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程陽繼續忙碌着他的劇本，秦秋白則會每天都來那麼一兩次，要麼帶着食材，要麼帶着保溫盒，反正總能讓程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十來天，程陽終於把這一部懸疑鉅作整理完成，確認所有的細節點都沒有遺漏，然後又反覆檢查了幾遍每一個演員的稿子，程陽意識到自己終於忙完了的時候，差點激動得跳起來。
“耶耶！”事實上，他確實站起來了，忍不住站在電腦桌前無意義地揮拳和扭屁股，沒有任何特定意思，只是作爲慶祝的動作。
嗯……可惜有些女孩子不懂男人的快樂，秦秋白站在門口，看地嘴都合不攏了。
五秒之後，兩人對視，面面相覷，一個比一個震驚。
又過了兩秒，秦秋白做出一個嫌棄的表情，拿起一塊切好的水果塞到自己嘴裡，一邊搖頭一邊走開了。
那是程陽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表情，程陽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慌亂，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六歲那年還尿牀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着急過。
“餵你聽我解釋！我剛剛只是太興奮了……”程陽追了出去，看着面前的秦秋白，說到這裡，他忽然打了個噴嚏。
“太興奮了所以……我真是搞不懂你們！男孩子真奇怪！”秦秋白再次一臉嫌惡的搖頭，她沒有再理程陽，而是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打開面前的電視。
程陽很少看電視，具體來說，是他根本就沒有時間追劇，就算打開電視，也只是看一看天氣預報和新聞。
因此秦秋白按下遙控器上的開關按鈕，電視就自動跳出了新聞頁面。
又因此，他們在那個大屏幕上看到了程陽憔悴的臉，還有下面醒目的標識。
【小有名氣的年輕導演疑似靠這種方法走紅！】【“xd”還是“pc”？完成系列做的年輕導演一蹶不振！】【這是時代的悲哀！】
諸如此類的廣告詞一條接着一條劃過，程陽自己都看呆了，他忍不住往前兩步，呆滯地看着電腦屏幕，對着上面的主持人道:“我什麼時候幹那些事情了？你怎麼污衊人啊？”
主持人當然不會隔着一層屏幕回答他，只是依舊播報着自己手裡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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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理我？多大牌啊。”程陽用舌尖舔了舔牙齦，很中二的露出一個兇悍的表情。
秦秋白看不下去了，起身把程陽拉到了她旁邊的沙發上，訓道:“你對着那個電視說話 電視難道會回答你嗎？想知道什麼東西，你自己看不就完了嗎？”
程陽當然知道，他就是興奮，所以做事不過腦子。他怎麼會想秦秋白會把這些沙雕主動當真，最後他反倒捱了一頓訓斥……
程陽又委屈又氣憤，偏偏還不敢說什麼，氣鼓鼓地窩在沙發裡，看着面前的電視繼續播報。
“接下來是咱們的重場戲。”主持人掃了一眼手裡的稿件，搖手指向身後的屏幕，道，“根據小道消息，這是某位少年天才導演的近照，大家也是看得出來，他最近非常憔悴，鬍子都沒刮過，至於具體是做了些什麼，那咱們就不得而知了。”
把這件事當做新聞標題吸引流量，最後就丟下這麼一句話？更何況那個主持人無奈的表情，配合屏幕下方的猜測，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連瞎子都看出來了。
“他們收錢了？怎麼還有官方電視臺收錢的？”程陽不滿地喊了一聲。
“我看你是寫昏了頭，這哪裡是官方電視臺，是一個欄目組自建的，之前就出過不少假消息，不過還是有很多搞娛樂圈的粉絲喜歡在這裡看八卦。”秦秋白在關鍵時刻還記得查一下欄目組，她嘆了口氣，“你最近搞劇本確實搞得很憔悴……我也沒想到，你能憔悴到他們覺得你……”
秦秋白抿着嘴，後面的話似乎不太好意思說出來，程陽卻感受到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精妙之處。
他不就是最近不太注意形象嗎？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了？程陽不信邪地衝進浴室，又是洗面奶又是剃鬚泡，難得的把那些準備的護膚品全部用上，足足花了二十分鐘才從浴室裡出來。
要這麼一說覺得二十分鐘不算什麼，那稍微對比一下呢？他一般洗澡也花不到十分鐘，洗臉刷牙這個事情更是三五分鐘就能解決，有時候甚至能坐在馬桶上解決，儘可能地節省時間。
這時候的程陽又恢復了往日的光彩，面容精緻的他看起來像是從韓劇裡走出來的男主，秦秋白回頭看到額前的碎髮滴着水的程陽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她一直都記得這傢伙長得不錯，也只是長得不錯，畢竟她也算閱男無數……怎麼這會兒就變成了大帥哥？在腦海中自動響起的BGM是怎麼回事？這滿滿的韓劇少女感又是怎麼回事？
秦秋白忍不住後撤了一步，尖聲道:“你別過來！”
就這個距離，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現在砰砰狂跳了，要是程陽繼續靠近，她非得爆炸不可。
程陽還以爲是自己打扮的不夠，醜到秦秋白了，耍帥的表情瞬間消失，程陽嘆了口氣，挑了一個離秦秋白最遠的沙發坐下，無奈地仰躺着。
難道這個世界的審美和他的審美其實存在偏差？他覺得自己長得還可以啊，爲什麼秦秋白會這麼不待見他？難道這就是一個人長得人神共憤的程度，不論男女都會嫉妒他？
……開玩笑的，程陽還沒自戀的那個程度，他依舊唉聲嘆氣。
雖然他是一個導演，並不用靠長相吃飯，但他也是一個有自尊心的正常人，被人這麼說，他多少還是要難過一下的。
秦秋白看到程陽不說話了，又忍不住往那邊湊了湊:“你怎麼忽然情緒又低落了？搞得起起伏伏的，跟個神經病似的。”
說完秦秋白就想給自己一個巴掌，明明是想關心一下對方，怎麼轉頭說出來的話就截然不同？這話她自己聽見了都生氣，何況是被她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