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陣,塔娜四下瞅了眼,不見了霽蘭:“小貴子,霽蘭呢?”
小貴子也四下張望了下:“哎呦,還真不見她了,這人去哪了?”
“要不回去找找?”塔娜臉上的笑透着幾分假意,明黃包袱裡面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可塔娜還是知道這是貴妃給自己接近玄燁的機會。機會可能只有一次,倆個人中不定全會選上,也不定會選誰,只有一個總是會好許多。
小貴子看了看塔娜:“怕來不及了吧?剛纔問過顧總管,說主子現在在弘德殿正好一個人,過會兒怕又會叫起,喚大臣進來呢。”
塔娜放心了:“那先把這個送上去再找吧。”
快走到弘德殿,正巧碰到了樑九功,塔娜笑着迎了上去:“樑首領,我奉了貴主子的吩咐來給主子送東西的。”
樑九功把塔娜手裡的托盤掃了眼,眯着眼笑了:“塔娜姑娘,真是不巧。主子纔去乾清宮東暖閣仙樓那瞧書看呢,得等會兒。”
塔娜有點失望,只是瞬間就轉爲莞爾一笑:“多謝樑首領提醒。貴主子交待的必須親自交給主子,那我就在這等着吧。”
小貴子突然捂着肚子,緊皺眉頭苦着臉:“哎喲,不行。樑首領,你在這陪下塔娜姑娘,我去……”不等樑九功答應轉身撥腿就跑。
霽蘭急得要哭了,爲什麼要走神呢,想找個人問問,卻一時看不到一個太監。不是主子身邊跟着的人不少麼,怎麼這個時候連個人影也沒有,乾清宮空蕩蕩的像個空廟了。霽蘭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廟宇,想到了石濤師傅。
若是石濤師傅在會多好。想五歲時在護國寺裡迷了路,就是遇到石濤師傅,由着他牽着小手,一步步走上大殿,在佛堂廟宇中找到了額捏。從那以後,每到迷路與同伴走失的時候,就會想到若是石濤師傅在會多好。
只是現在石濤師傅不會在這裡的,就算石濤師傅是和尚,內宮禁苑也不是隨便可以進來的。霽蘭一個人在乾清宮裡沿着牆根走。不敢亂走,又不能不亂走。小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子。
霽蘭掏出手帕擦了下汗,定定神,暗自囑咐着可別慌。吸了口氣,霽蘭慢慢眺望着如雲端裡的乾清宮,黃金琉璃瓦的飛檐高高翹起,耀眼的陽光下,晃着令人畏懼的金光。下面一圈白亮亮的白玉欄杆圍着殿前月臺。霽蘭微微踮起腳,還是看不到上面,只能看到丹陛月臺東西各設臺階一座,以通上下。霽蘭不敢走上去,雖說知道上面的視角更好,卻也知道那不是可以隨便走的。
霽蘭猶豫了,是不是先退出乾清宮的院門等着塔娜出去。只是官女子不可以一個人走出宮院,自己一個人待在甬道里也不是事。左右張望,就盼着塔娜和小柱子的身影可以出現。要不來個太監也好,也能問問,怎麼卻一個人也沒有。
急着左右張望,正要失望下,卻恍惚在乾清宮的殿前月臺上看到一點濃綠色,像是塔娜的身影。霽蘭往白玉臺階那走了兩步,又停下了步。
雲階玉陛是自己可以上去的嗎?又不禁往後縮了半步。擡頭再看,卻清晰看到月臺上小貴子正衝自己招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