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啊?”終於,場務主任發現了他,這個頭髮比較稀疏的中年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仔細的回憶着自己的排班表是不是出現了錯誤,最後也只能擠出來一句,“我確實不記得我見過你啊,你是新來的嗎?把工牌給我看看,經過我的手我應該不會不記得啊……”
這下完蛋了,一個劇組的場務可不像外面的保安那麼好忽悠,黃哥現在甚至不敢分神去瞪那兩個人,他只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在這兒……可能這個就是穿越吧?”
廢話,現在外面天氣這麼熱,也就只有這個地方冷氣開的最足,哪怕縮在最小的角落裡,也不會覺得熱。
心裡是怎麼想的,他表面上還要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什麼穿越這個狗屁話全都是他隨口編出來的,正常生活中怎麼可能有穿越的事啊?
結果很明顯,總導演也稍微思考了一下,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於是沒過幾分鐘黃哥就出現在了劇組門口,被兩個保安一左一右丟出去了。
忽然出現了這麼一件事,大家在忙活整頓的同時,也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黑子和鉛筆。
“你們又是怎麼進來的?”總導演那銳利的雙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彷彿瞬間老了好幾歲。
這件事他們之前就早有準備,鉛筆直接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卡片,遞了過去。
“我們是隔壁戰狼劇組的,奉老大的命令過來參考學習。”黑子剛剛已經目睹了黃哥被叉出去的蟬蛹,所以他笑得十分乖巧,“我們導演說把這個直接拿給你看,你會知道的。”
那個總導演看着面前這張卡片,無奈的扶了扶自己重生不多的頭髮,只是點點頭:"那你們別待太久,學一些技巧性的東西,可以劇本內容還是不方便透露,而且也絕對不可以出現攝像行爲。”
“好哦。”
兩人當然是答應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畢竟他們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只要在那人離開之前,把他帶回劇組就行。
而按照他們對黃哥的理解那種瑕疵必報的小人,忽然被他們鬧成這個樣子,在整個影樓很有可能都待不下去,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把他們放過?
這不正好就撞在槍口上了。
果然等他們裝模作樣的在劇組內待了一會兒,出去之後還能看到黃哥正在不遠處一個小巷口等着他們。
“他媽的,你們今天什麼意思?”黃哥一看到這兩個人就怒火直冒,他已經在這個路口抽了好一會兒煙了,想不通自己之後要怎麼辦。
明明他的計劃天衣無縫,他已經觀察了很久,那個地方不可能會有人去了,全都是因爲這兩個人壞了事!
“我們只是有事情要找你,但是你又死活不肯聽我們說,我們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了。”鉛筆笑得一臉人畜無害,少年般的臉上揚着一個青春的笑容。
對面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差點一口血梗在喉間。
“老子他媽那是在睡覺,誰睡覺的時候還回答別人的問題啊,你們就不能等等嗎?一定要用這種方法弄個魚死網破?”黃哥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要不是這裡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他一定要動手把這兩個小年輕狠狠修理一頓不可!
並沒有魚死網破,他們有陽哥給的免死金牌,就算是現在再隨便去哪裡浪一圈都不會有事。
但他們已經懶得解釋了,黑子只是笑了笑:“那我們現在總該談一談,我之前叫你是過來幹什麼了。我們陽哥找你有事,希望你能去見他一趟。”
鉛筆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除了黑子現在變得穩重了,做的這些事情還是很熟悉啊。
“什麼陽哥?不見!”翻了個白眼,他故意揮揮手,“認都不認識是哪號人物,也不是什麼屌毛,都能見到你黃爺爺的!”
聽到他說話這麼狂野,鉛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們說的這個陽哥,就是我們的總導演。”
程陽雖然平時和大家打成一片,好像什麼架子都沒有,但其實和他關係久了就知道,要是有什麼地方把他惹怒了,他懲罰人的時候,手段可是很狠的。
比如他們剛進劇組的時候,因爲脾氣不好不斷犯錯還亂來,就被罰過不少次,各種各樣的懲罰都體驗過,至今還記憶猶新。
黃哥對這兩個人的總導演還有印象,他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特地讓你們害得我無處可去,又特地把我請過去找他,再給我施捨?這種人我見的多了!別以爲這樣就可以蠱惑我給你們拍戲!”
蠱惑他去拍戲?鉛筆和孩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賞,他們覺得他們倆去參加選修,出道的概率都比這位黃大叔大。
總之不管怎麼拉扯,黃哥還是對那個冷靜少年的年輕人抱着些害怕的心思,再加上面前這兩人跟做傳銷似的,不斷宣傳,他想躲都不知道從何躲起,掙扎了一陣之後,只能屈服跟着去。
他只不過是幾天沒來這邊了,剛走進那片劇組,看到佈景臺上的東西,他就哇了一聲:“這些你們都不用特效嗎?”
裡面正在拍攝,他這個聲音多少有些突兀,不少人都把頭轉過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明明是對方想方設法把他叫來的,把人弄來之後,反倒又不理他。黃哥百無聊賴地雙手插兜,原地左晃右晃,最後還是湊到了黑子身邊,“你們家倒有這麼有錢,連那種大布景都直接放真道具?”
其實黑子是不太願意跟他說話的,怕被看到了要連坐。
但一聽到這一個很容易讓人引起共鳴的話題,他立馬用力點了點頭:“我們導演路子就是這麼野,根據他的說法,這一部分要麼去隔壁城市找座山拍,要麼就只能想辦法弄些實景道具找感覺,那種特殊的儀式感是特效比不了的。”
這是第一場試鏡,程陽站在攝像機前調整角度,尋找最佳的拍攝方案。
幾個演員也都患上了道具迷彩服,臉上化着或滿是灰跡或顏料斑駁的妝,但沒有人介意,他們現在都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