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淨無奈的攤攤手,低聲道:“崔妹妹很可憐的。”
看秦邦季聽得認真,雲初淨說起晉親伯府的舊事:“崔妹妹從小,在晉親伯府就是透明人。她姨娘死得早,很小就在嫡母手中討生活。穿的差,吃的差,還非打即罵。”
“崔妹妹爲了以後能不給人家做妾,就白天假裝愚笨陪嫡姐學習,晚上就着月光拼命讀書。就爲了想考上芷蘭書院,將來能有一門好親事,不給人家做妾室。”
說到這裡,雲初淨重重嘆口氣:“可要依她嫡母的意思,做這填房和做妾有什麼差別?前兒個崔妹妹還來看我,愁成那樣還安慰我。唉!”
秦邦季坐不住了,看着有點悲傷的雲初淨,小聲道:“雲表妹,她可是你同窗好友,你也不幫幫她。”
雲初淨假意無奈的搖搖頭,嘆息道:“我怎麼幫?我的弟弟年紀太小,又沒有認識其他合適的人選,能去娶崔妹妹回來。總不能讓她給宗政晟做妾吧?”
“那怎麼行!”
秦邦季現在,滿心都是可憐無助的崔妹妹,聽說給宗政晟做妾,馬上反對。
雲初淨雙手托腮,不懷好意戲謔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你娶了她?”
秦邦季好似被火灼燒,騰地彈跳起來,無頭蒼蠅似的在花廳裡轉着圈,最終扒扒頭髮道:“那怎麼行?這,這不是趁火打劫?而且,崔夫人也不會同意吧?”
“廢話少說,你想不想娶崔妹妹?”
雲初淨可沒空和他閒扯,趁二表哥現在心神不定,趁鐵打熱定下這樁好事。
秦邦季撓撓頭,前後又轉了好幾圈,這才擡頭堅定道:“我想娶!”
話剛落地,轉而又可憐兮兮忐忑道:“也不知道,崔妹妹願不願意嫁給我。”
雲初淨忍住笑,勾勾小拇指,示意秦邦季湊過來一點,小聲道:“其實,我問過崔妹妹了,她有意中人。”
秦邦季先是臉色一變,轉而又滿懷期待道:“雲表妹,是我嗎?一定是我!我這樣風流倜儻,文武雙全,德才兼備,崔妹妹的意中人肯定是我!”
雲初淨哈哈大笑,沒想到事關自己,秦邦季反應這樣快而且臉皮這樣厚。
她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崔妹妹一直很欣賞你,就連你們一共見過多少次面,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真的嗎?”
秦邦季嘴角翹得老高,像是自豪又像是驕傲,用雲初淨的話來說,就像是一隻昂首挺胸的大公雞。
“雲表妹,那我請官媒上門提親,怎麼樣?可父親和大哥都不在,崔家會不會覺得我不夠誠意?”
雲初淨看秦邦季已經想着請官媒提親,心中終於安定,看來這次做媒,成功了!
木落也沒有想到,小姐第一次做媒就成功了,也很高興,笑道:“秦少爺直接請官媒提親就是,侯爺和將軍都不在,只要他們不反對,誰也不會挑理。不過要指明是求娶崔三小姐,芷蘭書院奪冠那位。”
“對,這樣就免得崔夫人先考慮自己的女兒。二表哥,你最好再親自和晉親伯談談,表明你的誠意。”
雲初淨覺得,雖然後宅歸嫡母管,不過如果當家男人發了話,女人多半還是不敢違抗。
木曉因爲崔側妃的緣故,對晉親伯府的事更瞭解一些。沉吟一下道:“其實,如果小姐和小王爺說說,由崔側妃出面,這事就保證成了。”
秦邦季聞言看向雲初淨,看她點頭,這才鬆了口氣。
“二表哥,我看我們三管齊下,官媒也好,找晉親伯也好,找小王爺也好,都一齊行動。相當於告訴崔家,我們勢在必得,這樣崔夫人知道我們看重,也不好磋磨崔妹妹。”
雲初淨想得比較周全,秦邦季連連點頭,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秦邦季這才腳步輕快的離開雲府。
等秦邦季走了之後,木落深深看了眼木曉,木曉垂頭不語,雲初淨看看兩人暗地裡眉來眼去,心有疑慮。
回了菡萏院,雲初淨留下木落,問道:“怎麼回事?我看木曉說起小王爺,你臉色不虞?出什麼事了?”
“小姐,還是讓木曉和你說吧。”
木落避而不談,反而轉身退了出去。雲初淨知道,可能是端木桓出什麼事了。
“木曉!”
雲初淨沉着臉揚聲叫道,很快木曉就掀起簾子進來。
“小姐?”
“你說,桓表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雲初淨也不轉彎抹角,直接問道,木曉呆了一瞬,低下頭道:“回小姐,小王爺沒有什麼事,只是病了。”
“桓表哥病了?什麼病?病的重嗎?”
木曉先前引出端木桓,就是爲了引起小姐注意,現在當然不會隱瞞,低頭道:“小姐,小王爺鬱結於心受了風寒,已經臥牀好幾日。小姐如果有空,能不能去看看小王爺。”
“當然要去!難道是因爲那晚醉酒受了風寒?”
雲初淨心裡多少有點猜測,也許是因爲上次桓表哥,沒有依約來十里坡接自己,心中一直都沒有釋懷。
木曉接到的消息,正是從那晚過後,小王爺才病的。不過不能當着小姐說,只能道:“奴婢也不知道。”
雲初淨想了想,還是招來木落一起商量:“我想明日去平王府看桓表哥,你們說怎樣去更好?”
“小姐,你和世子爺婚期都定了,總不能還大咧咧登其他男人的門。要不,你帶個口信或者親筆寫封信,我替你送過去。”
木落一直沒有告訴雲初淨,端木桓病了,就是因爲這個顧慮。
雲初淨斷然否定:“不行,我一定要親自看上一眼才放心。當日我在沼獄,桓表哥可是對我無微不至。”
木曉也犯難道:“那要不我們偷偷去?”
“偷偷去?要是小姐在路上出了什麼事,誰負責?莫家雖然倒了,可小姐不是還覺得,幕後應該還有人嗎?”
木落是反對的,其實她也覺得,莫家敗得太容易,不像幕後黑手那樣老謀深算,心狠手辣。懷疑過,也許莫家只是替罪羔羊。