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什麼催啊，這不是在路上了嗎？”黑子說完，故意旋了一下油門，機車的引擎發出轟鳴，車上的兩個男孩兒也跟着“蕪湖”叫着，“聽着了嗎？我馬上就來，別催了！”
程陽把手機往旁邊移了一些，等那聲音小了一些再一看，電話已經被掛斷。
這哪是打電話催人，他分明是打進了動物園。
聽起來確實是在車上，但是是往這邊來還是在外面玩，那就說不定了。這個年紀的小混混，愛鬧了一些也正常。程陽只能這樣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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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爲了那點事煩心？”李飛從裡面走了出來，拍了拍程陽的背，“他們再渾，能渾的過我？看我的嗷，兄弟給你整的明明白白。”
李飛家裡有錢，成績也不錯，但幾年前，他也曾是街頭小霸王。只是後來嘛……後來他爹嫌他這樣丟人，抓回去揍了幾頓，逼着他學，一代霸王就此隕落。
程陽好笑地搖搖頭:“這些事我自己也能處理，你認真把你這個角色拍好就行，今天要準備那個任務開頭，你準備好了嗎？”
《逃學威龍》的開頭是男主做任務的一個場景，他們要經過一系列的互動，動作和口型繁多，且因爲是在做任務，必須全程沒有聲音，表演起來更加困難。
“他們那邊不是還在準備嗎？我再磨磨，問題不大的。”李飛已經抓住了這個系列的風格，表演可能還是有些吃力，但他已經學會如何快速適應。
“那就行，你的演技我還是相信的。”程陽笑笑，又道，“開頭這幾幕沒有吳達的戲，但整篇下來，他的戲算是比較難的，你們倆的定位是搭檔，你多帶着點他。”
李飛揮揮手:“放心吧就，我李飛對兄弟多照顧你還不知道嗎？”
李飛也是張揚的性格，好在是個講得通道理的人，這是自己人，是助力。再跟那兩個還不知道在哪條路上飆車的小孩一比……簡直不要太懂事了，已經懂事的令人歎服了。
預備開機的第一天不一定會直接開拍，所有人都在對戲和準備場景，大家把沒到的兩個人拋在腦後，現場氣氛無比和諧。
大概是中間存在什麼仇恨，黑子同學好像偏偏不讓他們和諧，他們沒聊多久，就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大搖大擺的模樣，不知道的以爲是少爺回家了。
“這什麼地方啊？你們就在這種破地方拍戲？”走在前面的男孩伸手在臉前揮了揮，一臉嫌棄。
程陽不自覺扭頭看了一眼他們正在佈置的場景，一堵牆，一個用綠布罩起來的旋轉樓梯，很破嗎？好像確實有點，但他們拍的就是這場戲啊，設定就是一棟舊樓，破點才正常啊。
“我還以爲拍戲的都很牛逼呢，就這啊。”黑子在人羣中看了一圈，找到了一張眼熟的臉，“程陽？我休息的地方在哪裡？”
休息？遲到兩個小時，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首先進來就指着導演要休息室？
大家臉色都有些難看，但這是程陽的人，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看向程陽。
程陽臉色就更難看了，他直接把手裡的劇本放下，往外走:“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我們得談談。”
兩男孩腳步飄搖地拐了個彎，跟着程陽往外面走，看起來拽的不行。
“誒，他倆什麼人啊？”一個女生看着他們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李飛的手。
“哎呀那麼八卦幹什麼，我們繼續說我們的，這場戲就應該這樣，到時候我先……”
李飛其實就是一個領導能力很強的人，他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不好的東西吸引，立馬就幫着控場，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回了劇本。
門外，三人面對面對峙。
黑子不耐煩地看着程陽，道:“有什麼好談的，我爸不是都跟你說好了嗎？”
“我們說好的是，我給你介紹一個可以工作的地方，你過來幫忙，他還說你勤勞肯幹，很聽話。”程陽知道一個導演在劇組的威懾力有多重要，他板着臉道，“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會第一天就遲到，所以什麼都不幹只想着休息。”
事實上，這兩位少年明顯不是能講得通道理的人，他們要是真的老實肯幹，願意聽你老闆教訓，又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一步？
黑子平時喜歡網上衝浪，他知道程陽現在有多火，不服和敬畏摻雜在一起，強忍着怒氣道:“行，我們知道錯了，今天我們不該遲到，有什麼事要我們做的嗎？”
“我們正在佈置第一個場景，有幾個大型道具需要搬運，就在樓下一個商務車旁邊，去吧。”這本來就是他們應該乾的活，程陽一點都沒客氣。
兩人本來也只是客套一下，他們以爲程陽只是跟他們演演，沒想到他來真的。
他們臉色一個比一個臭，但是隻能乖乖下樓照做，磨磨蹭蹭地去找那兩個箱子。
程陽舒了口氣，還好他們選的是乖乖聽話，而不是犟着來。老黑爲了兒子着想，可以放下面子，懇求別人。但這是老黑的兒子，不是他程陽的。
如果黑子學不會怎麼好好做事，那他就代替社會好好教一教，幫老黑給這個兒子換個能夠在這個社會爲生存下去的性格。
把倆人派遣下樓之後，程陽就回到了片場，繼續回到熱烈的討論。很多演員對角色的理解不夠透徹，程陽很擔心這個情況，他必須要一個一個檢查，幫他們講戲，對戲。
這麼一來，就給了某人可乘之機。
“你們是程陽劇組的？”羅晉站在樓梯上，看上那兩個躲在樓梯間抽菸的少年。
“關你什麼事啊？”黑子掃了他一眼，“誰稀罕跟他的這個破地方待着，等老子有錢了就走。”
羅晉臉上帶着公式化的友善笑容，他擺擺手:“我想你們可能有些誤會我，我並不是來警告你們什麼的，我也很看不慣程陽的嘴臉，也許我們可以聯手。”
他在知道程陽的劇組有人走關係進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恥笑，程陽還沒站穩腳跟就幹這種醜事，他可不得好好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