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開元帝話音剛落,端木桓和秦邦季從人羣后,大步流星走上前來。
雙雙行禮道:“臣見過皇上!”
開元帝看着遽然色變的宗政皇后,緩緩道:“朕想着今日臘八,懷念皇弟平王,這才召端木桓進宮。他適才一直與秦邦季在一起,不知皇后的人是如何看到,他在梨花臺和青鸞相會?”
桑蘭眼看着端木桓從後面出現,就知道計劃失敗了。
雖然不知道計劃爲什麼失敗,可她不能把皇后娘娘牽扯進來,只能爭取一個人頂罪。
“皇上饒命,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誣陷公主,求皇上饒命!”
桑蘭連連磕頭,很快將所有罪狀攬下,只希望宗政皇后看在她忠心爲主的份上,善待她的爹孃和弟弟。
開元帝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個個噤若寒蟬的其他宮妃,還有今日進宮的少爺小姐。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道:“哦?是你看錯了?”
桑蘭使勁磕頭:“是,是奴婢眼花看錯了,請皇上饒命!”
“那你爲何要毀了青鸞聲譽?你和青鸞有何仇恨?”
開元帝似乎一點都不着急請出雲初淨,甚至聲音壓得比較低,似乎怕真吵醒了雲初淨一樣。
桑蘭一怔,然後咬牙低頭道:“回皇上,奴婢喜歡武威侯,嫉妒武威侯只寵愛公主,所以想造謠毀了公主聲譽。”
“你胡說!”
宗政晟暴跳如雷,又想一腳踹去,卻被端木桓攔下,低聲道:“不急,慢慢算賬。”
宗政皇后原本一片泥濘的頭腦,卻忽然清醒,馬上痛心疾首道:“桑蘭!本宮真是錯看你了!雖然本宮以前打算把你賜給晟兒,可本宮看晟兒和青鸞夫妻情深,就絕了這念頭。可你!太讓本宮失望!”
開元帝靜靜看着宗政皇后的表演,也不多說,擡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突然,廂房四周出現十多道黑影,齊齊上前跪在開元帝面前。宗政皇后震驚的看着這一切,癱軟在地,方纔感覺到完了。
開元帝沒有去看如喪考妣的宗政皇后,由着她癱跪在地,其他人見狀,紛紛低頭跪下。
他轉頭對宗政晟道:“還不進去看看青鸞?”
宗政晟這才飛也似的幾步跨過去,一把推開廂房的門。端木桓的腳也反射性挪動了一下,最終收了回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廂房裡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宗政晟豁然轉身,揚聲吼道:“皇上,阿初呢?”
原本穩如泰山的開元帝一怔,快步衝過來親自一看。果然空空蕩蕩的廂房裡,只有一張牀,其他什麼都沒有。
後面過來的端木桓一看之下也呆了,拉住開元帝:“皇上,阿淨呢?”
開元帝很快冷靜下來,站在門口渾身氣場全開,寒聲道:“夜幽!公主呢?”
黑衣人頭領夜幽難以置信的擡頭,他不相信親手放進去的雲初淨會不見了。顧不得御前失態,也親自進屋查看。
親眼所見之後,這才驚惶在門口長廊跪下道:“回皇上,屬下的確親手將公主放在牀上,還有木落和木曉在旁邊。”
“人呢?朕不是說過,朕沒來之前,任何人都不準進去嗎?”
夜幽一叩首到底,顫聲道:“屬下以項上人頭擔保,一直守在這裡,並沒有人提前進入!”
宗政晟現在心急如焚,上前一把拽起夜幽,急道:“沒人來,那公主人呢?”
付嬤嬤她們也被這一變故驚呆了,也顧不得尊卑,爭先恐後衝進屋查看。木香甚至牀下和門口,包括樑上都看了。
還是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秦邦季,最快冷靜下來,越矩問道:“皇上,微臣可否仔細問一下這位暗衛?”
開元帝如今心裡也是翻騰不已,正認真思襯雲初淨的下落,隨口道:“你問。”
秦邦季上前一步,急問道:“是你親手將公主和木落她們放上牀?”
“是!是我和他們二人,我們三人都是內侍出身,所以公主殿下昏迷後,才抱她上牀。”
夜幽馬上回答,還不忘點明自己身份,以防傷害雲初淨的名聲。
秦邦季又接着追問:“那你們出去後,躲在哪裡?果真沒有人來過?”
“我們一隊共十五人,前、後、左、右包括屋頂上面,都是三人一組,保證沒有其他人進去過。公主昏迷期間,就汪淑妃、桑蘭來過。”
在場人多,夜幽瞞下了端木桓和秦邦季。他也想不通,這廂房被團團包圍着,公主殿下主僕三人難道遁地了不成?
端木桓喃喃道:“沒有人來,難道有密室?暗道?”
開元帝渾身一震,下令道:“來人,給朕仔細查!一寸寸的找!”
宗政晟和端木桓,還有付嬤嬤和秦邦季他們都擁了進去,開始四處找機關暗道,閔貴妃對機關也比較精通,一起進屋幫忙。
開元帝雙手揹負在身後,掃了一眼跪在空地上,如同一根根木樁子的其他人,最後視線定在低頭跪在宗政皇后身後的汪淑妃身上。
“夜幽,是誰騙公主來這裡?公主又爲何昏迷不醒?”
夜幽很快回答道:“回皇上,是淑妃娘娘。公主問淑妃,淮陽侯府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淑妃爲什麼要挑撥皇后對公主不滿。公主還問淑妃,欽天監司正的死,當年她在武安侯府失蹤,包括莫家的事,是不是都是淮陽侯府所爲。說着說着,公主就突然昏迷了。”
夜幽這樣一說,開元帝的眼光更是溴黑,直直的望向汪淑妃。
汪淑妃察覺到皇上的目光,用帕子擦拭擦拭眼角。緩緩站起來,嘴角綻放一個笑容道:“妾身見過皇上。”
開元帝定定看着她,有點壓抑的聲音響起:“說,青鸞在哪裡?”
“皇上,妾身也不知道雲初淨在哪裡,這是祖母給妾身的信,說皇上有疑慮時,可以爲皇上解惑。”
說着,汪淑妃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雙手奉上高舉過頭。
開元帝掃了常公公一眼,常公公馬上上前,迅速接過信封。正準備交給開元帝,開元帝卻冷冷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