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淑妃最近大病初癒後,越發沉穩,聞言規矩行禮,送走宗政皇后之後,拉着汪婧芳回了鹹福宮。
汪婧芳這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知道皇宮裡的事玄機頗多,步步陷阱。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深陷其中,作爲一個背黑鍋的人。
“箐姐姐,你相信我,昭妃不是我撞倒的。是有人用暗器打我的腳,我纔會站立不穩。”
汪淑妃寒着臉,早沒有平日的嬌蠻,沉聲斥責道:“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衆目睽睽你還能抵賴?”
“箐姐姐,你相信我。就算是我撲倒了昭妃,可我已經收了力道,輕輕一壓,不可能就讓她滑胎。她的胎兒一定是早就保不下的,她是像甄嬛一樣誣陷我!”
汪婧芳語無倫次,她想到《甄嬛傳》裡甄嬛誣陷皇后那幕,可自己和昭妃無冤無仇,她爲什麼要誣陷自己?
看汪婧芳越說越不成樣,汪淑妃擡手一巴掌打下來,將她還有更多的話關在嘴裡。
“你爽快認罪,皇后娘娘看在你做的事份上,最多申飭幾句。你要是還滿口喊冤,能不能出宮門本宮不敢保證。”
汪淑妃的話,讓汪婧芳打了一個寒顫,頹然跌坐在地,久久不能言語。
鹹福宮的女官羽筒走進來,行禮道:“娘娘,奴婢打聽到消息,皇上把小姐交給皇后娘娘處理。”
“嗯,你再去探聽昭華宮的消息,別讓人再鑽空子,盡力保住昭妃的命。”
羽筒垂頭領命,剛走出兩步又折回來道:“娘娘,你還是先帶小姐去請罪,萬一陽成侯夫人要告御狀,那小姐就要吃苦頭。”
“好,本宮知道了。你快去,也別讓人借了許夫人的手,一定要保住昭妃的命。”
汪淑妃待羽筒走後,這才彎腰把汪婧芳拉起來,低聲道:“走吧,和本宮一起去請罪,就咬定是不小心摔倒,其他什麼也別說,別問。”
汪婧芳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垂頭跟在汪淑妃後面,往坤寧宮而去。
她們來到坤寧宮時,宗政皇后正和雲初淨相對品茗,其他妃嬪都已經各自回宮。
汪淑妃行禮道:“娘娘萬福金安!嬪妾帶不懂事的妹妹汪婧芳前來請罪。”
宗政皇后看着,伏跪在大殿中間的汪婧芳,放下手中的白玉盞,淡淡一笑:“汪小姐今日是莽撞了,不過皇上已經說過,那件事撇過不提。淑妃妹妹還來請罪,何罪之有?”
汪淑妃聞言輕笑,馬上改口道:“只是芳兒衝撞了昭妃妹妹,怕昭妃妹妹生氣,所以特意先來請罪。”
宗政皇后這才滿意笑道:“淑妃妹妹進宮已經快十年了,最近越發懂事。汪小姐年紀還小,小懲大誡就是。”
桑青上前將汪婧芳攙扶起來,她現在一片茫然,呆立在殿中。
難道她沒事了?
宗政皇后看她儀態盡失的樣子,哪裡有平日半分聰明伶俐。想到自己以前還有撮合她和晟兒的念頭,現在是半分也無。
“淑妃妹妹,你也別說本宮不給你顏面,衝撞宮妃此事可大可小。就罰汪婧芳在淮陽侯府禁足一月,罰抄《往生經》一百遍,如何?”
汪淑妃趕緊拉着汪婧芳謝恩:“謝皇后娘娘恩典。”
雲初淨冷眼看着這一幕,只覺得萬分譏誚,這皇宮果然是天底下最難以琢磨的地方。
不被期望的皇嗣,就是禁足一月,抄《往生經》一百遍,簡直就是悲哀。
宗政皇后沒有多說,直接讓她們退下,雲初淨正準備告辭出宮,桑蘭腳步略急切走進來。
“娘娘,許夫人在昭華宮大鬧,口口聲聲說要讓汪小姐償命。奴婢阻攔不住,請娘娘定奪。”
宗政皇后看了一眼雲初淨。
雲初淨在心裡暗歎一口氣,起身行禮道:“娘娘,這許夫人是臣女堂姐,臣女願前去安撫,帶她出宮。”
宗政皇后滿意的點點頭:“好,那本宮就交於你了。”
雲初淨行禮告退,跟着桑蘭回到昭華宮。昭華宮外不少內侍和宮女都湊在門外,見桑蘭過來,個個都很快散開。
遠遠雲初淨就聽見雲初珍的哭嚎,一聲高過一聲,不由得暗暗扶額。
走到內殿,就看見宮女們還在牀邊忙碌,陽城侯夫人頹然坐在一旁,而云初珍則在哭壕汪婧芳以命抵命。
雲初珍知道,昭妃完了,許子詔也完了。
以後許子詔不要說升遷,就是現在的位置,也不一定能保住。沒有了昭妃,沒有了皇嗣,許子詔會怎樣遷怒自己?
雲初淨緩緩走進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她看着牀上臉如金紙,出氣多,進氣少的昭妃,心裡非常不舒服。
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眼看就要油盡燈枯。想到前不久還紅光滿面,喜氣洋洋宣佈喜訊的昭妃,更感嘆世事無常。
“四姐姐,周院判呢?”
“周院判開方子去了,昭妃娘娘血流不止。汪婧芳呢?皇后娘娘有沒有把她打入天牢?她人在哪裡,我要她償命!”
雲初珍以爲雲初淨是來幫忙的,還滿以爲宗政皇后會重懲汪婧芳。
“四姐姐,不要說了,皇后娘娘已經懲罰過汪婧芳,現在還是昭妃的病情要緊。”
雲初淨心中惻然,看向陽城侯夫人,她微微一動,沙啞道:“皇后娘娘如何懲罰?”
“皇后娘娘罰汪婧芳,在淮陽侯府禁足一月,罰抄《往生經》一百遍。”
雲初淨有點憐憫的說道,眼看着雲初珍如遭雷擊,木在當場,陽成侯夫人臉色灰暗。
“怎麼可能!她害的可是皇嗣,是皇上唯一的骨肉!”
雲初珍不肯相信,宗政皇后竟然會如此輕拿輕放,有點癲狂的吼道。
陽成侯夫人顫巍巍起身,來到雲初淨面前,嘶啞着聲音道:“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不是。”
雲初淨輕輕說道,不去看她們陡然黯淡的神色,繼續徐徐道:“皇上的意思,汪婧芳只是誤傷昭妃。爲免皇上得而復失難過傷心,所以昭妃並沒有懷孕。”
“可昭妃明明有孕了啊!剛纔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