡面裝着家裡帶來的鹹菜。
“從樓下收發室弄來的,看大門的大爺屋裡好幾張桌子,我用一條煙換來的。”曲瑞成笑着把桌子放下,拿了抹布擦了擦,很老舊的八仙桌,挺結實的,大家平日吃個飯打個撲克什麼的。很實用。
“挺好,不用的時候放陽臺也不礙事。”曲瑞成將桌子放到屋子當間,幾個人拿了凳子,端來飯缸把盛粥的塑料袋往飯缸上一套,吃完了一扔連飯缸都不用刷了。
四個人都是造型學院油畫系的,還是一個班的,導師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話不多,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學校,然後是學習計劃,接着是爲期半個月的軍訓。
胡逸晨看這位叫張爍的導員,眼中帶了點疑惑,總覺着這個導員看着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們軍訓不像秦墨學校那麼很,不過九月的天也是十分熱的,站在烈日底下曬一兩個小時,人就會很難受。
原本寢室四個人胡逸晨年齡最小,看着也小,怕他堅持不下來,哪想到,每天大家累的夠嗆,還是他最有精力,臉上也沒曬黑,依然白白淨淨的。
軍訓的時候新生都在操場上,新生們沒事就議論那個女生漂亮,那個男生帥氣,胡逸晨也有了幾個粉絲,他長得實在是面嫩,人又漂亮,站在一羣曬得發黑的男生裡,有點鶴立雞羣的感覺。
胡逸晨對此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班裡的女生熱情的很。
軍訓中間休息一天,因爲秦墨也在軍訓連電話也打不通,胡逸晨也沒去住處,依然留在學校,幾個人睡了一上午,下午總算是活了過來,大家提議出去逛逛,因爲軍訓學校裡還沒熟悉呢。
美術館正舉行畫展,都是學長學姐假期作品。很多值得借鑑的地方。
“哎,看這裡。春。”杜雲華指着一幅作品很驚喜。
那副作品是一幅化雪圖,在雪的下面隱隱透出綠色的小草,還有樹枝上稀少的綠芽,雖然畫的是積雪,可是處處彰顯着春天的到來,而且陽光的處理,都很讓人驚喜。看到這幅畫似乎處於早春的時節。
“很有感染力。”安明推了推眼鏡,就算一個不懂藝術的人看了也會體會那種初春到來的感覺。
“畫工也很老練。”曲瑞華點了點頭,他從小就學畫,功底也很穩固,可是跟這人比起來還是很大不足的。“沒有名字,不知道是誰畫的。真是不錯,怪不得能放到這裡。”這個位置是整個展覽的中心,周圍幾幅畫都是這次畫展的優秀作品。
胡逸晨臉有些紅,摸了摸鼻子不好說什麼了,老師爲什麼把他的畫放在這裡?幸虧沒有署名。
“唉唉,又有新作品了。”一位學姐拉着同學來到春這幅畫的前面,把胡逸晨和安明撞了一下。
“感染力還是那麼強,好像又進步了。”
“是啊,唉,還是沒有名字,真是的,那麼神秘做什麼?”
“學姐,這幅畫的作者很有名嗎?”杜雲華笑着問。
“啊,你們是新生吧。”那個風風火火的學姐,好像才發現有人在身邊。
“是啊。”
“你們纔來不知道,這個作者,每年都會在開學展上掛出一幅畫,他的畫的感染力很強,每個看到的人都會被話裡包含的情感觸動。很厲害。不過這人也很神秘。從來都沒公佈名字,同學們猜可能是某位教授。”
“不過我覺着這兩年的畫有些不一樣了,之前感情很強烈似乎想要強加給大家,讓你猛烈地感覺到他所想要表達的思想。這兩年畫卻平和了許多,好像潤物細無聲一樣,不會被那種感情傷到。像是四年前畫的那幅悲傷,明明畫的是景色,讓人看了卻忍不住流淚。很難受。不舒服。”
“是嗎?怎麼以前的畫還有嗎?”杜雲華很是好奇。
“在的,就在美術館f區,那裡放着歷年來的優秀作品。”
“那我們也去看看吧。”曲瑞成提議。
“好啊。反正也沒事。”
胡逸晨只能跟在後面一起過去,那幅悲傷是那年暑假他和秦墨在外面碰到的一個案子。因爲無意間碰到,並沒有讓蔣叔他們知道,兩人想着自己解決,哪想到那個案子的孩子,涉及到一對母子,還是個綁架案,孩子被綁架死去了,他惦念自己的母親卻不知道他的母親爲了給他準備贖金,在半路出了車禍,而綁架的罪魁禍首卻是孩子的父親。那個男人與妻子離婚,又投資失敗,就想假裝綁架孩子獲得贖款沒想到他的同夥不小心把孩子捂死了。
那次的案子讓胡逸晨很傷心,加上他正趕上進階情緒有些不好,回去後就畫了那幅畫,明明畫的是他們家的院子,卻因爲色彩的調配讓人感受悲傷。
畫是被老師拿走的。沒想到會放到這裡來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