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一直沒說話，靜靜地靠在牆邊，直到李飛一口氣把那些全部說完，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你搞得這麼慌慌張張的，還特地躲着我接電話，就爲了這事？”程陽看着李飛，“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你自己心裡有答案嗎？”
“當然有！陽子，我現在的成績都是你給我的，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宿舍裡混吃等死當舔狗。”大概是因爲喝了些酒，剛剛情緒又大起大落，李飛一激動，就忍不住摸了把淚，“你讓我有了名氣，我就拋棄你跟別人混，那我真他媽的不是人。”
程陽重重拍了幾下李飛的後背:“那你就當個人！ 用我們現在的數據告訴你爸，你跟着我程陽絕對不會錯，我一定會帶你走出新高峰！”
兩人都喝的有點多，說着忽然對視，然後都莫名其妙開始笑。李飛按着程陽的肩把他推遠一些:“你怎麼這麼中二啊，跟那動畫片裡的小學生似的。”
“滾，你才中二呢，爺這是對自己有自信。”程陽也給了李飛一掌，兩人打打鬧鬧地回了包廂。
他們最後鬧得很晚，程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了家裡。他對昨晚的印象不多，只知道自己現在頭很痛，而旁邊尖銳的電話鈴聲，已經要把他的腦子吵炸了。
“喂？”一把拉開窗簾，程陽強行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程陽！你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開售的電影賣了多少？”林教授激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他此時沒有半分平常的蒼老，聽起來像是年輕了幾十歲。
“多少？幾百萬？還是幾千萬？”程陽用手遮在眼前，透過指尖的縫隙，看着面前的陽光，注視遠處的風景。他們昨天都太興奮了，喝的太多，喝到最後誰都沒太注意那些數字。
“幾千萬？你這麼看不起自己？”林教授恨不得隔空給程陽頭上來一下，“只是一個晚上，數據破了十億！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
程陽“啊”了一聲:“什麼概念？不是還沒上次多嗎？”
“上次那是最終定檔，確認數據不會大漲了纔給的通知，這次只是一個晚上！一個晚上啊！早上網站流量更大，點擊量長得更快！”林教授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錯覺，他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只是一個晚上，就有這樣的數據……首映還沒開始呢！程陽，你真讓我老頭子一次又一次震驚！”
程陽聽着電話那頭愈發激動的聲音，他終於徹底醒神，低笑了幾聲:“您別太激動，注意身體。”
這一切的結果，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上輩子星爺這個形象永遠刻在一代人的腦海當中，就算過去多年，他的電影也被人當作經典。而他程陽，在婦科那些電影的基礎上，加上自己獨特的理解，進行潤色，這樣出來的作品又怎麼會不優秀？
林教授終於想起自己此時是個老師的身份，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你現在已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出了兩部作品，還在準備下一部嗎？”
他們之前就談過，程陽把自己要連續拍攝三部作品的消息放給了林教授。
“嗯，這是系列作品，如果能緊湊放出，能給人更大的衝擊。”程陽應着，“答應您的事，還得往後放一放。”
“我不急，不急。”林教授對程陽的印象一跳再跳，他現在已經擔心，因爲自己的事會耽誤程陽，那他可就會成爲罪人。反正也已經等了這麼多年，爲了最後的衝擊，再等一等，他也不介意。
程陽點頭，剛想說點什麼，耳邊的手機又傳來另一陣鈴聲。
“不好意思啊教授，有電話打進來了。”程陽帶着歉意道。
林教授自然知道在開售第一天程陽會受到大量祝賀，他道:“那你先去處理你的事。”
程陽道了聲好，切進另一個電話。
“程陽？真有你的！”王大壯表現得比林教授還激動，“營銷公司那邊給了我反饋，他們做夢都沒想過數據會這麼好，說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想跟你繼續合作。”
數據優異，作品本身優秀佔很大的原因，但也不能否認營銷手段確實能帶來更好的影響。
程陽思考了幾秒:“我這邊沒什麼問題，可以跟他們說說，什麼時候約個時間再仔細談談。”
兩人都知道程陽要緊急拍攝下一部戲的事，不然平常導演拍電影，哪有宣傳完一波又宣傳另一波的。
“行，那我就給迴應了，合作愉快。”王大壯對這個導演也很滿意，每次少量的投資就可以得到大量的回報，這誰不喜歡？
程陽一邊應着，一邊把手機切近了下一個電話。
他已經不是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什麼人脈都沒有的裸奔小子了。這麼長時間的拍攝以來，他也結交了不少人脈，一大早收到了許多電話和短信。
人家都是來祝賀的，他總不能推掉，於是便一個一個應下，等到屋子裡再次安靜下來，已經是一兩個小時以後了。
在接電話的過程中，他已經偷閒洗漱，現在又匆匆吃完早餐，然後就坐回桌子面前，看着那部半成品劇本。
基本的劇情，他已經熟的不能再熟，潤色點他也挑了好些，已經着手準備，現在就看怎麼讓這部劇本變得更精緻了。
其實現在就是這份劇本，拿出去都會有很多導演願意接受，這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但程陽就是不滿意，他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索性先擱置。翻翻通訊錄，挑了個電話打出去。
“喂？黃學長，是我，程陽。”
“程陽？”黃駿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一塊跳板，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接到程陽的電話，“聽說，你昨天第二部電影正式開售，成績很棒，我做學長的先在這裡祝賀你。”
“學長這麼客氣幹什麼？其實我今天打電話給學長，是有正事要說。”腦海中閃過黃俊在調音師中的表現，程陽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劇本上，“我這裡有個很適合你的角色，要不要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