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不過你既然不說,我也不勉強你,這筆債我自然會向淮陽侯府討。”
端木桓凝視着手中的青瓷酒杯,不徐不慢的說道。
刑堂的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大盆,據說是拿來給高老三放肉片的。
“啊!”
芊芊還未有準備,就一聲慘呼,高老三已經在她大腿上片下一塊肉。
然後在她眼前晃一晃,嘖嘖道:“雖然打碎了些,還是夠薄。”
芊芊心膽俱裂,還沒反應過來,腿上又是一陣劇痛。
高老三片人肉又大又薄,還不忘片到滿意之作時,就給芊芊欣賞一番。爲防失血過多,片一會就撒上上好的止血藥。
這對於受刑者來說,是心理和肉體上的雙倍折磨。
不過才一百多刀,芊芊連慘呼也沒什麼力氣,勉強求道:“求小王爺賞奴婢一個痛快,奴婢可以告訴你,雲初淨已經不在京城了。具體去哪裡,奴婢也不知道。”
“出了京城?爲什麼要大費周折弄出京?”
端木桓的心,沉了又沉。
芊芊求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求小王爺賞個痛快。”
“好,只要你告訴我,到底你主子是誰?我就賞你個痛快!”
端木桓怕淮陽侯府也是煙霧彈,因爲他實在想不出,武安侯夫婦爲什麼要聽淮陽侯的吩咐行事?
如果是越國公府,可能性還大些。
芊芊痛苦求道:“奴婢是不會背主,求小王爺賞個痛快。”
“你不說,我怎麼賞你痛快?繼續!”
端木桓一定要問出幕後主使。
高老三又開始繼續,又片了上百刀後,芊芊眼見痛快求死無望,忍不住咒罵道:“奴婢死就死吧,可惜小王爺的心上人,絕對會生不如死!哈哈哈。”
“啪!”
端木桓臉色鐵青的捏碎手上的酒盅。
眼睛如寒冰冷冽的射向芊芊,沉聲道:“如果雲初淨有個好歹,汪婧芳的下場絕對會比她悽慘一百倍!”
芊芊自知已難逃一死,乾脆盡力辱罵雲初淨,飛星趕緊塞住她的嘴,然後小心的看着小王爺。
“讓高老三小心伺候,別讓她提前死了,走!”
端木桓滿懷怒火,走出刑堂,此時月已上柳梢,可依舊沒有云初淨的下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和端木桓他們擦身而過後,那老頭繼續趕着牛車,慢悠悠往十里亭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終於趕到了十里亭,不過他們沒有停下來歇腳,而是繼續往三岔口而去。
剛出去不遠,遠處又是塵土飛揚,眼看又是十多騎奔馳而來。老頭心中一驚,低聲道了句小心,然後趕牛車避讓。
“爺,前面就是十里亭,不過可能趕不上進城了!”
離弦一邊策馬,一邊看着天色對宗政晟道。
袁崇義吐了口塵土,“呸”道:“世子爺,都怪那破什子橋斷了,害得我們繞了座山,耽擱了時候!”
宗政晟看天色,也知進城無望,索性慢下來道:“今兒進不了,明早也能進,崇義,趕得上揹你妹妹上花轎。”
“也只能如此了,前面有茶寮,我們去歇歇,順便找個地方落腳吧?”
袁崇義也沒辦法,滿腔鬱悶無處發泄,有點泄憤的揚鞭,卻不小心把鞭梢抽到了旁邊躲避的牛身上。
牛兒吃痛,撒開四蹄跑了起來,老頭勒不住牛,後面一直低着頭的老婆子也猝不及防,差點被掀下板車。
她一手抓住車轅,一手拉住雲初淨的手,雲初淨毫無知覺,隨着板車滾動了幾圈,看起來險象環生。
袁崇義眼看闖了禍,趕緊駕馬去追那牛,宗政晟看了離弦一眼,離弦也調轉馬頭前去幫忙。
還好那牛原本溫順,沒跑多遠就被袁崇義和離弦攔了下來。宗政晟他們無事,乾脆也駕馬跟了過來。
袁崇義打馬上前,有點歉意道:“老人家,你沒事吧?”
那老頭其實已經認出他們,正是膽戰心驚之時,哆嗦道:“沒事,沒事。”
袁崇義又看那老婆子,緊緊把一個女人護在身後。只是那個女人頭上的斗笠剛纔掉了,衣衫凌亂披頭散髮一動不動,似乎受了傷。
“老婆婆,你家裡人沒事吧?我看她好像昏過去了?”
袁崇義關心的問道,準備摸點銀子,以作補償。
老婆子似受了驚嚇,低着頭慌亂的揮手,表示沒事。
宗政晟過來,不耐道:“離弦,去看看,沒事就給他們點銀子。”
“是,爺!”
離弦下馬,往牛板車走去。
老婆子似乎極爲害怕,將那女人護在身後,啞聲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女兒生了病,見不得風。”
見不得風?
離弦停住腳,見不得風一般是麻風病人,那可是要傳染的。
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穿着身靛藍色的粗麻衣服,頭髮散亂看不清楚容貌。大部分身體被老婆子遮住,只從她身後露出一雙鞋。
靛藍色的衣服,卻配了雙桃紅色的鞋,顯得有點突兀,這鞋面花紋好像還有點眼熟。
離弦心中一動,一驚!
臉上裝成不敢靠近牛車的樣子,轉頭卻對宗政晟和袁崇義使了個眼色,表示有詭異!
戰場上千百次磨鍊出來的默契,這這一瞬間發揮得淋漓盡致。
袁崇義抽刀直接攻向老頭,離弦則出手對付那個老太婆。宗政晟看老太婆和離弦戰成一團,掠上板車去查看那女人。
觸手溫軟搖之不醒,表明她應該是被下藥致昏迷。
宗政晟拂開她的頭髮,一張絕美的容顏呈現在他眼前。女子緊閉着雙眼,肌膚白皙滑嫩吹彈可破,可以看出她出身良好。
彎彎的柳眉恰到好處,長長的眼睫毛濃密如小扇,挺翹的鼻子,菱角一般豐潤的紅脣,即使沒有睜開眼睛,也一定是個美女無疑。
宗政晟怔怔的看着,總覺得有點熟悉,可又不敢確定,又看她手上有紅點,揚聲道:“伏矢,快來看看她怎麼了?”
伏矢趕緊過來,一探她的鼻息,又翻翻她的眼皮,再看那紅點一擦就掉,這才鬆口氣。
笑道:“回爺,沒事,紅點是假的。她應該只是中了迷藥,不打緊,用水潑一下就好。”
宗政晟卻在他驚詫的目光裡,小心將這女子抱下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