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公夫人看着空蕩蕩的桌子,想着身在皇宮的兒子,心裡有點難過。
低聲對越國公道:“往年除夕,晟兒也要回來守歲,怎麼今年娶了妻子,反而還不回來?”
看妻子憤憤不平的樣子,越國公皺眉道:“夫人,晟兒娶的是公主,自然不同。他不是說了初二回府嗎?最多元宵之後,他們還是會回來。”
“初二?初二可是回孃家的日子,晟兒真把自己當成尚公主的駙馬了?”
莫盼依也只能在越國公面前耍耍威風,她前半輩子受婆婆的氣,如今娶了媳婦還不能擺譜,自然是委屈。
越國公想了一下,如果兒子初二回來,好像真如上門女婿一樣。
“好了,明日一早讓人送信給晟兒,讓他明日回來。公主進門,還是要初一纔開祠堂,到時候好把公主之名錄入族譜。”
越國公夫人這才心裡好受些,還是要等兒子真正承了大寶,自己才能撐得起來。畢竟,皇帝的母親和駙馬的母親,誰都知道差別。
不過慶雲殿裡的宗政晟和雲初淨,這個除夕就過得特別有意思。
看雲初淨不過半壺葡萄酒,就醉得人事不省,開元帝和宗政晟也是看着好笑。還好雲初淨酒品不錯,沒有打人罵人發酒瘋,也沒有其他不良嗜好,不過就是抱着宗政晟的腰不撒手。
看雲初淨抱着宗政晟不放,開元帝也說不上是好笑還是羨慕。在宗政晟殷切的目光中,大手一揮,讓小兩口自行回去。
等宗政晟抱着雲初淨離開,開元帝看着瞬間冷冷清清的桌子,眼神一暗,吩咐道:“去,把汪婧芳帶過來。”
常公公很快將汪婧芳帶過來,讓然後讓暗衛守護着御書房,自己依舊站在開元帝身後。
“妾身見過皇上!”
“今日是除夕,這宮裡到處熱熱鬧鬧,誰會知道最冷清之處,竟然會是朕這裡。朕想你也是冷清,不如一起說說話。”
開元帝隨手斟了杯酒,擡手一舉,然後一口倒進嘴裡。
汪婧芳也不拘束,自己替自己倒了半杯葡萄酒,搖晃着杯身道:“皇上,你可知道爲什麼你們自稱不是朕,就是孤或者寡人?那是因爲做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
開元帝微眯了眯眼睛,點頭道:“對,孤家寡人而已!也不知道一個個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
汪婧芳最近通過和開元帝的接觸,已經基本掌握,該如何和開元帝相處。拿出她後世做銷售時的口才,爭取說到開元帝心坎上。
“皇上這些年勵精圖治,大週一片太平景象,縱觀幾千年,皇上的政績也是相當突出的。”
汪婧芳費盡心思的拍馬屁,開元帝喝得半醉,也沒有駁斥。
又喝了一杯,開元帝才低低道:“父皇說皇姐的才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堪爲皇太女,我也贊同!”
“皇太女是兩世爲人,自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過皇上如此勤政,皇太女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汪婧芳基本已經猜出開元帝對皇太女的心思,這就是個求而不得男二崛起的故事。不過崛起時猛了些,把女主害死了,於是一個人傷心悔恨,卻又要替女主看好這片河山。
開元帝本就喝得有點多了,難得有人可以聽他傾訴,也不怕她出去胡說,心底的話就壓不住了。
“皇姐留下三件事,我就只辦好一件,還有一件快好了,只是剩下的那件,也不知道辦好沒辦好。”
汪婧芳有心打聽,可看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開元帝后面的常公公,又吞了回去。
只道:“皇上,這些年你都沒有夢見過皇太女嗎?”
“沒有,一次也沒有。皇姐讓我等十六年,贖罪十六年,她纔會來見我,纔會原諒我。”
開元帝喃喃自語,汪婧芳卻是心裡一跳!
十六年?
這個數字好敏感哦!好像小龍女當年就是讓楊過等十六年,難道皇太女和開元帝之間,真的有不得不說的故事?
汪婧芳靜靜思索了一會,又喝了幾杯,這纔對看起來半醉半醒的開元帝道:“皇上,皇太女果真讓你等十六年?而不是十五年或十七年?”
“皇姐的遺言,朕怎麼可能記錯?怎麼?十六年也是你們異世的暗號?”
開元帝原本有點渾濁的眼睛,瞬間清醒,威嚴的看着汪婧芳。那無形的威壓,直接讓汪婧芳起身跪了下去。
“回皇上,在我們那裡,十六年有個美麗的傳說。”
“哦?傳說,說來聽聽。”
開元帝彷彿有點清醒過來,一手支撐着頭,一手有規律的在桌子邊緣敲擊。
從汪婧芳的角度看過來,開元帝那雙保養良好的手,白皙飽滿充滿力量。整齊的指甲和略微有繭的虎口,都說明這個一個文武兼備的男人。
雖然大週年逾四十的男人,足以做祖父,可是在後世,四十歲還沒結婚的黃金單身漢比比皆是!
況且皇族經過數代美女的綜合改造,已經徹底改變了最初的基因,人人都有一副好相貌。再加上皇族與生俱來的尊貴,包括後來良好的禮儀教養,還有手握生死大權眉宇間的霸氣,無一不在說明,這是個極品男人。
汪婧芳突然吞了口水,燭光下這樣看來,開元帝的男色比起宗政晟更勝一籌!
面對汪婧芳突如其來的呆滯,還有眼神裡的迷醉,開元帝在後宮妃嬪的眼裡看見過太多,一時有點厭惡。
“朕問你話呢!”
開元帝略微提高的聲音,總算驚醒了汪婧芳,她忙叩首道:“皇上,妾身要好好想一想,這個傳說從何說起。”
汪婧芳不愧是銷售出身,很快就理清楚重點,把《神鵰俠侶》的故事娓娓道來。
說到楊過和小龍女之間幾番離合,最後絕情谷裡兩人終於摒棄前嫌,依偎在斷腸崖上。
“皇上,最後小龍女留下:十六年後,在此相會,夫妻情深,勿失信約。就跳下絕情崖。”
故事從開頭講到現在,窗外已經開始泛白,汪婧芳的嗓子哪怕大量喝水,也已經嘶啞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